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总是让我紧张,于是我的舌头更自由了:“很精彩的比赛! ”
“我输了。”克鲁姆开口,语气里难掩失望。
“你才没有输!你是最棒的找球手! ”我觉得自己也许压根就不该出现,“按照赫敏的说法,保加利亚虽败犹荣……恩,她是这么说的。”点头,加重话语的真实性。
克鲁姆脸上的阴云散去了些,他用视线邀请我坐下,伸出手来。
我立刻把海报和笔塞过去。
他被逗笑了:“握手,罗恩。”
我在内心哀嚎,摸着鼻子干笑:“……你大概会认为我很蠢。”
他居然不说话了——喂喂,不是默认吧?
我沉浸在打击之中,没注意到他把所有的海报都签了,还特意在其中一张写下了‘致朋友罗恩·韦斯莱’。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把那一叠签名抱在怀里,我满足了。
“不重,”克鲁姆又指了指鼻子上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很难看?”
我猜测大概之前赫敏关于他外表的言语真的对他产生了阴影,既同情又好笑,忍不住说了实话:“不难看,只是在一张严肃阴鸷的脸中心贴一个白色的膏药确实挺搞笑的。”
他露出恍然的目光:“难怪,我队友、教练,还有别人都……走了。”
我想他难得停顿的地方本来要用的词语是‘逃跑’,为了保证他们的面子才突然改掉了。
“我以为他们对我很失望,”他阴郁地坦白,“比分落后,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想着抓到黄金飞贼。只差十分,也许……”
“也许保加利亚输得更惨,”克鲁姆抬头正视我,目光锐利,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爱尔兰里个个是好手,追球手配合得很好,每个成员都充分发挥了实力。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我想谁都不能断言胜负,更别说是为整个战局负责了。如果保加利亚的守门员和击球手不表现得跟通敌似的……反正,我觉得不是你的错。”
我还在为在背后说他队友的坏话而羞愧,克鲁姆却认真地点头,问道:“哪个击球手?”
“头发长长的那个——你不会想揍他吧?”
“不会,”他不苟言笑地看着我,“我会和教练建议,训练翻倍。”
隐隐约约地,我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营地里的声音变了,庆祝的歌声变为惊惧的尖叫声以及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
克鲁姆反应敏捷地站起来,率先冲出了营帐,谨慎地眺望骚乱的方向。
我刚才似乎眼花,看到一个铂金色的脑袋跑到黑暗里去了。
“罗恩! ”这时,赫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爸爸说有危险,让我们赶快到树林了躲一躲,现在不知道哪里更安全,但肯定比呆在帐篷里强!”
“克鲁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赫敏,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罗恩! ”赫敏焦急地想要来抓我,克鲁姆拦住了她。
他对我点头:“我们先走,你小心。”
“谢谢! ”我赶紧掏出魔杖对自己施了个忽略咒,往另一边跑去。
临走前我还听到赫敏疑心的嘀咕:“咒语怎么变得熟练了……”
就着仍在燃烧的几堆篝火放出的火光,我看见人们纷纷朝树林里跑去,在一段距离的地方有一个缓慢移动的物体,里面传出响亮的狂笑声和叫嚷声。我不敢停下来,继续往那么接近,现在已经能看出那是一群紧紧挤作一团的巫师了,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慢慢地在场地上移动。他们戴着兜帽,蒙着面罩;严严实实地把身体包裹起来,我不妙地想到了暑假的恐怖经历。
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在空中飘浮,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就好像地面上这些蒙面巫师是操纵木偶的人。其中一个木偶是小孩子,他被漂浮在离地面六十英尺的半空,紧闭着双眼,带着惊恐地尖叫时的表情,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于是表情更害怕了。在地上巫师的牵引下,他的脑袋软绵绵地忽而歪向这边,忽而歪向那边,好像随时都会不小心摔到地上砸开花一样。
我望着那个最小的麻瓜小孩,心里一阵抽搐,盲目追逐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巫师加入了他们的游行,恐怕连魔法部的傲罗们都无法处理,更别说是我这个未成年的巫师了。
就在我发愣的期间,游行的巫师们一路毁灭着帐篷靠近,近到足够看到我脸上的恨意。
“你疯了! ”一个影子忽然冲出来,在我意识到之前把我拉到十米外远离光照的灌木丛里。
“真的是你?”马尔福想甩开我的手,被我及时反握住了。
他那闪烁着恼怒的担心的眼睛在黑暗里异常明亮,我愣了好久都不知道移开视线,最后很傻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我明明记得施咒了。”
“除了蠢狮子以外谁还会自不量力地站在巫师军队的行军路上等着被索命咒打成筛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终于把小龙逼出来了~
两只的JQ总算看到了苗头
第二十八章 喜欢等于什么(下)
Have you given any thought to your future?
你有没有为将来打算过呢?
距离食死徒游行阵队不远,我和马尔福呈相互对峙姿态藏在灌木丛里,起因是我强迫把他按到地上的罪行。争执的最后,他顾及了仪表而选择了半跪的姿势,这种保护衣服不被泥土弄脏的不实际做法让我感到不屑,而他则对我胸膛紧贴着地面的愚蠢嗤之以鼻。
“难看死了,我想隆巴顿小胖子的烂蛤蟆会为找到同类而高兴的。”马尔福俯视着我,我的脖子已经因为太长时间保持抬头的姿势而酸得快要折断了。
但我仍然不忘辩驳:“这是最简单实用的潜伏姿势!你该庆幸自己的个子足够小,否则——嗷! ”我不得不转移重心,用原本撑着身体的左手揉了揉头顶被敲到的位置——右手始终没敢把魔杖放开。
“声音轻点儿穷鬼! ”马尔福警惕地拨开草丛观察了一眼,我听到外面传来的哄笑声。
“他们在干什么?”我担心起来。
“戏弄麻瓜而已,把女人的身体倒过来露出她睡裙下的花哨内裤……”马尔福的语气是不屑而嘲讽的,我不知道他针对的是‘麻瓜’这个词还是黑巫师干的没品行为——连双胞胎的恶作剧都比他们有格调。
女人屈辱的尖叫和哭声让我一阵烦躁:“你有没想过说不定这里面有你的爸爸……”
“嘴巴干净些,”马尔福说,浅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我看你最好还是抓紧时间逃跑吧!你不希望自己的红头发被人看到吧?哦,到时候你就得为你爸爸举报了谁谁谁的功绩付出代价了。”
我无法对一个食死徒持有尊重,但对马尔福心里却忍不住浮现出歉意,我刚刚张开的嘴巴因为他讽刺的目光重新闭上了。
“你不趁这个机会开开眼界吗?我敢打赌你这一生中都不会遇到几个愿意给你看她内衣的女人了。”
涨红了脸,我憋着气不出声。
十五岁却仍然没好好谈上一场恋爱是我最羞耻的事情了——苏珊那个幌子不算——我不禁回想在霍格沃茨女巫满天飞的时候我到底在做什么。
唔,练习魁地奇立志把斯莱特林打趴下,陪哈利在城堡里冒险以及被抓住之后关禁闭,前两者消耗了大部分课余时间而被恼怒的赫敏提到图书馆赶作业……
我想我真的不懂得掩藏自己的表情,以至于马尔福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难堪。
“你不会还是处男吧?梅林……真的是?”
脸上的火热一定增加无数娱乐,我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某一点,马尔福的声音充满了炫耀和自得。
“也许你该向我请教一下经验,那些蠢女孩虽然头脑空荡荡的,但柔软的身体总算证明她们的存在并不是一无是处。”
我沉默,察觉到心底因他的滥交感到不舒服让我更加难受。
——你太不对劲了,罗纳德。
那股带着酸涩感的气愤,绝对不仅仅是被死对头胜过一筹的不甘,他的冷笑在异常凝重的气氛里止歇,我看向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烁着报复的快意,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光亮。
“那么,请问马尔福小少爷有什么指教。”我真的不相信自己会和一个大名鼎鼎的斯莱特林讨论自己的私生活。
马尔福的脸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白皙,他眼底的恼怒和当初赫敏揍他一拳时几乎一摸一样,愤怒积聚,直到遮住了他瞳孔里的明亮颜色。我不退让地盯着他,用以前我们代表各自学院干架的模样。
要论恶毒,斯莱特林的确高出格兰芬多一大截。
“比如亲吻,韦斯莱,”他勾起了嘴唇假笑,成功地唤起了我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嘴对嘴碰着不算是真正的亲吻,你得动你的舌头,并且收好你的牙齿。一小部分才能出众的人能无师自通,而那些毫无经验的蠢货——”他的目光瞟向我,极尽不屑:“就只能靠勤奋的练习了。”
我感到深深的羞耻,比起自己对走廊里那个冲动而美好的吻耿耿于怀,马尔福大概只把当作一个卑劣的恶作剧或者更糟……发情期狮子逮谁咬谁不分公母的疯狂吗?
‘你疯了?! ’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确是这么诅咒的没错。
“多谢了。”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说,里面大概只有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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