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它的原理几乎是每一个机关术者的必修课。不过很可惜的是,墨浅不会布阵。
这些暂且不提,单说这个五花八门阵。
据说这个阵法的得名是极其随意的,不过是变化得比较让人眼花缭乱,于是那个死去了几百年的机关术师决定给它起名“五花八门”。
这个阵法并不是单一的阵法,它的恐怖之处也就在于此。在上一刻,它可以是乾元,但是下一瞬,也许就变成了离火。每个阵的破法并不相同,而五花八门阵只收录靠走位来破阵的抑或是幻象一类的阵法。
如此一来,只要将各种阵法的走位和时机结合好,就可以把一个人永远的困死在阵里——不管那个人能不能破阵。
当然,越好的阵法的先决条件也是越严格的。
在五花八门阵这里,就是一定要有一个机关模板。
根据选择的阵法组合的不同,机关模板也不一样,有棋盘式,放射式,圆盘式等等。配合一些结构特异的模板,甚至可以达到划分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摆出不同的阵法。
总而言之,整个阵法上几乎没有东西是固定存在于某一个点上的,操作者转动机关,就可以在早已经制作好的模板上移动它。
就此来说,五花八门阵最大的限制,就是那个巨大的机关模板的建立。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无论是机关本身的制作还是机关的安放以及后期的掩饰。
至于操作者倒没有太大要求,只要熟悉操作就好,并且牢牢地记住这个模板的阵法组合——也就是七八个而已,虽然号称五花八门,但毕竟太多的阵法是变不出来的。
“通风口是肯定固定不动的,因而机关必须绕过通风口。虽然还是不清楚范围,但是通风口附近肯定是安全的。”燕七说完又担忧道,“莫非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这样庞大的阵法,要经常的使用才能保持灵活,也许只是例行的维护罢了。”沐雨道。
“这倒是不必担心,如果只是一些机械的话。怕只怕若是里面有埋伏。”王义皱眉。
“不会。”沐雨摇头,“这种机关要想困死人,就必须不停地变换,若是有人在里面,其结果也只是被困罢了。”
“从泥土来看。”涟漪蹲身,“方圆两丈。”
王义此刻正站在两丈边缘,一听此话立马跳了回来,“可是照这么说,我们不动,不是一样会被困死么?”
“不然。”燕七想了想道,“我们来时,阵法并没有变动,不然我们根本进不来,但是出来的时候阵法却变了,也许真的是例行维护。”
“不错。”涟漪回忆了入林时的情形,赞同道。
“但是我们进来也不过几个时辰,有必要这么频繁的维护么?”王义忽道。
这一说,众人都默然。王义心知说错话,也不再言语。
——这一层,何尝没有人想到?只是这几人与王义不同,皆是了解此中门道的,对于这阵法的恐怖之处更是多上了一层感受,明知一入阵凶多吉少,不过是在此之前互相打气罢了。
“走是死,留也是死。可走了还有一线生机,留着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沐雨起身拍拍裤腿,其上并没有灰尘,她只是借此缓解紧张,“曲陌确实派人来此调查过,然而毫无线索。伤亡应当没有。想来是阵法发动所致,只不过是将人送到阵外。现在离被发现沐汀逃走相隔不远,那么大约应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发现,二是有人来调查了。”既然已经被王义戳破,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此时干系性命,都要慎重考虑。
三人注意到沐雨对曲陌动向的了解,略有些吃惊,沐雨此前解说地宫地形时,刻意绕过了有关于调查的对话,是以三人并不知晓。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也就是说,若然是有人来调查,我们反而会被送出阵外?”
“不清楚。”沐雨摇头,“出发点的不同,也就决定了性质的不同,从阵外来,即是说只是调查,而从阵中来,则是可能组织秘密泄露。那么我们都会被灭口。”
“但是,一直留在这里,也是只有死路一条吧。”涟漪道,“考虑了那么多,结果不还是一样么?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话虽如此。
——不过是借着说话拖延些许工夫罢了。谁都清楚这么做的危险。
——可是,谁都很害怕。
走散
“既然如此,权当早死早超生。这乱糟糟的年头奈何桥前肯定挤着都是人,我便先去一回待如何?”王义说着一呼哨,一只鹰便落在他肩头。
燕七一下明白过来,眼前一亮,“不错!这阵法总有个高度限制,咱们随着这鹰走岂不是能出阵了?”
无论是什么阵法,都是通过迷惑人的感官来达到目的的,一丈远的距离能让人感觉是一里。但是再怎么错误的感觉,如果射出一箭,对于这支箭,它终究只走了一丈而已。
众人一下达成共识,迈入阵中。
涟漪甫一进入便觉不对劲,向后道,“别进来!”然而只一会,五人便全站在了阵里。
雾更重了,离得稍远些,就看不见人。
涟漪只看见沐雨沐汀和燕七,不见了王义,而王义就站在燕七身边,王义看不清涟漪,燕七看不见沐雨。
——除了身边的人,再远一个就看不分明了。
但雾,可以确定不是刚起的。林子里的雾气很薄。
“我刚才说了不要进来,你们听见了么?”涟漪道。
“没有。”其余几人皆答。“但是我看见了你的动作。”
“这可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啊。”这即是说,阵外可以对阵内了如指掌了?那他们在里面转到头晕,外面不知道谁举着把弓对着就算箭法不准,也迟早成筛子。沐雨冷笑,而后突然想到什么,向沐汀道,“汀儿,能听到么?阵外的响动!”
“嗯!”沐汀点头。
“有几个?”
“一个,又响了。”
三人眼前一亮,阵外的响动,只有一个。自然就是那个操作者。那么大的机关,那人定然是不动的,以沐汀为直线过去,不管路上怎么变换全部不管就好。
“那我们就过去!”说着沐雨一手拉住沐汀,一手拉住涟漪,“大家都拉手!这么大的阵法,即是说,工程是桑迁出的人,但是这里实际守备不多,不然也无需阵法帮助了。那个操作者,我们有四个,应该可以轻松击杀。”
三人颔首。五个人呈一条直线,沐汀最前,其后是沐雨,涟漪,燕七,王义断后。
涟漪望向沐雨,她的手很干净,毕竟是个女孩子,不似燕七早已闷了一手心的汗。也许还是心理承受力吧,沐雨经历了什么,让她在这样的阵法面前还能冷静?涟漪有些心疼,乱世中的女子,江湖飘摇的女子,向来都是要过的比男子辛苦许多的。就像她自己,也是如此。
沐雨感觉到那人忽然紧了紧自己的手,左右凝神听了,沐汀也没有发出警告,于是排除了偷袭的可能。也许她是害怕了?沐雨不解,不过还是回握了一下。
这当口手下突然一紧,像是一股大力将二人甩开,幸好二人早前紧了相握的手,才没有被甩开。
“有偷袭!”伴着燕七这句急急的吼声,一支羽箭落在不远处。
——但这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们看不到燕七和王义了。
“燕七!王义!”涟漪有些着急了,可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但是你我的我听得很清楚,是有隔音的阵法?艮山阵么?”沐雨道,感觉手被握得更紧,不过这次是沐汀。
“爹……汀儿刚才没有听到……”声音带了颤抖,而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当眼睛看不见了,而耳朵也开始不好使的时候,教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何况沐汀只是一个孩子。
“是让人听不到的阵法?那汀儿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涟漪松开握着沐雨的手,俯下身抱住沐汀颤抖的身子,低声哄着。
“不知道,但愿我猜的是错的,因为我们只是听觉出了误差而已。”沐雨皱眉说着,伸手去拉涟漪。
——然而,拉了个空。
她心里一惊,又一支羽箭直射面门,破风声让人心寒,沐雨慌忙闪过。
左右再看,只见了茫茫的雾气。一丝人影也没有。
——果然是那个最坏的可能。
这不是靠走位而困住人的阵法。这是幻象阵。万象森罗。
与一般靠迷惑人视力的阵法不同,这个阵法会慢慢侵蚀人的六识,触觉嗅觉味觉听觉视觉甚至脑中所想。
其他的人不知道走动了没有,也许离自己很远,也许就在身边,但是完全感觉不到。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五花八门变出的东西也太狠了点。
——看来他们确实是被发现了。不过也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守备人员真的不多。所以干脆搬出这个阵法让他们死在里面。
这是危险的阵法,没有人知道谁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一旦发动,除非解除,否则一切都是不可掌握的。
因为你无法掌握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沐雨突然就清醒了。
——羽箭不是真的,而是幻觉。
——但是真的射到,是会疼的。真实感太强烈的东西,会让人不知不觉相信,所以人才会感觉到疼痛。
——这里是五花八门,让人在里雾气极大而且隔绝声音的阵法她只能想到“泽兑”,然而在她们相信这里都是雾气以后,阵法就变了,变成万象森罗。万象森罗本身不会让人产生雾气的幻觉,但是如果人先入为主,它就可以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