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容向夏冰说道:「夏冰姑娘,我跟秦笙日日相处,她确实病体虚弱,并不是妖。」
夏冰:「可是她身上妖气很重,一定有原因,不查看一番我不放心。」
秦笙冷道:「夏冰姑娘,我看你无形无状,食指乱指人说妖,搞不好你才是妖,我看你才要被查看一番。」
庞勇听闻怒道:「巧言令色!」
小唯瞅了瞅秦笙,又看向除妖师夏冰,心下似笑非笑。
众人如此僵持,王生也不说话:若是小唯和玉儿当中真有一人为妖的话,他自然希望是玉儿,而不是小唯。
珮容见状终于开口,「玉儿,你能否……」
不等珮容说完,秦笙就知其意,冷冷的在心底笑了声:「既然这样,那么就查吧。」
隔间。
小唯解开腰带,一袭曲裾深衣滑落。
夏冷看了小唯一圈,没有发现什么。
秦笙褪去衣物,面无表情,看夏冷说没发现什么,又穿回衣物,只是那眼神盯的夏冷抖了抖肩。
夏冷又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秦笙哼出一个鼻音。
夏冷看了看秦笙,又道:「妖的话必吃人心,不吃人心人皮必腐,只要守着妖,如果连著几天妖的人皮腐了的话,我们就知道谁是妖了。」
珮容出了隔间,一袭黯蓝深衣款襬,色泽正如她心情般沉重:小唯,不是妖……
她如此怀疑夫君视为家人的小唯,在这之后,她和夫君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哀哀哭泣,跪坐在王生身边,头埋的极低,她用这样的姿态在跟王生说心底浓浓的歉意。
王生手掌摊平,放在珮容面前,说道:「王夫人。」
珮容怔了下,随即赶紧把手放上王生手掌,两人手指相扣。
王生瞥了不远处坐在台阶上的庞勇,握紧珮容的手,说道:「王夫人,只会有一个。」
珮容伏在王生膝上,握着他手的力道如灾民久旱得甘霖很紧很紧,痛哭不已。
刚才小唯那句话还在她脑中回荡,独小唯特有的低吟余声不绝耳:「珮容姐,我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妖,因为我爱上了王大哥。」
夫君,你爱上小唯了吗?
此后深夜,珮容对王生如何温柔小意表过不提。
☆、画皮之狐妖小唯VI
为了方便夏冰看守两人,小唯诚邀秦笙和她共用一个房间,秦笙没有反对。
於是一日复一日,秦笙见隐形了的蟾蜍精放下长方盒子,而盒内人心。夏冰毫无所觉,任小唯天天食用人心点心。
夏冰终于失望离去。
随着夏冰的离开,秦笙踏出禁了她和小唯几天的房门,门外寒冷冰溼的空气让她打了个颤。枯木张牙,支干已无白霜覆盖,地上雪迹大部份已融化。
她的裙襬拖曳,沿着回廊,缓步款摆。簷下水滴似坠非坠,冷风乍起,水滴正好坠于她半伸的手中。
她喉咙一阵干痒,硬憋著不咳就是跟那喉间痒痒作对,脚步也不曾因此加快或放缓。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那痒痒,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声,边咳边想道:「最好这感冒传染给夏冰和小唯,一个是笨除妖师,妖在眼前看不到:一个是笨妖,因爱情吃起人心。这几日夹在她们中间快憋死了啊。」
她咳的掏心掏肺,好似要把心底苦闷咳出来。她玻鹧郏蜃殴猓蛄科鹁鑫坡废缘霉肚逦氖直常饩呱硖迳某中芯醯搅恕�
她打了个喷嚏,走向原本她住的厢房。
这天夜里,秦笙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她来到了荒漠,一身白色中衣赤著双脚,一步步的横跨沙漠,烈阳灼身,她嘴唇干燥,渴求水源。
而在远远的彼端,她看到降衣的小唯也赤著脚,可神色从容,悠哉行走於天地间。
转眼,换了个场景,她置身於地下池中,池水温度温暖,水雾飘缈氤岚。忽地,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抱紧了她,秦笙慌乱挣扎,那身后人说道:「是我,你別慌。」
秦笙颤声道:「白棠?」
「是我,怎么啦?不认得我的声音啦?」白棠将脸庞贴在秦笙脖颈,「你在这里这么久,我以为你都忘了我啦。」
秦笙紧紧环抱腰间白棠的手,「我怎么可能忘啊,是你忘了我才是,要不我怎么连梦里都看不到你,一直在找……」
「现在不就是梦到了……」白棠吻了吻秦笙耳际。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秦笙转过身,脸颊的泪水在蒸气弥漫中与水雾融合不见,她抚摸白棠的脸颊,双手颤抖,「我好想好想你……」
「別哭呀……」她抱紧秦笙,两人身形无比契合。
「……对不起……我没有算到……」
白棠带秦笙上岸,她双眼在雾气弥漫、光线昏淡中是那么灿烂,明亮胜于星辰。秦笙贪恋的看着白棠,白棠回视她的眼神专注。两人唇齿相触,彼此爱抚,等秦笙视线再对上白棠,白棠竟成了小唯!
秦笙猛力推开小唯。
小唯低沉鬼魅的声音在池水蒸汽缭绕中回荡,「原来,姐姐喜欢的是女人啊。」
秦笙猛地侧过头,她视线前方水汽雾霭,前行路不清不处,雾气横亘。
白棠离开的太突然。
那天,她收到噩耗匆匆赶到医院,只看到白棠浑身插满管子,多处伤口。护士说:「飞机失事,幸存者也只有三人,病人撑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蹟,只是她大脑受到重伤,醒来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三。」护士一脸同情,又说道:「陷入重度昏迷的患者要维持生命状态,得付昂贵的医药费用。不知你和病人什么关系,能否联系到家属好决定是要放弃还是维持病人生命状态?」
秦笙付了给白棠急救的医药费,心魂俱丧,几乎是瘫软的坐倒在病床旁。
几分钟后,白棠的家人也赶来了,白夫人扣着Dior的高跟鞋,脸上精致妆容,说要把白棠转到更好的医院。白先生一袭西装革履,冷冷吩咐保镖请秦笙出去。
他们是白棠的直系亲属,就算与白棠断绝联系了三年还是白棠的直系亲属,而秦笙……在法律上什么也不是。
她急匆匆的回了家一趟,然后,她闯进了阴间,想要在白棠入审司之前把她带回凡间。
阴间魑魅魍魉,森森阴然,越往审司走,等待审判的鬼众身上七情六慾一层层被剥离,行至审司门口,身上便只剩前世功过的记录了。等过了审司,众鬼身上被标上前世功过之判词后,被剥离的七情六慾才会一一返回。罪者被送往地狱,依照罪孽深浅於阎罗十殿接受惩罚;功大于过者则在阴间各个城县住下来,依照功德深浅等待轮回转世。众鬼直到头胎前刻才会在奈何桥边饮一碗孟婆汤,前尘尽望。
审司路上阴森沧茫,冷意蚀骨。踏上审司路的三十几尺内,便会意识昏然,喜怒哀乐种种情绪如流水从指缝而过,如时光自碌碌无为中消弥。
初踏出十尺,秦笙嘴角再也牵不起,脑中想不起过往喜事,只觉心中悲凉抑郁;再前近十尺,她眉头舒展,忘了郁结,却不知心中还剩有什么情绪了。
昏然中,鬼吏面无表情出现在她面前。她大惊,掐指唤回还未完全散去的两情,眼神恢复清醒。
盘古涅盘,清气上升成三清,浊气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化身十二祖巫,其余下精血,入六道轮回,赋予人类妖族身上,此类魂魄一出生,便有不同于凡众的神通,是为大巫。
大巫有医者,传可活死人、肉白骨。
大巫有预者,传十占十準,奇经八卦万事掌控於手,黄帝之初有预者神通能睥睨天下,只是大巫血脉代代稀薄,现代已无睥睨天下之神通。
还有五行元素控者,分別掌控金、木、水、火、土元素,彼此相生相克克 。
她先鬼吏们算出他们出招轨迹,伤了他们。
又来了披鬼兵,她摆了阵式,也伤了他们。
她为大巫预者,精于占卜预算,十占有九準,看对方一步便算得了对方十步,她的能力可算命、算运势、找人踪迹、感应吉凶方位等等却无主动攻击的手段,是以……
她静静地站在焦黄地上,看着漫步走来的七爷八爷:七爷面白、身材高瘦;八爷面黑、略微矮壮。
不是她不想移动,而是她被困住动不了了。她面上平静,却暗自使出一串手势解著困住她的法术。
七爷甚高,行至她身前,面无表情的俯视她道:「跳梁小丑。」
秦笙也和七爷同时开口:「跳梁小丑。」
七爷打量了她不过一瞬,又道:「喔,大巫预者。」
秦笙:「喔,大巫预者。」又是同步出声。
八爷淡淡开口:「速速离去吧,汝阳壽未尽。」
「速速离去吧,你阳壽未尽。」
七爷:「小儿无礼!」
秦笙抬了抬头,仰望七爷的冷面,低声说道:「无她……就算还阳也没意思。」话音还未落,她突然发难,右手食指中指朝地一曲,黄泉焦土泼起,大力朝七爷八爷而去。她脚下生风,滑出几丈,直往前方而去,口中喊道:「白棠…………白棠…………」
她焦急慌忙,声音越喊越嘶唳,向前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七爷:「……吾说过,有盘古上神精血的人就是麻烦。」
八爷:「……小儿不过预者末流,怎么控了五行之土?」
七爷:「哼,小儿族姐为火、土控者,小儿不过借其族姐之能而用之。」
八爷叹了口气,「生死乃常数,何必花这力气?小儿可受的了反馈?损耗血脉中之上神精血闯阴阳结界,」八爷摇摇头,「日后预者之能定会削减,虽不至於全无,可小儿取她人之能而用之……」
七爷:「哼,占卜算卦者万事皆能算,却对己身和亲近人之事毫无办法,小儿没算到近亲人之安危又怎么会算到己身反馈?」
八爷:「那小儿虽为预者,却因血脉中上神精血稀薄并非万事皆能算……唉,小儿此举着实愚蠢,小儿就算携白棠反阳也是无功。世间有一死,便有一生,赦一人便亡一人,依吾看,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