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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与太妃俩人互视一眼,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暮倾云。
暮倾云眉头一皱,这丑八怪怎么这样唤自己?身上犹如插着万根针,一股寒意猛然从脚升起,并打了个冷战。
急红眼的她耳听着群臣窃窃私语的话声,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的身份是烟花女,可当前形势不容她思维慢半拍,眼珠子一转,便伸手扶住太阳穴,向惊诧得已是站起来的夏侯一落求救地道:“皇上!云儿不认识他!”
“小媳妇!我是你老公……”小丑未觉全场的目光如炬,嬉笑着一把掀了玉儿,张牙舞爪地又伸手抱向她。
在群臣面前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出戏,九五之尊的颜面何存?
夏侯一落刹时脸色铁青,众目睽睽之下大手断然一挥,凌飞带了几个侍卫迅速把小丑拿下。
此时,除了小丑不断的高喊声,就再无其它声音。
太后好似看懂了什么,怒哼一声,衣袍如风拂过,率先离场。
太妃不爽地闪了暮倾云一眼,也紧跟其后。
寿星发火,夏侯一落不敢吭声,躬身相送。
幽暗的草地上突传来太后苍老的声音,“把香妃打入冷宫!待明日发落!”
这事来得太突然,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逼来的宫人,双臂被束,暮倾云唯一的希望就是夏侯一落。
她泪水盈眶,苦着脸看向他,茫茫然地分辩,“皇上!不关云儿的事!云儿真的不认识他!”
夏侯一落岂能不知道她身份显贵,除了夏侯子曦,她不可能与人有染,可他编的那谎言虽巧妙,却也授人以柄,这一出戏很是符合逻辑。
他的大手青筋暴突,怒火飞腾,无人能知道他心中强憋着的火有多旺盛,却也最会扔心里垃圾,转瞬之间冲着身旁的徐可婉大吼,“谁请的戏班?”
徐可婉不慌不忙地向他福了福身子,道:“是徐侯爷请的!”
徐可婉的伯父徐玉靖早神色慌乱,他闻言,恍若大梦初醒,便慌里慌张地疾步跑来,撂了袍裾向地下跪去,“皇上!微臣该死!”
“皇上!戏班虽是侯爷所请,但是奉了太后的命!而且想这戏班的情况侯爷也不是很清楚!”徐可婉下颌高昂,不光搬出了太后,还巧妙地替徐玉靖说了话。
“皇上!微臣该死,微臣派人查过,这戏班游走大江南北,名誉极好,无劣迹,也是看中了他们有那一出献桃的戏,便就请了!微臣实在不知……”徐玉靖连忙道,但他没敢把话说完。
是其它人还好说,这徐玉靖可是战功赫赫,威名一世,又是前朝老臣,皇亲国戚,一向与太后交情甚深,他请戏班自是很是合理。
夏侯一落便有火发不出来,燃烧着两团怒火的眸光闪向还在挣扎的小丑,怒吼道:“把戏班的人全部拖出午门斩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有所发现
“皇上饶命!他只是一个傻子……”
戏班里的众人身子一颤,忙跪了一地,但盛怒之下的夏侯一落充耳不闻,是傻子也罢,是故意也好,他都得杀了他们以灭悠悠众口。
徐可婉脸色冰冷,却只是与群臣垂首,不敢抬头看一眼暴怒的九五之尊。
“香妃出身乃是名门闺秀,她只是家乡遭了大难,才流露到云彩江,初到那儿便与朕相遇!”太后一走,夏侯一落底气十足,威风凛凛,气贯长虹地向群臣替暮倾云分辩,见众人垂首不语,又一言定局面,“今日这事众位爱卿也听到了,就一傻子,不足为信!都散了!”
群臣能敢说什么,又跪地叩头,三呼万岁,这才陆续向宫门方向走去。
夏侯一落话虽说得铿锵有力,威声震撼天地,但对于太后的处罚,却不敢违抗,眼睁睁地看着暮倾云被可怜地押走。
他却也不甘心,小声地叮嘱张圆几句,急速太后住的安洛宫而去。
站在人群中的雁林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幕,见小丑被押走,也跟随离开。
而雁林的紧急离去,却被宫人们架着远走的暮倾云碰巧看了个真切。
远远的林中,夏侯子曦负手长身玉立,胸有成竹地静静观着这一幕,那小丑尽管已经化过浓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是幽冥派坠下悬崖的柳二蛋,而雁林自也没脱逃他的法眼。
看着柳二蛋被押走,他也快速地向午门方向飙射而去。
站在侍卫群中的残阳见他离开,也找了个借口跟随。
皇宫的正北门,也是午门前,连绵不断的九米高宫墙把郁郁翠山与奢华的皇宫分隔开来。
早有火把在那儿高高腾空燃起,而事发突然,也无一百姓观看,寂寥无声,冷风卷着密林中的一抹诡异呼啸而过,漫开了阴森煞气,与喧嚣热闹还在燃放烟花的正南门,也就是皇宫大门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刽子手在身旁,大刀明晃,被一干侍卫全押到这儿的飞舞戏班众人已不在作无用的挣扎,口喊冤枉,而因是的太后寿辰,所以便只有渺渺几个禁军维持秩序,却也是神态懒惰,如没睡醒。
也没有执行行刑的官员,就是跟随押人到来的凌飞,一切就绪,他想速速了事,手臂高扬,断然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个黑呼呼的人影猝然从松柏林中飙射出去,身法极快,轻功卓越,一扬手,就向他们射出几柄飞刀。
来人似小丑一般矮小,细看之时,才发现腿齐齐少了一截,犹如被人生生地齐腿砍断。
凌飞武功不弱,轻易就避开飞刀,而刽子手却应飞刀倒下,几个侍卫也不同程度地受伤。
他眼眶腥红,怒吼一声,脚尖一点,向那飞袭而来的黑影弹去,挥掌与他交上了手,而就在此时,黑暗里又突窜出一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了嘴里还小声叨叨着找媳妇的小丑就向幽深的密林中飞袭而去。
场中似乎大乱,可受伤的侍卫训练有素,在危急关头,不顾身上的伤势,很快替刽子手完成了任务,又参与到凌飞与怪人的打斗中。
躲在宫后的夏侯子曦本想救小丑柳二蛋,却没想到早有人安排好,细想之下,恍然大悟,当即断定今夜的好戏定有人早安排,要不然,柳二蛋不会那么巧的进宫相遇暮倾云。
他不动声色地紧闪了出去,向密林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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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距离祭祀殿本不远,张圆又一路追随,那些个宫人倒也没为难暮倾云,而张圆临走时对暮倾云说,让她在这儿呆一晚,皇上已经去向太后求情了。
瞅着伸手不见五指,荒草凄凄的四合院落,暮倾云虽觉得委屈万分,可听着这话心间升起一股融融暖流。
耳听得张圆与宫人们的脚步声渐无,暮倾云越想越觉得无辜,心底的那股子倔强劲又无端地冒出来,再回忆起了那阴险看他的班主,便觉得此事不简单,定有幕后黑手,又想着那人朝午门方向去了,心头更是疑云重重。
冷宫的宫墙可不皇宫高高的城墙,她轻易地就越过,却见玉儿慌里慌张地朝这儿跑来。
她无奈,忙向含泪的玉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来不及解释,就向皇宫的北门方向飞袭而去。
玉儿的嘴张得大大的,一时愣在了原地,凭着直觉,暮倾云定有要事。
她抬头一看,那冷宫的门被锁着,想进去也不能,也就迅速向旁边的一株大树后躲去,暗观着冷宫的门,静等着暮倾云回来。
没多时,展开玉雪风轻功的暮倾云就来到北门,却见几个宫人正收拾着那里,没见押阵的凌飞与侍卫,细数尸体,赫然发现竟然少了小丑。
她眉头一拧,睫毛覆下,觉得这事更加怪异,可她衣着显眼,当然不可能公然溜出宫门,转瞬便轻笑一声,快速地向侧面的翠竹林钻去。
来到一条香气四溢的沟渠边,她犯起了愁。
沟渠不深,大约也就一米,水自不远处的一口古井流出,一直流往宫外,也是供宫里的洗衣之用,但水势不弱,漫至那漆黑的圆形流淌处最高点,最主要的是她不会水,若想从此处出去,必得憋住一口气。
静默几秒,咬了下牙,豁出去了,便向沟渠中走去,憋住一口气向那流淌处钻去。
哗啦啦一声响,眼前一片黑,只闻风呼呼,树枝摇摆发出的哗啦啦叫嚣声。
拧了衣裙的水渍,便利落地朝着北门的方向跑去,北门情况依旧,可身旁就是漆黑一团的密林,苍松翠柏,遮天蔽日,按着思路,若是有人劫刑场,定会朝幽深的林中逃窜。
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松柏林中瞎转,可没一会儿,竟然鬼使神差地听到些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喜,便寻音而去,没有多时,就清晰地听到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尊主!你别挣扎了!追兵还在后面!”
“不!我要找我媳妇!”
话音一落,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跑来,她捂住胸口,仿似这动作能让猝然狂跳的心不跳出,侧身急躲在一株大树后,而那紧追来的男人让她眸光一亮,竟然就是那个班主。
第一百四十六章原来如此
这称呼好诡异,一切的一切,联想起来,不得不让暮倾云更加肯定心中所想,这就是一个惊天大阴谋,是冲着她来的!可傻了人不可能说谎!难道自己真的与小丑认识,还是他的媳妇?
暮倾云蹙着眉,越想心头越灰暗,自己虽不说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但也算容颜娇好,怎竟配与了这么个极品人物?
恰在她黯然神伤时,一阵打斗声渐渐传来。
心急如焚的雁林好似也听到这动静,眼见无奈,便拱手向柳二蛋道:“尊主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出手如风地点了柳二蛋的穴道,扛了柳二蛋向密林深处逃去。
暮倾云岂能放过,可那打斗就在眨眼间已接近,不容她去追。
她定睛细看,原来是凌飞带着几个侍卫正围攻一个怪异的老男人。
凌飞一边挥掌如风,一边向怪人厉吼道:“你是何人?快快速手就擒,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休想!”
那怪人瞪圆双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死亡气息,虽腿断了半截,却出手不凡,凌空与凌飞招来招往,还不时射出飞刀,可在众人的围攻中,却也是势单力薄,狰狞的面容很快汗水涔涔,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