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他的罪吗?不知道此事会牵连到胤禛吗?这臭小子居然这么淡定!!!
康熙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他真的很想发火把胤礽给狠狠教训一顿呀,可是这乾清宫的氛围就是不适合发怒啊!尽管帝王威严气势全开,也没把胤礽给吓着。
好吧,胤礽是吃准了康熙的想法,虽说昨晚发生的事带有一定的强制性,但是从内心最深处,康熙还是渴望吃到隆科多的,否则药性发作之时就应该遣退乾清宫的男人,把宫女们留下,可他偏偏留下了隆科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康熙心里头有鬼,所以此刻即便是想给胤礽治罪,也觉得心虚,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小窃喜,真亏你这臭小子给老子下了猛药,要不然等到朕亲自开口,那多难为情,朕是个皇帝耶。
可是下一秒钟,康熙就没那么纠结了,只丢下一句话就满脸担忧地出了乾清宫。
“将皇太子禁足毓庆宫,听候发落。”
刚才提督府的人来报,说是隆科多大人辞世了……
胤礽一脸同情地看着康熙跑出去的身影,您老人家将我囚禁起来,好歹也按个罪名呗,哪有平白无故地关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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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真相 。。。
康熙再次出现在提督府上,看到的却是一片悲凉哀戚的景象,女人们身着孝服哭哭啼啼地跪在隆科多身前,仆人们胸前也别上了小白花,府中所有装饰品一律卸下,换上了纯白色的绸缎。他才离开三个时辰,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明明刚才隆科多还在抱怨他,恨他,恼他,只是一眨眼,那个人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连微弱的呼吸也没有了……
“微臣给万岁爷请安。”孙之鼎从人群中走出来,行至康熙身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仅仅那样就会死吗?”此刻的康熙完全不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打击,精神恍惚,说话声也是有气无力。
孙之鼎眼神一黯,直接跪在地上,“提督大人身子受损,没有及时医治,昨夜又受了风寒,致使病情恶化。”突然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况且提督大人意志消沉,毫无求生的欲望,微臣……微臣也是无能为力……”
言外之意,隆科多一心求死,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啊。
康熙跌跌撞撞走到隆科多的遗体前,遣退了大厅里所有的人,抱着心上人哀伤落泪,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对方却始终没有回应。直到日落前,康熙才放开隆科多,浑浑噩噩回到皇宫,把自己关到御书房里,谁也不见。第二天便大病了一场。
每夜梦回,便想起那晚的疯狂与执着。乾清宫里,总是听到低低的梦呓,帝王口中喊出来爱人的名字,‘竹筠,竹筠,竹筠……’,那样心疼,那样轻柔,生怕伤害到了所爱之人。隐忍与痛苦,愧疚与自责,无不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一夜之间,苍白了头发,苍老了容颜,沧桑了内心。
做了四十几年的皇帝,已是半百之人,江山稳定,天下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儿孙满堂,父慈子孝,大清朝在他的治理下达到了鼎盛时期。唯独在心灵最柔软的角落,空得一塌糊涂。
父母死的时候他还小,对‘生和死’这两个词陌生得很;妻子早逝的时候,他刚刚亲政,需要更多的精力来稳固他的皇位;而对于那些死去的儿女,伤心一段时间过后又会有新的子女出生。朋友的死,顶多是感到惋惜和哀伤;不同于心爱之人的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叫人难以忍受,恨不得立马随了他去。
康熙重病,已经三天没有上朝了。傍晚时分,将胤礽宣到乾清宫,他本应该一怒之下废了太子,可除了这件事,胤礽在其他任何方面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况且太子之位,关系到民生大体,哪能说废就废?
走进乾清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康熙那憔悴不堪的容颜,胤礽一愣,浓浓的愧疚和不安朝他袭来,眼睛泛酸,胸口泛疼,好像这次做得过火了。上前一步,大声痛哭道,“孩儿不孝,犯下弥天大错,不敢奢求皇阿玛原谅,只求皇阿玛保重龙体,莫要为了儿臣伤了自己的身子呀,皇阿玛……”
“好了,你别说了……”康熙摆了摆手,没有力气听胤礽忏悔。由李德全搀扶着至龙榻边坐下,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有无限的哀伤,“你和老四那档子事,就当朕从来没有听说过。明日你代朕去上朝,把朝中的事务打理好,让老八和十四尽快回京,朕有重要事情交代。”
胤礽暗暗吃惊,不明白康熙在卖什么关子,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规规矩矩地答了话。
对于康熙突然宣召老八和十四突然回京这事,胤礽心里极为不安,好好的把老八召回来做什么?莫非又要考验他?想到康熙这几日的变化,胤礽暗自摇头,皇阿玛的心思完全不在朝政上,似乎隆科多这一走,把他的灵魂都给带走了。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隆科多对皇阿玛的影响这么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可见以前皇阿玛把这份感情埋得有多深了。
感情这磨人的小妖精,你要害死多少铁血男儿啊???
而那个惹得皇帝黯然憔悴的人,此刻正牵着马行走在西郊的柏油大道上,虽然神情凝重,但气色还算不错,与之并肩而行的是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青年男子,五官精致深邃,面容冷峻清贵。
“都是胤禛不好,让舅舅受了委屈,胤禛在此代替二哥向舅舅赔罪。”胤禛面露愧疚之色,说着便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隆科多大惊,连忙扶起胤禛,“四阿哥,使不得……能为四阿哥效力,这是奴才的福气,就算拿奴才的命去换,奴才也无半点犹豫,”垂下眼帘,可以看到他脸上各种情绪的纠葛,“况且这事情迟早都要发生,奴才不过是早日解脱了罢。”
“舅舅……”这下子可轮到胤禛疑惑了。
隆科多自嘲一笑,“奴才跟随万岁爷二十几年,哪能猜不到他的心思,与其每日提心吊胆地在跟前伺候,还不如一刀解决,来得痛快。”
不等胤禛开口,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奴才虽然出身卑微,但九门提督这个职位是奴才真真切切靠实力得来的,万岁爷看中奴才,那是奴才的荣幸。可孝懿皇后是奴才最敬爱的亲姐姐,又哪能做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动来?万岁爷的心思奴才明白,只是奴才身为佟佳一族的人,又怎能自甘堕落去做帝王的弄臣,若是姐姐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更会成为整个佟佳氏的耻辱……”
要说隆科多不怪胤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最痛恨的应该是胤礽。可就算痛恨又能怎么样?当时的情况下,即便是太子不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会想尽办法去解救四阿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多少都没有用,幸而可以借此机会逃离康熙的控制,不再卷入皇室权力的争斗。
不过太子殿下还算有良心,当天晚上就把他带到毓庆宫疗伤,同时也目睹了太子和四阿哥之间那不伦之情。看到那么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不说震惊那是假的,他跟随皇帝,自问什么稀奇事没有见过,偏偏在这方面显得孤陋寡闻了。见一向尊贵冷清的四阿哥也是如此,刚刚在乾清宫所受的屈辱便减少了一些。但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强,所以他心中的怨恨是无论如何都抵消不了的。无奈对方是皇帝,敢怒不敢言;陷害他的人是太子,四阿哥的恋人;四阿哥又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还是姐姐生前最疼爱的儿子。到了最后,这痛苦与屈辱也只有自己来慢慢承受着……
胤禛活了两辈子,又曾当过皇帝,手段自是有的,这偷梁换柱还难不倒他。况且他本就对隆科多心怀愧疚,若是真让隆科多去死,他又舍不得,于是只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也算是对隆科多的补偿。以后有他和二哥暗中庇护,也不怕其他人欺负了佟佳一族去,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给隆科多心里留下阴影?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隆科多便带着随行的几个侍卫,登上马车,与胤禛告别。
胤禛心里有些难受,叮嘱道,“若是舅舅有什么需要,尽管写信回来,胤禛定当竭尽全力帮助舅舅。”
“四阿哥莫要担心奴才,全力辅佐太子才是,万岁爷虽然猜忌心重,但对各位皇子却是一片慈父之心。”隆科多一顿,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奴才只盼望四阿哥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上,对佟佳一族照拂三分……”
“舅舅放心,胤禛自当竭力所为。”为君送行神马的忒伤感了有木有?爷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胤禛是个榆木疙瘩,在感情方面尤为迟钝,硬是没有理解隆科多话里的意思。作别后也只好回到府上,计划着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他现在的心思还放在怎么应对老爷子这个问题上,虽然他是铁了心要和二哥共进退,可也招架不住老爷子的皇帝权威,再说了一个贝勒府、一个毓庆宫,牵连上的人口可不止几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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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优秀的领导人总会培养一股暗中势力,专门侦查手下的官员搞了什么小动作,或是谁收了谁的贿赂,谁和谁狼狈为奸,一同来欺瞒上级。
康熙也不例外,他手中的暗卫遍布京城各个角落,收集大家小户各种情报,连自家儿子后院有几个女人都是一清二楚。虽然情报机构不是万能的,偶尔也会出些小故障,但是系统是庞大的,胡乱抓阄也能抓住几个靠谱的。
所以此刻康熙握着手中一本黑色的折子,激动地跳了起来,“你说隆科多没有死?”那兴奋的样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不像是刚才那个灰心丧气、重病虚弱的老人,一下子活了过来,似乎又年轻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