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飒太呢？
猛地一激灵，集环视起四周，然后，一个由无数密密麻麻的光点组成的人型让他忍不住顿了顿，连站起来都来不及，他爬了过去，那个人型像蛹一样被固定成了晶体，左手臂的位置已经掉落碎裂，只有在头的位置露出了一只紧闭的眼睛，是飒太。
集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巨大的恐慌从他心底涌出，他甚至不敢触碰。脑子里不可抑制的闪过在那个结晶组成的高塔中最后被迫松开涯的手的场景，他小声念着飒太的名字，将手轻轻地放在了飒太的眼睛上。
然后，奇迹一般的场景出现了，那一大块晶体上的所有光点就像是遇见磁石的铁屑一般飞速地涌到了集的手上，通过他们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向集体内输送，飒太完全结晶化的身体上的晶体开始慢慢消失，然后，校服露了出来，最后，满身灰尘和擦伤的飒太出现在眼前，左臂关节处以下的位置有破碎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而在这个过程中集的胳膊上几次冒出结晶体，之后都碎裂消失了。
集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菱形的瞳孔紧紧盯着飒太。
疼痛让飒太醒了过来，他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让人意外的是飒太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虹膜，菱形瞳孔的样子，但是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刹车声，然后是谷寻地大叫：“飒太？！集？你们在哪里？”
脚步声传来，谷寻、祭、亚里沙、祈还有绫濑和鸫跑了进来，看到两人的情形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还没等说什么，集突然走向了校条祭，把手伸进了她开始发光的胸口中。
绷带飞舞着出现，缠绕上了飒太的断臂处，光芒过后，伤口愈合，但是因为下半臂已经化作晶体消失了，所以无法复原。
“……集？”
祈看着集面无表情地样子，轻声地叫他。听到了这声音的集转头看向他，仍然一言不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供奉院亚里沙有些失控地问着集，外面的抗体部队还在搜寻他们，现在确实不是解释的时候，但是樱满集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汗毛倒竖，不安极了。
没有理会质问着自己的供奉院亚里沙，集突然出手伸向祈的胸口，祈忍不住反抗起来，却被按到了墙上强行取出了虚空，晕了过去，鸫和祭接住了祈，看着集这副样子害怕的不敢开口。
集又一次走了出去，抗体的ＥＮＤ ＲＡ。ＶＥ围了上来，在仍有一段距离时集便猛然挥出手中的大剑，金属色的光芒从剑上闪现，月牙一般的形状冲向三台大型机器人，在接触到其坚硬的外壳时瞬间将其一分为二，爆炸声在下一刻传入耳边，天空中剩余的武装直升机也以同样的方法解决，不过几分钟，之前还追的他们无比狼狈的热武器纷纷消失。
战斗后的废墟中一时陷入寂静，而脚踩土石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男生慌慌张张地想要跑远，但是几下跳跃后集就落到了他的面前，将其逼退一步——这是之前F级的领头人。
集一把抓住了他，终于开口了：“是你和抗体联络的吗？”
“什、什么？！怎么可能！”
那个领头人慌乱的摇头，集眯起诡异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得到的F级名单？”
“是、是一个打扫学生会会议室的女生，我不认识……”
还没等他说完，胸口就骤然亮起了亮光，他的虚空被集抽了出来，是一个小巧的瓶子，然后，集手上使劲，这瓶子便在他手中碎裂，化作光点消失了。
“我饿了。”集这么说，然后，在随后出来的几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个虚空碎掉的人迅速地结晶化，不过几秒便彻底成为了一个结晶体人形，然后碎裂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集的眼中，无数光点涌到了自己的手上。
下一秒，他倒在了地上。
台风袭击大岛的夜晚，少年在屋子中遇到了红眼睛的怪物。
“啊——果然是你啊，”他挠了挠头，把胸前的十字架摘了下来，“我当时就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骗人，你当时很害怕的吧？”红眼睛怪物，不，应该说是他的好友毫不留情地揭穿，“我在后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特里同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屋外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这里，让本来就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集看得更加清楚，好友脸上的红晕，以及眼中明明白白的疑惑。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隐形眼镜吗？”
沉默了一下，集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跟特里同说：“这其实是我的秘密，我可是外星球来的王子，平时隐藏身份呆在地球，就是为了迎接最后的命运审判继承王位，成为王——”
“……说一个我可以理解的版本好吗？”
集撇了撇嘴，小声地不甘地说：“我的眼睛偶尔就是会变成这样啊，千万别说出去，你可是第一个看见的人。”
不知道是哪种说法让听者有些开心，他不敢置信地追问：“真名、春夏阿姨还有你爸爸也不知道？”
“不知道，”集抬手挠了挠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要说出去，约好了哦？”
“嗯！”
那是2034年的夏天，失落的圣诞节之前，最后的夏天。
“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的不好，明明在这种时候大家的状态都不好，身为领袖却不能顾及到所有人，才导致有同学出逃死亡。”
集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笑容勉强，明明看起来既疲惫又虚弱，却仍努力挺直背，对着屏幕前的所有人露出坚强的微笑。
“对于最近传闻的虚空等级分级制度，我将在此作出答复。确实我们计划对同学们的虚空进行划分，但并不是分级，而是分组，相应组的同学将进行针对性工作。至于关于之后面对的物资分配和疫苗问题，我们的原则是对为大家做事多的同学能享受更好的分配条件，因此引入贡献值的计量，具体概念和大家在小说里读到的差不多。贡献值大的同学可以优先获得物资分配，当然，某些工作获得贡献值更快，并要求更优秀的虚空才能完成，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很辛苦，虚空达不到要求的同学可以通过其他工作量的积累来获得相同的贡献值。”
他最后对着大家点了点头：“希望我们齐心协力，共同应对不断推进的铁壁和GHQ残暴的清扫，只要物资储存足够，我们就可以施行下一步的‘出埃及’计划，共同脱离铁壁。各位同学的分组情况和适应工种以及贡献值的计算方法将于今天下午三点发布，以上。”
转播的屏幕关闭，少了集和飒太的会议室陷入了沉静，过了一会儿，鸫忍不住开口了：“集一下子变了好大……之前的事情对他影响也很大吧。”
椅子和地面猛然摩擦产生了刺耳的响声，所有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向突然站起来的供奉院亚里沙，她低着头，手紧紧地按在桌面上。
“这么说也太轻描淡写了！”供奉院亚里沙的声音沙哑，“他一直以来和善的样子全部都是装的，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樱满集袭击那个男生时候的样子吗？根本就是为了隐瞒虚空被破坏会死亡的事实而杀人灭口，那个怪物——”
砰！
桌面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当发现做出这件事的是一向文文静静的祈时更加惊讶。
“不准那么说集。”
祈只是这么说，随着她的话，鸫也小声地说：“集那家伙，那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祭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绫濑也抬头看着供奉院亚里沙：“会长，集是有些不对劲，只是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何况飒太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之后失控也是正常的。”
“……你们都疯了？”
供奉院亚里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一步步地向后退去：“我要把这些事告诉大家！所有人都应该知道——”
然后她就被谷寻抓住了。
“我也想知道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维持现状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他说，垂下眼看供奉院亚里沙的表情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好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1。我终于为无穷无尽的回忆杀找出正式借口了！有些回忆是从涯哥的角度出发的，其实就是涯哥在灵魂补完，等待肉体复活的过程中，总是不停的醒来睡去所做的回忆过去的梦。也就是说，白发涯哥快要出场啦啦啦
2。集王觉醒的时候好像一下子龙傲天了起来，但我其实好讨厌主角受什么刺激然后一下子进入无我状态然后屌的不可方物的情结，所以这里的设定是集王嗑病毒嗑多了，让病毒本能占了上风的不受控制的行为，这个时候他能不去袭击来救他的那些人就不错了，并且其实实力并没有提升，只是之前没有能用的虚空（笑
当然了炮灰君并不无辜
☆、乡下亲戚阿尔戈·狗蛋
全部都想起来了。
集躺在病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当然不只是飒太差点死掉的昨天下午，还有他整个人生十七年的所有回忆，包括上次面对茎道修一郎和守墓人时，被涯打断的回忆也全部到位了。
那个笨蛋。
集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不自禁地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当姐姐把她的脸贴过来的时候，自己看到的绝不只有全然陌生的姐姐和鲜血。在那妖异的清澈的红色眼睛中，他还看到了一个比神色诡谲的真名和躺在血泊中的特里同 还要可怖千万倍的、由铁灰色的晶体组成勉强可以看出人形的丑陋的怪物。
——那是映照出的自己。
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别过来……你这个怪物！”
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但真名却以为是对她。
涯说的没错，根本没有必要去害怕了，因为一直以来，他害怕的就是自己本身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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