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望夏- 第30部分

　　「……知道了。」书璇听懂姊姊的暗示，目光黯淡的低下头来，气虚无力的应允著。

　　「呵，还是泯彤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书璇给安抚好了，爸爸真是开心啊──你们两姊妹感情这麽好，爸爸觉得很安慰。」沈皓维看著安静下来的书璇，不禁笑了出来，扬声对泯彤赞扬著。

　　小小的车厢里，原本充斥著书璇刺耳的怒叫声，顿时，又回复了宁静，再没人开口说话，只剩下音箱里传出广播电台的音乐声。




（13鲜币）｛43｝　绵绵细雨的天空，是我们此时的心情

　　小小的车厢里，原本充斥著书璇刺耳的怒叫声，顿时，又回复了宁静，再没人开口说话，只剩下音箱里传出广播电台的音乐声。


＊＊＊


　　沈皓维把车停妥在租住的房子下，帮泯彤把行李和装著书本的箱子搬上楼後，迳自下楼寻找停车位。

　　泯彤环视著爸爸租来的房子，十几坪大的空间里，摆放了简单的家俱，一间卧房、一个厨房、一套浴室，什麽都有，唯独少了书璇。她每向前走一步，便叹一声，每看一处，便叹一次。

　　书璇从进到屋子里後，哪儿也不看，只是坐在沙发上，凝望著姊姊的一举一动，想著姊姊之後就要生活在这个地方，自己却要住在家里，心里就觉得委屈和不舍。

　　「璇……」泯彤把行李推到房间里後，走出客厅，看见书璇丧气的低垂著头，遂走过去蹲在了她面前，握住了她交拧在一起的双手。

　　「姊姊，我不想跟你分开住。」书璇抬起头，与姊姊四目相接著，眼眶的泪水又涓涓落下了。

　　「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是，姊姊也没办法，这只是暂时的嘛！等姊姊毕业了，就可以回家住了。」泯彤起身，坐到书璇旁边的空位，轻轻搂著她的肩膀安抚道。

　　「但是，你一毕业，很快就会上台北念书了啊！」姊姊说得没错，等她毕业了，姊姊就能搬回家住了，可是，姊姊高中毕业，这也意谓著她和姊姊是真正的分离，两人必须各处一方的生活著。

　　「这……」泯彤很想告诉她，无论她考不考得上台大，她都会和她读同一所大学，永远和她不分离。但是，这话她不想现在就说，为了让书璇可以更用心去读书，她必须将这个决定隐藏起来。

　　「姊姊，我很爱你，你知道吗？」书璇低头看著两双手紧握在一起，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倾诉自己的情意，深怕这短暂分离，会让姊姊忘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书璇的问题，让泯彤陷入了思忖，琢磨著该如何回答书璇之际，书璇随即又扬声对她倾诉了自己的感情。

　　「知道，姊姊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姊姊也很爱你呢？」泯彤抽出一只手，心痛的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泪水拭去，并紧紧的握在手中。

　　「嗯，我知道……」书璇吸了吸气，哽咽地回答著泯彤的问题，她频频点头，尤如捣蒜般，像是害怕姊姊听不清她的回答。

　　「璇，就算我们现在分开住，但是，我们还是要用心读书，我们能在一起很重要，不过，读书也很重要，这样我们以後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知不知道？」泯彤很清楚书璇的个性，自己一不在她身边，书璇必定会没心思念书的，为了她们的将来，她们一定要比任何人更努力，才能实现在一起的愿望。

　　「姊姊说的，我都知道，我也会用功读书，也会天天想姊姊。」书璇颔首著，眼眶里的泪水像是变魔法似的，每点一下头，泪水便多了些。

　　泯彤扬起柔情的笑意，轻抚著她脸上的泪水，沾染上她的手的泪水，温温热热的，每当她为书璇拭去一次泪水，她便会紧握成拳，像是要在泪水变冷之前，把属於书璇的温暖给收藏起来。

　　书璇看著眼前的姊姊，明明她是伤心的，却为了不让自己更难过，而努力的带著笑容，想安抚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姊姊，让她心疼极了，书璇牢牢握住姊姊的那双手，很是舍不得放开，她拉著姊姊，让她更靠近自己，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书璇情不自禁吻上了自己的唇，让原本担忧爸爸会突然进门的泯彤，有些忐忑的轻推著她，但是，当她看见一边吻著自己一边落泪的书璇时，泯彤蓦地静下心来，不愿再去思忖那些令她忧心的後果，她慢慢阖上双眼，回吻了书璇，眼角边静静地滑下泪来。

　　「怎麽样？这房子还行吧！？」良久，大门被打开来，已经生锈的螺丝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泯彤两人连忙离开了彼此的唇，齐齐地将目光投向大门处。

　　沈皓维还未踏进屋内，便已经带著兴奋的声音，扬声对屋内的两个女儿发出探问了。

　　「嗯，还……还可以……」听见爸爸的探问，泯彤擦乾自己脸上的泪水，赶紧地回答著。

　　「……哎呀！看看你们这两个傻孩子，又不是一辈子看不见对方，看你们哭得……」沈皓维一进屋内，先快速的环视过一遍，然後将目光定定地落在两个女儿身上，赫见她们眼眶泛红，泯彤更是略带鼻音的回答，让他忍俊不禁的。

　　泯彤和书璇哑口无语，转头面面相觑著。

　　爸爸扬笑说著不以为意的话，让她们原本因为亲吻彼此，而渐渐消退的愁然又浮生了。
对她们而言，即使只是一公分不到的距离，都让她们难以忍耐，更何况，现在……

　　「好了，好了，泯彤啊！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晚上下课就早点回来，到家就记得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知道吗？」沈皓维摇摇头，对两个女儿的哭红眼的模样，甚是无奈。他看看腕上的时间，抬头对泯彤叮咛著。

　　「知道了。」泯彤垂下眼睑，心里知道爸爸的叮咛，是他们即将离去的暗示，她转头看向书璇，见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动，静谧不语的哭著。

　　「好了，书璇，我们该回去了，走吧！」得到泯彤的回应，沈皓维点点头，不放心的又把屋子看过一次後，对书璇扬声示意著。

　　「姊……」听见爸爸响起返家的号角声，书璇心头一惊，抬头拉住了姊姊的手，牢牢的不愿放开。

　　「回去吧！回家後，乖乖的，不要乱说话，知道吗？」泯彤回握著书璇的手，倾了倾身，在她耳畔边细声的交代著。

　　「嗯。」见姊姊应和了爸爸的话，书璇只得乖乖的听从了。她颔了颔首後，起身跟在爸爸身後，三步一回首的离开了屋子。

　　泯彤跑到窗口前，打开窗户探出了头，低著头，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公寓门前，须臾，楼下传来一声“咔嚓”声，为首踏出公寓的是沈皓维，而跺著小碎步，不情不愿地跟在爸爸身後的是书璇。

　　「璇──」看著爸爸身後，无精打采的踩著小步伐走的书璇，泯彤的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她忍不住地对著书璇的背影，喊了一声。

　　「姊姊！」书璇听见姊姊的呼唤声，连忙回身抬起头，对上了居住在二楼的姊姊，一边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不舍的呼唤著。

　　「璇，明天学校见……」泯彤把手伸出窗外，轻轻地对她挥了挥手。

　　泯彤看见书璇在拭泪，一颗心就这麽跟著一下一下的揪痛，她不想看见郁郁寡欢，带著眼泪的书璇，这样她的心会很痛很痛。

　　她很想这麽告诉她，想让书璇不要再哭了，但是……不行，不可以，爸爸就在这里，她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这麽无声呐喊著。

　　「好。」看见姊姊对自己挥手，书璇连忙举起手，频频地对姊姊挥动，扬声回答道。

　　「真是两个傻女孩，每天都可以在学校见面，怎麽会这麽舍不得呢？」沈皓维虽然能够理解，从未分开过的两姊妹，对彼此都表现出难以分舍的心情，但当他看见两人难舍难分的景象，还是不免惊呼了一下，对此，他只能无奈的笑著摇头。

　　书璇跟在沈皓维的脚步後走著，微凉的秋季时分，难得的下起了绵绵细雨，天色灰暗的尤如两人的心情，那阵阵下起的绵雨，就是她们的眼泪。

　　泯彤双手压在窗边上，抬头凝望著灰茫的天际，两片乌云各占东西，那是否代表著她们两人呢？

　　风轻轻地吹抚而来，原本应该是一场快意的凉爽，泯彤却感觉到一股寒冷。低头看著已经没有书璇身影的巷口，泯彤又抬起头来，发现那阵微风将另一片乌云吹得离另一片更远了。




（13鲜币）｛44｝　成绩一落千丈的书璇

　　风轻轻地吹抚而来，原本应该是一场快意的凉爽，泯彤却感觉到一股寒冷。低头看著已经没有书璇身影的巷口，泯彤又抬起头来，发现那阵微风将另一片乌云吹得离另一片更远了。


＊＊＊


　　冬至离，春分到，泯彤独自居住在外面已经几个月了，虽然每天还是能在学校看见书璇，但是，那数个短暂的十分钟，却还是无法安抚两人对彼此的眷恋，每每上课钟响，原本带著喜悦笑容的两人便会收起，转换而来的是浓浓的依依不舍。

　　正因为如此，泯彤和书璇往往总是变成最後一个踏进教室的学生，而班上的同学对於两人的转变，从原本的不以为意，慢慢的变成许多不解的疑惑。虽然姊妹俩知道应该要有所避忌，但是，她们却无法做到不留痕迹的潇洒。

　　每当泯彤带著疲惫的身心回到住处，当她打开家门进去，看见屋内黑暗一片，她忍不住叹了一下，原本以为自己会慢慢习惯，但是，原来是那麽的难。

　　住在家中的书璇，很显然得对姊姊的离家，久久无法忘怀，每天放学回家，她便会先到姊姊的房里，坐在椅子上、床上，回忆和姊姊从小到大的生活点滴，偶尔会因为太过思念而落泪。

　　「书璇，这麽晚了，你打电话给谁啊？」书璇常常忍不住想念，家中的电话，便成了拉近她与姊姊距离的一个恩物。

　　「我要打电话给姊姊。」这天晚上，书璇念书念得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