《薛蟠之闲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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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之闲话红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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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烹调方法,在那个燕窝汤边上,还特地加上了一只梁间燕。
    “这恐怕是那位,”薛蟠对北方拱了拱手,指的是宫里的那位皇上,“他老人家也喜欢的东西。”只是后面的话却也到此为止了,像是嘉庆菜单里用过的四喜鸡皮与鸡皮燕窝,这些话也是不能再说了。
    “这算是明白了,就是因为鸡和谁都能搭个伴,才有这样的名气。”荆芥倒是少有的说了一句。私下的时候,主子还是很好相处的,仿佛,也只是仿佛,主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缘由的平和,和其他的贵人们不同,没有那种难以察觉的傲慢。这即便是在有些为民主做的官老爷身上也抹不去的痕迹,就像是从书里带来的,人们管他叫书香气。
    荆芥马上收回了思绪,就像他想的那样,这种平和也只是一瞬,甚至一瞬都没有的错觉。
    “可不是吗?做菜和做人没差多少,人缘好,和谁都合得来的,比较容易有个好名声。”当归感叹的说,别看他逢人就笑,还要笑的到位,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笑,其实还是荆芥这样板着张脸的好,不累心。
    薛蟠笑笑,不再说下去,指了指刚才作画的那张纸,递给了荆芥,“下午,把刚才说的记一下,就在这个边上。你们也去用饭吧。”
    “是。”荆芥双手接下纸,和当归一起退了出去。
    薛蟠决定了,今生不管能不能治好这个呆病,都要留下点什么,那就一本风俗佳肴录吧,也算不浪费了自己速画的本事。
    至于为何不是其他的书,他说过了,那些个没意思。
    如果民智不开,再多的技能都没有用,如果没有人鼎力支持,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
    他要是能好,那么读书做官,再调动那一帮老鬼的利益团体,向外发展商贸,还有可能通过银子砸出一条新的路。但前提是背景够硬,这个皇帝不成了,下一位现在还不好说。
    只是想到这里,他的头又剧烈地痛了起来,那些鬼魅魍魉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他仿佛又看见了洋人的枪炮下,如山堆积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认识的,有不认识。有老百姓的,有达官贵人的。有老人的,有婴儿的。
    但是最后,都化作了一张张麻木的脸。
    薛蟠稳了稳身体,苦笑了一下,恐怕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苦苦的在自家人的面前遮掩,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体才四岁,表现出的可能有些多了,只是古人与大大不同于后人,开蒙三岁,十五而婚。而他自己能不能再有两三年还是二说,对家中的自己人,这样的早慧也不是不可。
    可能在他们眼中,慧极必伤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第3章 精贵碧梗粥

“爹,你回来啦。”薛蟠下午又犯了头痛的病,也没有力气再看书,小歇了一会,就去薛父的书房等着了。
    薛父听薛母说蟠儿来了,连忙解开了紫貂秋云纹的外罩,在炉火边暖了一下身子,等去了身上的寒气,就立马进了书房。
    “快让为父看看,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没能陪蟠儿一起用饭。”说着薛父一把抱起了站在面前的小儿,怎么觉得他似乎又瘦了一点。捏了捏他少有表情的脸,手感不好都没肉了,确实是瘦了。
    显然对于这样的怀抱,薛蟠不是很适应,虽然那一瞬的温情让他十分留恋,但是想着自己已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便微微挣扎了一下,也不想让薛父察觉得他的尴尬。
    ‘哎——’薛父暗叹一声,年少老成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虽然省心,但是也少了很多乐趣。只是因为那个病,蟠儿被这般折磨也只能忍着,忍着就不像个会跑会闹的孩子了。
    “蟠儿这两天都玩了什么?有什么想要的么?”薛父问着,其他父亲想的都是小儿学了什么,念过书没有,到了他这里都倒过来了。也没听说四大家族里有像蟠儿这样的小孩,莫说小儿,恐怕除了蟠儿他舅舅王子腾之外,就没有什么有出息的了。贾家的老二也是算捐的官,一直就没有挪过位子。贾政说着读书读书,也不知读出个什么来。还不如蟠儿知道的多,也是应了老话,慧极必伤。
    “没什么想要的。”薛蟠真是想不出来什么,除了好吃,他也没有其他的爱好,制作新奇玩意也算,但那不是爱好而是为了改革做的必须准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薛蟠看着父亲明显失望的样子,还是加了句,“这两天的雨景不错,我看着大雨打着竹叶的样子,很有江南的味道,想来入冬的雪色会更好。”说到这里薛蟠也起了兴致,金陵的冬天还是很美的,其实是一家团聚的时候总是很美好,围炉夜话,除旧迎新,贴桃符、放烟花,等下了雪还能对个雪人,要把当归他们四个不同的样子堆出来。
    “要是今年好点的话,就去堆雪人吧。”薛父看见了薛蟠眼里的期待,这时他才像是个小孩,可惜,这点愿望也遥远的很。一入冬,可能是天冷的缘故,蟠儿的病就更加剧烈反复,根本不能听的声响,而满城的鞭炮声是禁制不了的,年节也是平添痛苦。
    “会好的。”薛蟠肯定的说着,像是丝毫没有看见薛父脸上的遗憾与痛苦。如果人连自己都没了盼头,那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你们爷俩儿聊好了吧,等吃完饭再说吧。”这时,薛母推门进来了,她穿着暗红刻金的云锦缎裙,戴着个百鸟迎春的步摇,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刚刚出头,也是生活富贵一点都没有疲态,整个人都笑盈盈的。
    衣食富足,夫妻恩爱,孩子孝顺聪明,如果没有薛蟠的病,简直十全十美了。
    薛母有时想她可比姐姐王夫人幸福多了,不是她暗中说人闲话,贾府的二老爷明明是次子,占着长子的位子,端是一副他才是顶梁柱的样子。那人读得倒是四书五经,但总是别扭,还有那几房妾氏,自己这个姐姐当年比着一定要嫁给做官的,势大的贾府,而自己去入了行商的薛家。
    这人哪不能只看眼前的好,以后的日子还长,指不定有什么变故。
    “好了好了,这就来。”薛父拉着薛蟠的手,走到了正厅。
    “这几日你在外面吃的油腻,我就让人做了个粥,也暖暖胃,不让它累着。”
    晚食上了几个清淡的小菜,还有一道薛母说的特地让做的碧梗粥。
    待三人一一入座之后,从后方的屏风那开始上菜,就像薛母说的那样,晚上的菜式倒不是很花里胡哨,而是以清淡的食物为主,这两天薛父一直在外面吃宴席,也要清清肠胃才好。
    “老爷,这个碧梗粥你倒是可以多用一点,细泽柔腻,滋养脾胃,也能缓缓这两天外面的油水。”薛母亲自盛了一碗给薛父,白瓷莲花碗映衬着微绿色的稠粥,也有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稻香。
    “蟠儿也是,这个可以多食一些,你不是喜欢吃食吗,这个可是从京城庄子上特异送来的。”薛母又给薛蟠添了一碗。
    薛蟠却被京城庄子这四个字给引起了注意力,他有心想要多问一下,当下的局势,却也知道过多的事情父母不会和自己说,怕自己累到,而过深的事情,怕是他们也不知道。
    正想着,薛蟠舀了一勺的碧梗粥送入了口中,这粥煮的浓稠,依稀还能看出它是碧梗米时,颗颗饱满,细长而微绿的原貌。可以说晚上一碗粥,比起那些大鱼大肉更符合肠胃的需求。
    薛蟠吃着粥,不得不承认,曾经文人对于这种事物的赞叹,就像是袁枚说的那样,光是看得到汤水,而忽视了米,或者光是看到慢慢的米,而不见汤水的,都称不上是好粥。充其量也就能获得一个泡饭的称号。
    只有像是面前的粥,将水和米的比列完美的融合,柔腻如一体,当用勺子舀起来,可以看到稠中带米的汤水,才算是粥了。
    一顿饭用的舒心,一碗碧梗粥下肚,那点身上带的寒气也都消散了。
    薛父想起了在京城的庄子,即便是富贵人家也不能轻易的食用像这样的碧米。“庄子上的人来送年货时,有没有说点京城的事情。贾府那里有没有新鲜事,你姐姐那里还是让珠哥儿在读书?”
    薛母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想起了庄子上的人说的王夫人现在就指着贾珠能够考一个好的功名。她的姐姐养的儿子比蟠儿大个一两岁,据说很是听话,他出生的时候薛母倒是见过一面,看上去是个安静的小儿。只是后来生了薛蟠,而薛蟠又有了这样奇怪的毛病,薛母就没有再去京城了。
    一方面贾府自从贾代善贾公过世了之后,就有点奇怪的变化,下人们闲言碎语对薛蟠也不好。另一方面,薛蟠的病也是要静养,不可能舟车劳顿。
    “还是老样子吧,让珠哥儿认真用功,我估摸着想要有个堂堂正正的功名傍生,而不是像她贾二爷那样只能捐一个官做。只是,老太太偏爱二房,现在据说是他们住在荣禧堂里。”薛母倒不是多注重规矩,而是想着贾家一面说着要守规矩,另一面又有外人看不懂的地方,倒是无端惹人闲话。不过毕竟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金陵,两家也过不到一起去。
    薛父听着贾珠一味用功学习的话,用手摸了摸薛蟠的脑袋,“蟠儿倒是不必如此,还早呢,不急可以慢慢来。”薛父觉得薛蟠在课业上的聪明要是能分给他的身体一半就好了。
    薛蟠没有抗拒薛父的揉脑袋行为,反而觉得父亲手掌的温度,似乎换缓解了他的头痛。
    一家人稍微聊了会天,夜色渐浓,薛蟠也辞别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
    薛蟠取出了那本专门记录的食物谱,记下了今晚的碧梗粥。突地他想起了刚刚忽视的一件事,碧粳米不就是以前谢墉在《食味杂咏》中提到过的清代贡米,只有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赫才能使用的东西。
    这种米是京米的一种,并且是其中的上品,在玉田县内种植,以米粒细长而微带绿色闻名。而那些短而大的,泛白非绿的则是下品了,只是一些仿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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