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男人是带着其他目的而来,那么……他是想对自己下手,还是直接向景吾下手呢?
先前从莲二那里他已经知道,龙崎教练已经在早餐时间,对所有人宣布提前结束合宿的决定,横井自然也知道了,那么,他是不是也要提前行动了呢?一旦回到东京市区,他再要想下手,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看来,他的计划也得提前了……
“我也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好奇这些事情呢?就算我只是景吾从外面带回去的临时少爷,在那栋别墅里,我仍旧是以主人的身份存在,你……这般打探主人的事情,究竟有何居心呢?”怜心语气平淡得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却又语出惊人。
横井闻言,顿时就僵住了身子,虽然极快地恢复过来,却早已逃不过怜心的眼睛,他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再抬眼时,眸光已经十分犀利,直逼得横井不敢直视,只轻声地尴尬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当。
他一直以为,怜心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甚至一直都处于迹部等人的极端保护之下,却没想到,他的心思竟也这般细腻,只是听了几句话,便寻出他的破绽来。
横井眸中寒光一闪,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脸上却仍是虚伪地散开一个温和的笑容,还装模作样地抬手拍了拍怜心的肩膀,“呵呵,怜心少爷多虑了,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您的伤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再过几天药都不必换了,您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怜心少爷您好好休息。”
横井说罢便站起身来,才站直身体,房门便再度被推开来,手冢和乾走了进来,看到横井,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横井已经被明确告知,没有允许,是不准随意进出怜心的房间,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其目的让人不得不思虑一番了。
“国光,你来了,不用训练吗?”因为合宿明天即将结束,今天才会出现这样一个怜心身边无人陪伴的漏洞,可是……横井进来了,却又相安无事,这让手冢不得不考虑,是不是他们疑心过重。
可是,怜心一个眼神扫来,他立时接收到不安的信息,不动声色地与横井打过招呼,乾送他出门将门关好,回过头来立即询问出声:“怜心,他来看你的伤口?”
乾心思细密,而且思维方式独特,他看横井泽一,那是横竖不顺眼,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怀疑。
“不,他来问我……是如何是景吾相遇的,国光,明天合宿就要结束了,他如果真的问题,肯定也要提前行动,你帮我通知桦地,让他一刻也不要离开景吾……”可是,那样做又能如何呢?桦地再如何高大,也是肉长的,挡不住刀枪,迹部家的保镖也只能缩在暗处保护,真发生什么紧急状况,只怕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怜心心里突然极度不安起来,心里想得越多,越是感觉呼吸不顺畅起来,只逼得自己难受地喘息着,手也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他绝对不要看到景吾再出事!
可是……这个横井明明有问题,为什么景吾的父母就派他来这里呢?
“糟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料定了景吾不会打电话回去确认,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派横井过来,如此一来,他们必定是做足了准备,搞不好……藏在暗处的保镖都已经被他们干掉了……”怜心喃喃自语着,也不管旁人听清楚了没有,眼睛下意识地往窗外望去,恰好可以看到别墅前面的网球场。
三校网球队员们,正一片火热地各自对战着,迹部对越前,忍足对柳生,不二对慈郎,真田对柳,连幸村也被小海带拉去对战了,倒是站在他床前的手冢落了个清闲。
“国光,你怎么没去比赛呢?”他怎么闲得住的?
“嘿嘿,手冢答应与我对战,却又临时改变主意,说是要等回学校再打,我只好紧迫盯人,免得他又给忘了。”乾笑得特别欠扁,还故意把一口白牙亮了出来,惹得怜心忍不住只翻白眼,却又舍不得收回目光。
看着他们这么高兴的打球,他也觉得很开心,可是,眼前的一派和谐,却并不代表暗处的阴谋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果换作是他,这种时候,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景吾呢?怜心专心思考着,每每想到一种可能,又自己摇摇头否定掉,手冢和乾都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着。
手冢的手机突然响起,很古板的铃声,他迅速接了起来,喊了一声“爷爷”,立时引起了怜心的注意。
居然是手冢爷爷打来的电话?这不太像是手冢爷爷的作风,莫非,是查到了线索?
“是!是!我明白了,谢谢爷爷!”很显然,手冢从爷爷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眉间带着一丝喜色。
怜心才要发问,却见乾突然指着窗外说道:“那是什么?”怜心反射性地顺着乾的手指望去,只看到一个异常的光点,心中已是大惊。
“狙击枪!桦地,保护景吾!”怜心迅速冲到窗前冲网球场的方向大喊,几乎是同时,他直接朝窗外跃去,灵敏地攀上前方的大树,以近乎诡异的动作和速度落到地面,迈腿往网球场跑去。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山林间的宁静。
“离开网球场,回屋子里去!”怜心一边焦急地冲着网球场大喊,一边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那个亮点的方位扔去,好扰乱他的行动。
幸好大家都是勤于训练的人,身体都灵活得很,迅速离开了网球场,往怜心的方向跑来,而怜心却依然往球场的方向跑去,忍足急得大吼,“怜心,你还跑过来做什么?”
“侑士,你快护着景吾进别墅去,我去逮那个狙击手!”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个狙击手,必定就是横井泽一。
刚刚横井抬手拍自己肩膀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横井的虎口上有着明显的老茧,那是长年握枪磨出来的,他曾在几个师兄的手上看到过,绝对错不了。
看来,那些人是下了狠心要置景吾于死地,可是,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也想保护你们
“怜心,小心!”怜心就算是跟忍足说话,双眼仍是专注地盯着狙击手所在的地点,可是,当他无意间瞄到迹部冰寒的神情时,心中无可避免地轻颤了一下。
他……又在自责了吧?
就这么一瞬间的愰神而已,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居然就移动了位置,只听得幸村一声惊呼,怜心下意识地抬头,便听得一声枪响,电光火石之际,他毫不犹豫地朝迹部扑去,两人闷声倒地,一切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被吓得呆掉了,安静得可怕,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倒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因为,怜心的后背,有一朵大大的血花浸染了几乎整个后背,艳红得让人心惊胆颤。
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响动,是迹部的保镖终于逮住了狙击手,这下子……总算可以安心了。
该死的,挨枪子儿……真的很痛啊!
怜心艰难地吐息着,整个人都无力地缩在迹部的胸前,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抬头的动作,他都无法做到。
好痛!仿佛心脏被人活生生地挖去一块般痛不欲生,温热的血液不断从痛处溢出,没完没了,像是要无止境地这么流下去。
“怜心……”饶是华丽如迹部,也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他曾经差点被绑架,也多次遇到袭击,前一段时间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可是……
如此血腥的场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现在躺在血泊里的人,是他想要宠爱一辈子的怜心。
不!这不是真的!
“呵呵,景吾……”好困难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听来却是完全的陌生,如同重感冒般沙哑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嘎然而止,喉咙更是如同针刺疼痛不已。
迹部坐起身来,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迹部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两人默默对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忍足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脱下身上的衣服堵住怜心胸前的血口,“怜心,先别说话,救护车很快就来!”柳生早已打了电话叫来了自家医院的救护车,相信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可是,任谁都瞧得出来,怜心的情况很不好,左胸被子弹斜穿而过,最后嵌入了左臂,汩汩的鲜血肆意地往外涌着,一点点带走怜心的生命。
手冢、幸村和柳也疾奔而至,心痛地看着怜心一点点虚弱下去,甚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怜心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五个男人,庆幸着自己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就算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仍旧做不出一个选择来。
这五个人,他都放不下,也一个都不想下,要选择……真的好难。
“呵呵……”怜心无意识地自嘲一笑,却被一口涌出的鲜血呛到,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嘶心裂肺般的咳嗽声,震得整个身体都在弹动,胸前的血口更是不要命地往奔涌着鲜血,顷刻间将忍足的衣服染得湿透。
“怜心!”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要你救……你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迹部颤抖着声音,抬手想要擦去怜心嘴角的血迹,却是越擦越多,他再也掩饰不住双手颤抖,无措地看着忍足。
“忍足,快帮帮怜心,他在流血……”这一刻,他好恨自己不是医生,不能救怜心。
忍足无言以对,只能用力地压着怜心的伤口,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移动怜心,等待救护车。
可是,天知道,怜心还能够撑多久。
生命力一点点流失,怜心忽然觉得,原本沉重得要命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甚至都能够飘飞而起,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他却无力自救,只能无奈地弯起一抹苦笑。
是不是他太贪心了,想要同时得到五个人的爱,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呢!
可是,他不后悔这么做,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他可以拼掉自己的性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