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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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望夏-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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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关切声。

  「……。璇?是我吵醒你了吗?」认真捡拾碎片的泯彤,赫然发现地上出现一道影子,她缓缓地抬头看去,见书璇就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却敞不开愉悦的笑容。

  「不……不是。」咽了咽口水,书璇的内心彷佛陷入天人交战,她对姊姊有气,可是,她对姊姊的爱,同样亦是浓烈的啊!「你……碎片……你自己小心一点。」

  书璇吱吱唔唔地拼凑出一句关心後,不愿多作停留,深怕自己会在姊姊的柔情中心软,於是,她随即转身走进浴室里。

  关上浴室门後,书璇站定在镜子前,双手抵在洗脸槽的边缘上,回忆著方才让自己惊醒的恶梦,在梦中,她看见岳子恒紧搂住姊姊,而姊姊呢?她的脸上满是幸福神情,无论她如何大声呼唤,姊姊却似乎像没听见般,只是深情款款地凝视著他。

  她努力地跑到姊姊身旁,想伸手牵住她的手,但是,姊姊却像是惊弓之鸟似的,带著惶恐不安的眼神看著她,书璇震愕地站在那儿,对姊姊的反应,满是不解的。

  书璇急忙忙地开口探问姊姊,她不是爱她的吗?那为什麽她会伏在岳子恒的怀里呢?

  姊姊哑然无语地转头看一眼身旁拥住自己的岳子恒,再回头望著书璇,顷刻,姊姊颤颤地提声对她说『对不起,我跟你是不会有永远的,所以,我还是决定选择跟子恒在一起。』

  话落,姊姊回过头去,含情脉脉地注视著他,岳子恒同样也深情地回应著,他俩浓情地凝望彼此,彷佛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彷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她呢?

  姊姊这般专情的眼神,应该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啊!

  得到姊姊的爱,书璇真的觉得自己此生无憾了,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只想要姊姊的爱,只是……一切都变调了,姊姊投入岳子恒的怀抱,绝情地告诉她,她俩是没有将来的。

  书璇……就是在如此错愕且伤心欲绝之中惊醒。




(18鲜币){57} 误会加深

  书璇……就是在如此错愕且伤心欲绝之中惊醒。


***


  早餐──依然是在寂寥之中结束,书璇的冷漠以对,让泯彤不敢有妄加开口探问的想法,即使两人在房里更换校服,亦是背对背地,尤如两不相识的陌生人般。

  少了以往亲腻地聊天,与偶尔默契地相视一笑,虽然对方就在自己伸手便可碰触的距离,但是,此刻她俩的关系,却彷如隔世那般遥远。

  泯彤心里虽然急欲想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可是,明了书璇性情的她知道,除非是她想说,否则,再如何追问,也是徒然的。


  离开家门,泯彤与书璇并肩而行地往学校的方向缓步漫行,这一路上,身旁来往经过的学生,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唯独她俩,就好像只是两个陌生人,碰巧行走在这条人行道上罢了。

  书璇静谧地看著被晨间阳光映照出的两道影子,每每举脚向前迈一步,试图想要踩住地上的影子时,那道影子却似是顽皮的精灵般,总是在她脚踏下前,便悄悄向前逃开。

  为了追逐眼前的影子,她或快或慢地与自己的影子拉扯了起来,倏地,她斜睨一眼旁边的影子,它依然紧紧追随在自己身边,无论自己的脚步快了或慢了,她总是跟随著。

  书璇假扮无意似地悄悄转头看一眼,低沉著头的姊姊,面容不再神采飞扬,这般黯然无光的模样,让书璇不住地揪心了起来,她跨下双肩,沮丧地直视著地上,无论眼前的影子再如何跳动,都再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了。

  「欸,你还有没有跟上次联谊时,载你的那个男生联络啊?」

  「有啊!」

  「你对他是不是有好感?要老实讲,不许骗人。」

  「嗯……是啦!他有……写情书给我,问我可不可以跟他交往耶!」

  「那你回答人家了没啊?」

  「还没啊!怎麽回?」

  「当然答应啦!这麽优的男生,你不要是你吃亏,有个男朋友疼你、爱你,多好啊!」

  「是啊!是啊!他对我真的好体贴哦!有时候想一想,也觉得有男朋友挺好的,伤心的时候,他会抱著你,哄你开心,会有结实的胸膛让你依靠,让你觉得有安全感。」

  「就是啊!那你就别慢吞吞的了,赶快答应人家,不然很容易被人抢走的。」

  「嗯。」

  不知何时,她俩身後走近了两名携伴上学的女孩,书璇静默地听完她俩的对话,心头倏然地一阵苦涩,很快的,那种苦味,便窜升到喉间,苦得让她吞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吗?让她们来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女孩子就一定要跟男孩子在一起,只有男孩子才能给女孩子幸福吗?』

  『难道……女人就不能让另一个女人依靠,不能给另一个女人安全感吗?』

  『我能吗?可以吗?我行吗?』

  『从来都是姊姊在照顾我、呵护我、包容我,而我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只顾著一昧去接受,却没有为姊姊付出过,难道……我真的……无法给姊姊依靠?』

  『谁可以给姊姊安全感?谁可以让姊姊依靠?』

  『……岳子恒……』书璇心里有满满的疑问,却不知道答案在哪里,也不晓得该去哪找答案,蓦地,一个她最不愿意听见的名字,竟然在她心里响起。

  她的内心不由得慌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急著把这个名字从脑海中删除,但是,这个令她惧怕、厌恶的名字,却一直缭绕在她心头之上。

  『昨天晚上……』书璇蹙著眉偷睨著身旁的姊姊,忆起了昨晚看见的画面。

  就在书璇回忆昨晚的一切之际,一股冰凉的感觉,在她的鼻头上漾了开来,她回过神来,抬头望向天际,赫然发现姊姊也默契地抬头看著天空,原本还是晴朗的天气,被一朵悄然飘来的乌云给掩盖了,细雨一滴一滴地降落,打在了她的脸上。

  「下雨了!」身旁传来姊姊略带惊呼的语气,让书璇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糟了,忘了带伞。」

  听见姊姊慌乱的声音後,书璇不温不火地从书包里拿出雨伞撑开来,遮在了她与姊姊身上,阻挠了雨水想淋湿姊姊的企图。

  「……」顶上倏地多了一个遮蔽物,让泯彤不解地抬头看了看,见书璇撑著雨伞,靠得自己很近,泯彤的嘴角不禁扬起了安心的笑意来。

  雨渐渐地下大了,书璇担心姊姊被雨水淋湿,不时偷睨她的另一边肩膊是否停留在雨伞之内,每当她发现自己似乎把伞拿离了姊姊,便会即刻再重新挨近她的身边。

  泯彤隐隐察觉到书璇宁愿雨水沾湿自己,也舍不得让她被雨淋湿的贴心举止,嘴角边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即使书璇对自己依然表现冷淡,可是,她却很清楚,在这样的冷漠之中,有更多浓烈化不开的爱。

  她为拥有书璇全心全意的爱而感到幸福,只是……她突然间的冷淡,究竟是为什麽呢?
雨水打湿了地面,看似平坦的路面上,在雨天里,很快地,便曝露了缺点,许多地方积起了小水滩,让她俩只得小心翼翼的放慢脚伐。

  片刻,泯彤发觉书璇离自己愈来愈远,身上原本乾净的白衬衫出现了雨水浸淋的证据,忧心书璇会因此著凉的泯彤,遂伸手握住了书璇拿著雨伞的手。

  「璇,你淋雨了,进来一点。」

  「……喔!」气候变化莫测,阴雨所带来的凉风,让书璇身上的体温顿时降了几度,感觉到些微寒凉的身子,轻轻地颤了颤,直到她的手被姊姊温暖地包覆住,这才让她慢慢地暖和了。

  她回应了姊姊一声後,动作微钝地挨近,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躲进雨伞之内。

  「璇……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泯彤见书璇并未闪躲自己的碰触,不以为意地斜睨她一眼後,试图将自己储存了一晚的疑惑提问出来,希望能从书璇口中得到解答。

  「嗯……」书璇把目光移向姊姊,对她的探问,她很是明白的。

  或许……她也在等待这一刻,等姊姊开口询问自己,那麽,她心中的疑问,就可以得到答案。

  「昨天你怎麽了?为什麽你……」

  「泯彤!」正当泯彤想在书璇身上寻得答案的前一秒,不远处却传来呼唤,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提问。

  「子……子恒?」泯彤和书璇转头查探,赫然发现,岳子恒正带著灿烂的笑容走近。

  泯彤错愕地回头望著书璇,见她原本稍霁的脸色,瞬即铁青了起来,她感觉到书璇握住伞把的手,力道渐渐加重的发出微颤。

  「璇……你不要误……」泯彤惊慌地紧拽住书璇的手臂,怯怕地想向她解释。

  「泯彤,早啊!幸好我提早出门,不然我可能遇不上你了。」岳子恒虽然站定在她俩面前,但目光却只伫留在泯彤身上,压根没意识到泯彤身旁还站著一个人。

  「……你怎麽来了?」泯彤蹙起眉宇,语气略有不悦地质问他。

  「这个……昨晚我……」

  「想不到昨天晚上你们才在一起,今天早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对方。」站在一旁的书璇,看见岳子恒容光焕发的神情,不禁醋意大发,终於隐忍不住地扬声了。

  「你是……泯彤的妹妹?你好,我是岳子恒。」岳子恒未听出书璇语气中的醋意,随即表现出绅士的风度,向书璇自我介绍著。

  「什麽?你昨晚看见我跟子恒……」泯彤听见书璇如是说道,脸色骤变地惨白,愕然地再探问一次。

  「对,昨天晚上我买好便当到补习班,想等姊姊下课後一起回家,没想到……」书璇没有因为回答姊姊的问题而转头看她,目光依然直视著眼前的岳子恒。

  她上下打量著岳子恒,第一次这麽接近他,让书璇能更仔细地把岳子恒的五宫给好好地端详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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