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恢复那份c辱不惊的气度。大手向后一背,悠悠然然地道:“王兄出去了,没回来!”
她的心一落千丈,“他会去什么地方!”
夏侯决然突然眉头一拧,紧接着问:“你的脸怎么啦?”
面前的女子左面脸部明显比右边红肿,而且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窜动。
她的手滑过脸部,那儿灼。。热疼痛,比之前更甚。而且左半边身上也是,可这事她无法向他解释,总不能说激发了体发的潜能硬生生地恢复了武功,也没时间,忙向椅子上坐去,静下心调息试图把逼到死角的毒逼出体外。
可几次下来,每每到关键时刻,都全功尽弃。正想放弃,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背心灌入。
一刻钟后,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等得雾尽。她收掌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向夏侯决然一抱拳,“多谢王爷相助!”
不料,却见到夏侯决然惊世骇俗地向后退了一步。
暮倾云心里泛开一丝恐惧,左边脸与左部身体没有了如火烧如虫噬的感觉,可意外地冰冷无比。如从一个火重天猛然堕入了万年冰窖。
她刹时心乱如麻,提了裙裾向殿门跑去,“他回来,让他赶紧离开皇宫,你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夏侯决然始终眺望着黑夜里跳动的身影,没做出任何反应。
暮倾云跑出后,没有停歇,一路朝太妃住的静香阁飞袭,心里记得对太妃的承诺,要带她离开。
遥看着太妃的卧室,她径直推门而入,可当点亮烛光,却发现太妃没如往次一样躺在榻上,心里这才想起静香阁内一路行来都不见人。
太妃失踪了?这个念头从心间霍地升起,暮倾云顿感六神无主,茫茫然地坐在太妃的梳妆桌前,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看向正好竖着的菱花铜镜。
瞬间,她如被五雷轰d,身子僵直地猝然站起,小手接着颤抖地抚向脸颊。
指尖触及之处坑坑洼洼,麻麻赖赖,没有一处是光滑的。
她一抄手,心急如焚地拿起菱花镜来,细瞅之下,蓦然发现脸上生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本是莹白如玉的皮肤变成了紫红色,忙又捋了左手的袖管,那里的情况如左部脸一样。
天哪!难道这就是意想不到的代价?
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陷入了绝望中,突然,门外传来急走的碎步声,立即警惕地躲在门后。
“娘娘……”低沉而哆嗦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人影晃进门来。
暮倾云猝然闪出,一把掐住来人的脖子,也来不及细看是谁就厉声问:“太妃在哪儿?”
来人剧烈地咳嗽着,接着断断续续地道:“奴才是……小瑞子……”
“小端子!”她记得小端子这人。
前两次来时,有一次点了值班的宫人穴道时,小端子正好从廊道上走来,他分明看见了,却没吱声。
她慢慢地松开手指,又问:“太妃怎么没在?”
小端子猛吸一口气,拱手道:“太妃被皇上派人接走了!”
她本知道此行不顺利,但没想到夏侯一落思绪这么缜密,早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娘娘!你的脸……”
身后传来小端子惊愕的问话,暮倾云这才忆起半边脸奇丑,不能见人,便拿出绢帕蒙上了脸庞,接着点足奔出。
她惊惊慌慌地支撑着跑出小端子的视线,望着周围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张牙舞爪摇曳的树枝,突然觉得寂寥无人的黑夜好害怕,宛如来到了阴森可怖的鬼都地府。
恐惧刹时填。满了心头,绝望与悲哀层层包裹着她,在惊慌失措地转了几个圆圈后,咚地一声跌倒在地。
一股冷风凭空吹来,思绪才逐渐清醒,可容颜的被毁,再坚强的人也经受不住这打击,一直坚强的她精神猛然崩溃,再也止不住的号啕大哭。
孩子没了,现在又成这样子,怎么能见他?我怎么办?
悲悲伤伤的哭声萦绕在这片空寂的林子,惊了睡梦中的不知名鸟儿飞走。
暮倾云哭够了,才慢慢地撑着树干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轻轻地笑笑,前方无路也得走!
她深吸一口气,提了裙裾接着向出静香阁的花。径小道跑去。
途经之处,不泛与侍卫相遇,显然,是针对她而安排,所幸她轻功不错,因此都一一避开。
皇宫门口,有别于往日,不光宫门没如晨曦时打开,还增派了人手,不下于几十个侍卫,而且凌飞还亲自坐镇。
暮倾云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选择,只得仗剑飞袭上前。
“娘娘!皇上说了,以前的事他不再追究谁对谁错,只要娘娘回宫!”凌飞一点也没意外,拱手向她道。
“告诉他,以前的事我也不一笔勾消,只要他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天下太平!”凭着凌飞的话,她知道夏侯一落未死,但只怕也受伤不轻,不然,他断不会不来。
凌飞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娘娘!你若再不服解药,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她耳畔蓦然想起夏侯一落说晚了的话,嗤笑一声,剑横于前,挟着一股冷冽的气势向凌飞走去,“休要唬我,闪开!”
“拿下!”凌飞大喊一声,大刀出鞘,迎向她。
侍卫很快把她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烁。
“别放走了香妃娘娘!”
“挡我者死!”
这儿在大战,而宫道上的侍卫也如水一般向这儿涌来。
凌飞虽应战,可终究顾忌她的身份,没下死手,但那些侍卫却不一样,刀刀致命,因而,久战之下,她也险象环生。
出宫的大门就近在咫尺,天马上也要大亮,汗水密布额头的她却一直没能冲出去,突刀剑相碰的刺耳声中轰地一声响,大大小小的木屑激飞中,厚重的宫门破了一个大洞。
她禁不住喜出望外,目光抽空闪向尘烟弥漫的宫门。
就听得又一声轰响,接着,一个矮胖的身影威风凛凛地站在尘烟中。
大战一时停止了,万籁无声。
柳二蛋!她在心里惊呼一声,自然反应地向他靠拢。
“柳二蛋!速速拿下香妃娘娘!”凌飞眸光一喜,朝柳二蛋就大喊。
暮倾云一凝,骤然忆起柳二蛋已经不是那个默默照顾她的人,警惕地离开他一步,疑惑地问:“你杀了残阳?”
柳二蛋冷漠地瞟了眼凌飞,低低地道:“我没有。他是你的人,我只是制住了他。”
她舒出一口气,总算残阳没事,但仍是不敢靠近他,就听得他再次低声道:“你的脸……”
脸是蒙了纱,但青丝终没能掩住雪纱上面的半边额头。
这是现在最大的悲哀,她无语。
柳二蛋从怀中迅速掏出一粒白丸来递到她面前,“你服的十日软筋散是我们幽冥派专为惩治叛徒的毒药,毒性十分大,很残忍。你练过毒掌,虽未成气候,但总算有点抗击力,还得我姐一掌相助……”
暮倾云越听头发越是发怵,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柳二蛋说着说着,突然盯着她心口,“并蒂小葫芦也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第二百一十四章劳燕分飞
暮倾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才发现那小葫芦因打斗而滑出内衫。
并蒂小葫芦本是幽冥派解万毒的奇世珍宝,原是由执行律规的左大护法与右大护法分别管理,最后时刻,柳二蛋想到了它。
她一听,心稍稍静了些,原来还有小葫芦在起作用。
“服了它,要不,还有意想不到的后果!”柳二蛋停止了解说,向她走近一步。
她思考着是否要相信柳二蛋。
柳二蛋这人思想怪异,行事无拘无规,不似常人,可有一点很明了,他为了她什么都敢做。
凌飞好似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苦着脸道:“娘娘!你若走了,皇上就要屠城!杀光平塘郡的百姓!”
她蹙着眉,失望笼罩着她,握剑的手自然反应地紧了紧,“他真是个魔鬼!”
凌飞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在空前绝后的寂静中,一只利箭从远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目标是她。
凌飞发出一声惊唤,“闪开!”
暮倾云正待挥剑,就见眼前一花,接着就是噗地一声响,一个人替她挡住了那箭。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迷惘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凭着站立的姿势,很快识出是心中认为是叛徒的周平。
周平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双曾如炬的眸子渐无光华,“娘娘!不是卑职出卖了你……”
她磨了下牙,一股悲痛从心房蔓延开来,突然从腰间拿出一包莞香弹。向远处正愕然得张大嘴的江鱼子扔去。
轰轰声不绝耳,尘烟四起,隐藏在树林中的江鱼子顿时大惊失色,忙着逃窜。
她伸手接住向地下缓缓倒去的周平。好听的声线带着浓郁的哭味,“我知道,是皇上设的计,目的是想掩盖梅芳的罪行!”
周平已呈死灰色的脸庞浮现一抹生硬的微笑,安然地闭上了眼。
“走!我带你离开!”柳二蛋轻轻地道。
凌飞已是确定柳二蛋不再受命于夏侯一落,焦急地道:“娘娘别走!皇上是一片真心对娘娘!”
暮倾云毅然地转过身。却听得身后传来痛苦而好听的问话,“你就这样走了?”
他来了!
一缕碎发从额前滑落,遮住了她凄迷的视线,内心在极力地挣扎,久久没有说话。
“你又要弃本王吗?”夏侯子曦落到凌飞身旁,袖袍中的大手内敛收紧,挟着一股不可抵御的气势,因而凌飞以及侍卫们都不自觉地肃然让出一条道来,“本王此次特意来接你,而你……”
他刚从废墟处赶来。心头一直没忘忆洛宫内那春花秋月的一幕。
暮倾云痛苦地闭上眼睑,泪水止不住地哗啦啦滑落。
这又字用得好!虽目的是掩护,可她确实又伤害了他!
她很想回头向他展露灿烂的笑颜,如一只无忧的小鸟扑到他怀里轻轻地解说,可孩子已无,容颜被毁。她感到更是对不起他,也无颜见他。
什么都晚了,亦是不能!
她猝然拉住亦是呆住的柳二蛋的手,迅速向宫外的大道闪去,“你认错人了!”
“站住!你得给我个说法!”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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