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晚了,亦是不能!
她猝然拉住亦是呆住的柳二蛋的手,迅速向宫外的大道闪去,“你认错人了!”
“站住!你得给我个说法!”夏侯子曦岂容她离开,紧追着她而去,身后,便是不甘心的凌飞与一干侍卫紧追。
她与柳二蛋一路疯狂飞袭,后面只剩下了夏侯子曦跟着。
夏侯子曦提力再起,一个倒翻华丽丽地落到了她的前面。
晨曦中。雪色冰绸微微摆动,绚烂中带着三分清寒的光芒。
他悠悠地转过身来,那张俊美的脸庞布满了不如意的愁苦与奔波的沧桑,含泪的卧蚕眼闪了眼她手中的玲珑剑,继而紧紧盯着她。“丫头!刚才你是在演戏,是不是?”
她的心立即碎了,却故意稍稍侧着身子,侧面对他。
“丫头!当初东部之战,我怕你受不了前路的艰辛,才把你留在皇宫……”
“王爷!你认错人了!”她打断了能刺痛心房的话。
夏侯子曦被这话重重一句,历来言辞凿凿,刚柔相济的他顿感已是无力独挽狂澜。
他怀着最后的希望,缓缓向她走去,“云儿!我什么都不怪你,我知道你定有苦衷!”
她脸上的雪纱被清晨的风吹得忽啦啦直响,青丝曼妙飞舞,几乎全遮住了她的左面。
他何时这样脆弱过,这比一剑刺来还要让她心痛。
暮倾云又冷又硬的心立即化为一腔柔水,几乎想返转身投进他的怀抱,而王府相处的那段美好时光顿时化为一幅唯美的画面闪向天边,痛过再痛,潮动的心绪渐而平静,剩下的只有绝望与悲哀。
她终在两难的抉择中做出决断,突然向后退开一步,横剑于颈,“站住!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眨了下眼,顿感天旋地转,脚步一跄,瞠目结舌地凝望着她,无助地道:“为什么?你给我个答案!”
暮倾云闪了当空的艳阳,微微眯着眼,“王爷!儿女情长不是大丈夫所为,我劝你趁机离开皇宫,不然,你定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完,拉着柳二蛋的手向旁边的小巷急速奔去。
情形发生倒转,不是柳二蛋带着她,而是她带着他。
夏侯子曦依旧站在原处,神情呆滞,如中了魔一般,“谁说大丈夫就不能儿女情长,d天立地的英雄也不是无情之人……”
夏侯决然在不久后赶到,看着夏侯子曦失魂落魄的样,难过地垂下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劝道:“王兄!残风还在驿站等你,你赶紧带着他离开,不然,会出大事!”
“我找他去!”夏侯子曦眸光猝然聚拢,宛如找到了事情的源头,转身朝皇宫的大道飞袭。
宫内夏侯一落虽还没出现,可侍卫已经把毅然宫包围了,正等待他的最后命令。
夏侯决然倏地出手从后点了夏侯子曦的穴道,扛着他向相府方向飞窜,一路絮叨,“你走后,我会联合相国上书皇上,说你旧疾发作,不得已离开皇宫,而皇上已经受伤,想也没有精力管这事……”
半个时辰后,在禁军还没来得及关闭城门时,南面与东面的城门便各飞奔出两匹快马,快马很快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官道,而南面城门在不久后就有大批的侍卫及禁军追去,东面自然没有人追。
马上的暮倾云仍是一袭轻纱白衣,依旧蒙着面,柳二蛋紧接跟在她马后。
“为什么要走危险的南门?”对于暮倾云的选择,柳二蛋一直持怀疑态度,自是不能忘了南部的尽头是南疆。
她眼底划过一道x有成竹的流光,异常坚毅地道:“走南门自有道理!决不是去南疆!”
只要不是去南疆,柳二蛋就放心了。
他浮起一抹难得的微笑,不再言语,乖乖地跟在她后面。
她肯不计前嫌带着他同行,亦是他此生最大的安慰。
后跟出的侍卫及禁军追到平塘郡后,大火很快就湮灭了沉静多时的王府,紧接着便杀声震天,哀叫声不断,悲惨的哭声直冲云霄。
。。。。
几个月后,又是花红柳绿,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之时。
南疆的中央首都薰洲郡,郡守府的府牢。
夜凉漆黑,风起云涌。
牢里的最深处,已经被关了几个月的王荟如死了一般地躺在潮湿的青砖地下。
王府护卫统领黑虎从昏暗的过道走来,向身后跟随的两个牢狱道:“那狗官今日情况怎么样?”
“回大人!一切正常,养得一肥二胖!”一个牢狱拱手后道。
黑虎微微一笑,“照看好他,他可不是一般的犯人,王爷等着还有用!”
说话间,三人走到尽头。
黑虎冷冷地看着朝里睡下的王荟,捡了粒小石子向他砸去。
王荟犹如从恶梦中惊醒,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待得看清是黑虎,急忙爬到铁栏栅前哀求地道:“大人你心心好,下官都按说的做了,求大人向王爷求求情,放下官回京城吧!”
黑虎展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伸手拍了拍祈求的王荟头部,“王爷出远门未归,等王爷回来,自会放你回去!”
王荟刹时两眼放光,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呢喃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黑虎的笑意加重,转身向来时路走去。
“王妃还会回来吗?”一个牢狱担心地轻声问黑虎。
“会回来的!”黑虎驻足,随后斩钉截铁地道。
他出来后,闪了眼四周幽深的树林,径直向郡守府的后院走去。
围墙上,一双闪发出幽光的双眸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见他消失在夜色中,便一跃而下,向牢门口急速跑去。
四周树枝突然诡异地动了一下,这引起了他的警惕,马上紧贴着墙一动不动,可审视一会儿后,便轻松地走向有光线溢出的牢门。
黑虎与残阳伏在树林中,阻止了埋伏的护卫动手,却在心里暗自嘀咕,怎不见王妃,倒来了柳二蛋?
鉴于未杀王荟本是为了引暮倾云到来,所以他们俩按兵不动,直到柳二蛋掳了王荟出来,才吩咐护卫留守,两人悄悄地跟着。
第二百一十五章梦中相会
机要重地,形如小朝廷的王府在夜里看起来庄严而肃穆。
两匹俊马踏着浓浓的夜色从宽敞的大道急驰而来,马上的三人随后跃下马背。
率先拾阶而上的白衣银发男子脸上写满了愁绪,沧桑与痛苦包裹着他。
庄重的府门很快被门房打开,随后响起了门房与护卫欣喜若狂的问候话,“王爷回来了!参见王爷!”
“免礼!”银发飘扬的夏侯子曦嘴角勾了勾,大步流星地向花。径小道走去。
他来到一个圆月亮门前,突然驻足不前,仰头望向上方那写着云锦苑三个龙飞凤舞大字。
夜风簌簌,高大伟岸的身影长久地在门前凝住不动。
薰洲郡王府的后院从他回来后,就按照平塘郡的王府布局而改造,连各楼各寝殿的名都一样。
“王爷!刚回来,还是先去休息!”跟在后面风尘仆仆的残风与残阳拱手道。
夏侯子曦怅然一叹,暮倾云从京城跑出后就失踪了,而平塘郡满城百姓随后遭到屠杀,血流成河,徐武也因抗命失踪,每每想到这些事,都让他睡不安宁,愁肠百结。
他回到王府后不断派人暗中打听徐武的情况,可一时没有结果,而至于暮倾云,这几个月来,不光派了府内的护卫出去寻找,自己也是第二次出远门找寻,但都没有一点音讯,她仿佛从世间消失了。
“都是卑职无能,没有取得遗旨不说,还没照看好王妃!”残阳说着说着撂了袍裾向地下跪去。
夏侯子曦回头扶起了残阳。“柳二蛋武功太高,他未施杀手,已是万幸!”
“也不知玉儿的哑疾治好了没有?”前行中,他没忘三个月前出门时玉儿的情况。
残风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得莫无言的声音从身旁的树影中传来,“王爷!今日东方的一颗星辰骤亮,卑职就猜到王爷今夜必定回府!”
莫无言身后跟着一个肤色黝黑,打扮干净简练的年轻男人。
夏侯子曦的心一紧,镇守在海关的残夜出现说明临海的湖洲郡不安宁。
一番礼毕,几人来到宾鸿厅。
宾鸿厅内。宫灯亦是点亮,余总管早得到消息,带着一干下人正恭候在里面。
夏侯子曦大步走进,这熟悉的场景又让他无端地想起了平塘郡的王府。
那高高在上的台阶上,那深红色的金丝如意地毯上,好似若有若无地坐着脸庞染上红霞略有醉意的暮倾云。
莫无言干咳一声,垂下了头。
春意盎然的鸿宾厅内那一幕,他也是记忆犹新。
夏侯子曦在莫无言的咳声中敛了神飞的思绪,先问了这段时间代他主事的莫无言南疆的情况,才转身看向残夜。沉声道:“东夷国的情况怎么样?”
残夜拱手道:“东夷国安静了一段日子,但这段时间又蠢蠢欲动,可好像改变了目标,不在针对原来进犯的东关,而是不时有渔船开进我们的防区湖洲郡海域。”
“这不稀奇!”这种情况如在夏侯子曦的预料之中,他没有感到惊诧。
东夷国窥视地大物博的夏侯国已久。此次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探得夏侯国帝王之间有难以言喻的矛盾。
他久久的思虑后,抬眸看着头上方那块‘兄弟一家’的黑底金字牌匾,忧心忧虑地道:“黥洲郡不能少了虎一博,而且他不善于海战,但如果湖洲郡出事,南疆将会大乱。南疆这块王土若是覆灭,将会危及到整个夏侯国的安危。”
莫无言叹了声气,接话道:“王爷考虑周全,但皇上可不会如王爷这般想。”
夏侯子曦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眼里涌动着沧桑的风云,“如若不是早料到东夷国不会罢休,本王回府后第一件事定是扯反旗,挥兵南上,与他决一死战。”
残风几人点了点头。不言不语。
伤感的人总是容易回忆,往事一幕一幕地悄然爬上心头,夏侯子曦的心里更显沉重,“这块牌匾是当初父皇封王时所赐,本王一直牢记他的吩咐,也懂父皇为何赐了南疆这块多纷争的土给本王!这些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本王才专心钻研海战之术,父皇用心良苦,可当今皇上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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