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切磋间,秦琼又生感慨,道:“这罗家枪法果然是精妙非常,难怪姑爹当初大战当山洼的时候,枪挑了隋朝多少有名的上将。”
罗成道:“这有什么,表哥喜欢,我一招招教你便是。秦家锏法也是奥妙无穷呀!”
二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个回合,秦琼突然一个单手锏,往罗成的肩头打来。
罗成本当是立枪一挂,就挂出去了。却不知为何今日反应竟慢了半拍,一迟缓,立枪已经来不及,这只锏就直接沾上了他右边肩头。
只见五勾亮银枪“哐啷”一声落地,罗成往后一仰,便栽倒在地上。
秦琼急忙收锏停身,跑过来一看,只见表弟竟然全身冰凉,唇色发白,五官塌陷,口吐白沫。一下子慌了神,双锏一扔,抱着罗成喊:“表弟,表弟!你这是怎么了?”
罗成双眼紧紧闭着,对他的呼喊全无反应。
秦琼眼泪都要掉下来,一边想着罗成身强体壮,即使真打到了也不该把他伤成这样,一边还是埋怨自己好胜心太强,切磋武艺而已,也不知道收着点力。
正要叫家仆去请郎中,听得罗成“噗哧”一声笑了。
低头一看,那目光清亮,正笑得一脸得意的,可不就是自己活生生的小表弟么?
秦琼一阵余悸,道:“表弟,你可要吓死我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感觉还好吗?”
罗成看他一脸的关切,一时竟不舍得说出实情,道:“表哥看到我刚才怎么了?”
秦琼道:“呼吸都没有了,你这是要吓死我。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瞧瞧吧。”说着还是作势要去叫人。
罗成无奈,只好拉了他小声道:“我没事,这是一手闭气的功夫。我父王有时候管得紧,我挨板子受不了,就拿来糊弄事儿的。刚突然想到了,就表演给表哥看,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秦琼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一脸严肃道:“下次不准开这么过火的玩笑!我刚才……我刚才……”
他刚才看到罗成躺倒在地,一时心乱如麻,想着若是表弟死了,自己不如跟着去了,也省的活在世上,终日饱受心内煎熬。
但他那晚情动,尚在心虚,这想法又哪里敢跟罗成说来?
罗成看他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不禁眼珠一转,又改变了主意。
本来今日使出这闭气的功夫只不过是为了明确一下秦琼的心意而已。
现在既然心意已经明确,按说不该再逼他的。
但他看着秦琼一脸的神色不定、欲言又止,又想着日后东征西战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候也免不了天天想着打仗想着天下苍生,这样的机会哪里还会有?
便打定了主意激他一激,当下撇撇嘴道:“我知道了,表哥是不是怕我死了,不好跟父王母妃交代?”
秦琼看他一脸委屈,急忙辩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种关头我岂会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你气都没了,我自然是看着难过,想着你若是因我而死,我又岂能独活?”
罗成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又道:“是杀人偿命的意思么?我还想着把表哥当自己人,连欺瞒父母的功夫都告诉表哥了。没想到,表哥跟我,还是这么生分。”
当下小脸一沉,不再言语。
秦琼本不是太会说话的人,能想到的说法都被罗成堵得死死的,无奈一把把罗成拥在了怀里,道:“表弟你要只是伶牙俐齿怪我刚才打了你,我也无话可说,少不得给你好好赔个不是。可你要是真这么想,我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十四岁的罗成低头暗笑,心道二十出头的表哥可真好骗。这么好骗,日后可怎么指挥千军万马?
再说宇文成都。之前奉晋王杨广之命,追杀李渊一家,却遇上秦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任务未完成,反丢了腰牌。回到京中,自觉跪到堂前等着父亲责罚。
宇文化及听完他的禀报,气不打一处来。这儿子勇武异常,一杆凤翅鎏金镗敢称第二,这天下便没人敢称第一。无奈性子太过憨直,不是没计谋,却是不愿意以计谋制敌。
宇文成都看父亲气得团团转,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把鞭子举过头顶,任父亲说什么也只是低头听着,一句反驳都没有。
宇文化及越看越气,也不管这大堂里是不是会来了外人,一把扯开儿子系得松松的衣服,抄起鞭子就抽。
宇文成都常年练武,身体结实异常。若别的场合遇见小小的鞭子,别说顺手一抄就可以把鞭稍捏在手里,即使是躲不开了,运力一挡,也不过在身留下浅浅一道痕迹。
但既然是接受惩罚,他自然不敢运功。十数鞭一过,后背已是惨不忍睹。
宇文成都咬着牙一声不吭,哪知看在父亲眼里便是越发的冥顽不灵。鞭子更是如雨点般急急落下。
晋王杨广平日里与宇文化及交好,时不时也来宇文府上转转。
这一日,刚一进门便听得鞭子带风的簌簌之声,抬眼一看,原来是撞破了宇文化及教训儿子。
身边的侍从正要上去通传,被杨广拉了一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离开。
别人的家事,他自然没有闲情去管。
但正待转身,却看到跪在地上的少年刚毅的侧脸。
鞭子抽来,少年斜飞入鬓的眉毛便跟着一收,却又随即松开,几乎看不到眉毛皱起。
石刻一般的脸部线条一动不动,只有一双含了水的眼睛,看得出他忍得辛苦。
宇文成都虽是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肤却是雪白。道道鞭痕犹如雪地里盛开的红莲,紧紧吸引着杨广嗜血的目光。
瞳孔收缩,杨广信步走来。
宇文化及收手见礼,道:“晋王驾到,竟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怠慢了殿下,老臣岂不是罪该万死?”
宇文成都忙扯了衣服行礼,道:“成都衣衫不整,唐突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晋王哈哈一笑,道:“宇文大人不必拘谨,今日本是私事。却不知这宇文成都,本王能不能借走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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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噗哈哈~~时间轴混乱,本文架空架空哦~~一切为剧情服务,考据党请轻拍~~
PS:有人看出嘟广或者广嘟的端倪了么?
10第九章
这晋王杨广早几年被任命为扬州总管,正亲自学习江南方言,亲近江南学子。
他此次来找宇文化及,本是商量着看能不能重用其中的学识较好者来整理一些典籍。
江南富庶,但自南北朝之后一直与北方交恶,杨广平定高智慧叛乱之后,便不舍放弃这块肥地,一直苦心经营,想要重修旧好。
宇文化及跟着他筹谋多年,大小事倒也都可以商量一番。
却无意撞破别人执行家法,竟鬼使神差地把宇文成都带了回来。
杨广一路在前面走着,心中也惊异于自己韬光养晦多年,几时变得这么冲动了?
宇文成都跟在后面,一路寻思丢腰牌的事情是要自己告诉晋王,还是等着父亲来说。
一抬眼发现已经到了晋王宫。
隋文帝尚俭,晋王为讨得父皇母后喜欢,也素来以俭朴著称。
是以这晋王宫装饰得也极为简单。
绕过整个后花园,宇文成都发现竟然只得看到粗犷的怪石,全无造作的流水。
杨广屏退了左右,自己带着宇文成都进了书房。
书房倒是皇家应有的样子。虽一张书桌看起来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却也是书楹四壁、无处插足。
杨广拍拍宇文成都的肩膀,道:“宇文公子不必拘谨,坐。”
宇文成都惶恐道:“成都不敢。”
宇文化及自小教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父亲身旁他尚且永远都只能站着,又哪里敢在晋王的书房舒服坐下?
杨广看他整个人站得像一杆枪一般,只低眉颔首表达着尊敬,整个人透着一股禁欲的美感,不禁又是一阵躁动。
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他二十岁便被拜为隋朝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五十万大军南下伐陈,杀伐狠绝,方能最终完成统一。
他韬光养晦,一方面苛刻自己以求得一个好名声,一方面偷偷积攒实力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从朝中的文武百官到江南的官商学子。
他胸有宏图大志,只等着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去实现。
所以他自然有着惊人的判断力。
只需很短的时间,杨广便看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可以获取的猎物。
他关上门,轻轻拉起宇文成都的手,往书房后面走去。
书橱之后,别有洞天。
一张不算太大的床,本是晋王读书累了时小憩的地方。
现在看来,似乎也可以有别的用途。
宇文成都极不自在。
他赤裸着上身趴在晋王的床上,身后这个战神一样的人物,在温柔地帮他擦药。
背上的鞭伤火辣辣的,但晋王的药膏却是凉丝丝的。
身体因为伤口遍布而变得异常敏感,他甚至能感觉到晋王手上的茧从他身上擦过,每一次,都引起他轻微的颤栗。
杨广瞳孔又是一阵收缩。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上天对于他严谨克己的奖赏。
他的每一次颤栗,都让他小腹的火苗更旺一分。
手上动作加大,手从肩膀和背部逐渐向劲瘦的腰部挪动。
那常年练武形成的紧实肌群,配着光洁却不滑腻的皮肤,竟是从未有过的质感。
宇文成都感觉到了危险。
不同于战场上对敌的危险,也不同于父亲发怒前那死寂一般的危险。
这危险,耻辱,却旖旎非常。
腰上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徘徊良久,引逗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拼死压抑着想要抬头的欲望,汗珠便顺着脸庞滑落。
他不敢挣脱,却又不得不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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