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松了一口大气,伸手轻轻去揉弄王怜花的分…身,温柔抚慰一般。
“你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淫…荡。”
这话说得这样不客气,语气却这样温柔。
突然便把他抱得很紧很紧,紧得都不怕他透不过气来。
“我一想到,这样的你,若是落在别人手里,简直就想杀了自己。”
挨得这样近,王怜花突然发现,沈浪的眼睛有点红。
还有不少血丝。
夜夜无眠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不是自己。
王怜花最谙风月,床笫之间的俏皮话,一向都是张口即来。
此时却轻轻地说了一句最不解风情的话。
“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睡个觉?”
沈浪听了这话,不由得笑起来。
“可是关于大侠风范,我还有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王怜花疑惑地看着他,难得地觉得自己毫无思绪。
“我说过,你若一意孤行,我定要做得你起不了床。”沈浪很正经地说,“做大侠首要的,便是言出必行。”
王怜花听了这话,忍不住哀呼了一声。
沈浪的嘴唇像宿命一般压了下来。
让魔头无计可施,是不是也是大侠风范的重要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鸣谢】上一章“家庭冷暴力”创意与部分细节来自断玉的脑瓜,特此鸣谢。
作者本身极为赞赏这一想法,在此人打滚哭闹催文半月后终于实施。
丢鲜花与臭鸡蛋的,不要忘了两家各丢一份,切勿厚此薄彼。
【通知】因要参加职业考试培训班,暂停更新,下章要到下周三之后出场。
(三十一)
如果以为对沈浪摆臭脸有用,那也未免过于侮辱自己的聪明才智。
有时候王怜花也很有点同情沈浪。如果能起床的人要把起不了床的人抱来抱去,做一堆譬如擦身洗澡喂饭等老妈子才会做的事,他自己一定会选择做那个起不了床的人。而且,不管他自己真的起不起得了床,如果显示出自己的确起不了床的样子就能无休无止地差遣沈浪,按理说也是非常大快人心的。
唯一不满意的是,沈浪在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看上去心情实在太好,以至于让王怜花半点报复得逞的快乐都没有。
让沈浪痛苦,实在是很难的一个事情。
王怜花又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在此期间沈浪却已经把他吩咐的没吩咐的事情都做得无比圆满,最后总结陈词一般地在他颊上一亲:“你再休息一下,我去一下这边的秦记探听一下消息。”
一听到有这种事做,王怜花就决定不再装虚弱。无事逛逛武陵县,看看当地风物,也是很有趣味的。
何况他早听说,武陵名产就是泼辣俏丽的小妇人,别有一番风味。
更何况,若他精神很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对沈浪所谓的“言出必行”,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下了决心之后,他就决定很好地实施一番。
可是当他刚抬起一条手臂,就觉得酸麻得不得了。
手臂都如此,更不要提腰部以下的所有地方。
沈浪执起他好不容易伸出被窝的手,凑在唇边一吻。
“你若是再这样诱惑我,说不定连明天都起不了床。”
轻轻把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面,又说了一个很让人生气的字。
“乖。”
。
去武陵秦记的路上,人潮意外地拥挤,竟然都是朝这一个方向去的。。
秦记的门口围了不少公差,在门口巡查。围观者甚众,闹闹哄哄的,一听他们说话便也知个大概。
原来今天一早,秦记的几个伙计来上工,来了一看,大门居然还是关着,在门口又叫又捶了半天,别说没人声,连院子里平常最爱叫的大黄狗都没应声。几个人一商量,竟合力把大门给撞开了。
秦记的大掌柜、账房,几个得力的探子,全都死在院子里面。
也不知是怎么死的,尸体面如金纸,唇角还带着诡笑。
沈浪紧紧握住了手中那块秦记玉坠。
董少英把这玉坠交给他的时候,便注定了一些人的死期,不过是何时轮到、轮到谁。或许董少英应该暗自庆幸,他们此时才发现且下手,于秦记也不至割肉剜骨之伤。
这已是西行之路上,最后的一家秦记。
就算秦记并不能有多大作为,但这至少提醒他一件事:之后的一切,再无他人他事可以倚靠。
完完全全一无所知,这本就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尽管如此,沈浪还是笑了出来。
而且是从内心深处笑了出来。
因为他一眼就在四周人群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那个人。
一个三十余岁,面貌普通,神情漠然的妇人。
沈浪走到她旁边,叫了她一声。
“蓝公子。”
。
再好的面具,也不能像真正的脸一样体现人的感情。
蓝岚惊恐得几乎发抖,牵扯着那面具上呆滞的表情,显得非常滑稽。
这样说来,蓝岚这个人很有点奇怪。沈浪和王怜花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沈浪较为温和仁慈。王怜花狠辣无情,一个不高兴就可能要掉他的小命,可是偏偏蓝岚一直情愿离王怜花近些,连沈浪的眼光都不敢直视,不小心挨得近了都恨不得跑开三丈远。
这和另外两个人质的偏好,实在很不相同。
蓝岚小声解释道:“沈相公,你、你们在忙,所以我就没有知会……就是出来逛逛。”
沈浪苦笑道:“贵主人看来已经到此一游。”
蓝岚连声音都抖了:“这……这不关在下的事……”
沈浪道:“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私事,想问一问蓝公子。蓝公子又何必如此紧张。”
两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往客栈的方向回去。蓝岚好不容易镇定心神,一副讨好卖乖的口气说道:“沈相公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沈浪笑道:“蓝公子你可以把面具拿掉。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戴着这个已经没有用。”
蓝岚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违抗,把那面具拿了下来。
他颜色艳美如女子,便是没有这面具,穿着女装也不会有人当他是男人。
沈浪转过头,盯着他真正的面孔,问了一个毫无道理的问题。
“明珠是谁?”
蓝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
让他拿下面具,也不过是为了看这一瞬间。
蓝岚沉着脸答道:“是我喜欢的女人。”
沈浪叹了口气,道:“也是巫行云的女人?”
蓝岚面色更暗:“是。”
沈浪道:“所以,你一路上给巫行云几人通风报信,就是为了这位明珠姑娘。”
蓝岚把头摇成拨浪鼓:“在下几乎与二位公子寸步不离,通风报信又从何谈起?何况在下现在一无武功,二无蛊器,又能做些什么。”
沈浪道:“我奇怪的只有一件事。我们虽告诉了何冲下榻之处,但之后我一路跟着他,他并没有机会向林家母女透露。而以王怜花的易容术之精妙,他们断无道理在此之前就认出我们。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王怜花?而且若她们用别的方式早就知道了地点,为什么不趁我们出门时先下手绑了徐常秀和小梨?恐怕不过是因为有等你通报的这一个时间差罢了。”
话说得这样明白,蓝岚于是也不再抵赖,只得道:“沈公子是仁义之人,在下受人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沈浪又道:“此次之事,你分明就是他们的眼线,但在景德镇那时我们逗留许久,你明明有更多的时间,但那时你为什么不仅没有去向巫行云报告,反而和我们合伙捕猎他?”
蓝岚支吾道:“在下那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形势比人强,也只得对不起主人。”
沈浪笑道:“你是不是这样想,若确信我们能杀了你家主人,你就帮我们的忙;若是觉得你家主人胜算更大,就要帮他们的忙。不管巫行云死了或是我们输了,都能达到的一个目的,就是得到这位明珠姑娘。唯一的区别在于,是巫行云死了留下来的,还是他高兴了赏给你的。”
蓝岚低着头不说话。
沈浪又道:“在下并不清楚那位明珠姑娘的事有多么难解,但是不管怎么说,巫行云还是死掉好一点,活人可以反悔,死人却不行。而且死人也管不着自己的女人。”
蓝岚低低地答了一声:“是。”
这时他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
沈浪接下来的话,在那根弦上,刮出了无比尖利的回声。
“那蓝公子是否可以告诉在下,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现在一定会输?”
蓝岚突然笑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浪一定赢过王怜花。” 蓝岚一边大笑一边摇头道,“王怜花不过会控制人,沈浪却会控制人的心。”
沈浪淡淡地道:“蓝公子,你离题了。”
蓝岚收敛声色,道:“答案很简单,因为过了武陵便多是乡野之地,二位抓住我家主人的可能性实在已经很小。我家主人为苗疆之主,二位若进了苗疆,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是在我家主人的手掌心上。”
沈浪神色不变,只是微笑道:“若是蓝公子肯相助,我们二人的胜算是否大些?”
蓝岚道:“以二位之才,尚无一点胜算,在下武功计谋低微,便是相助又能有多少起色?”
沈浪道:“我二人虽无一点胜算,却有半点胜算,只等蓝公子再告诉我们半点,凑起来说不定正好一点胜算。”
蓝岚轻笑道:“沈相公好会说话。”
沈浪道:“难道蓝公子来这里,不是为了确认我等二人除了公子之外,已别无可求之处?既有此行动,蓝公子说不定还是有一把小注,压在我等这边。望公子不吝赐教。”
听了这话,蓝岚的神情都变了。
从容且镇定,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倌儿。
这是藏在第二张面具下的,第三张脸。
这张脸是真的,还只是第三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