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一次性说绝了，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微微一笑道，“长卿恢复心智已多时，至于究竟多久了，时隔太久，长卿也记不清了。”
“哈哈哈……”景天咆哮出一阵怒笑声。
“景兄弟你……”
“真是辛苦了你蜀山大弟子了……害你装了这么多天？”景天几乎是瞪红了双眼问道的，在他的眼中白豆腐这么单纯的人是不会做任何欺瞒之事的，再想想近日来的各种哄骗，景天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红白，莫大的耻辱感席卷而至。
以为自己将对方玩弄于鼓掌间，实在是对方把自己骗的团团转。
他实在想不明白，以他和白豆腐之间的情愫，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相待的？必须要装傻充愣？
景天心口堵的慌，一阵大笑道后，故意调侃着，“常硬，你知道你这大师兄又三个好么！成熟、隐忍、好推倒！哈哈哈哈！！！”虽说是酣畅之笑，但是景天不明白自己这笑地眼角湿润是怎么回事。
心口莫名地发堵，沉闷到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大笑可以掩盖过自己的哭腔，景天真的丢人丢大发了，不愧是蜀山大弟子，玩弄感情也是一把好手！
一想起白豆腐夜夜床上那些害羞畏缩的样子，面对自己赤裸裸的告白而一副没懂茫然的样子，景天心里就是一股子的气急败坏。
景天这话徐长卿听着也很是羞辱。
——隐忍，好推倒。
一旁的常胤似乎不是很明白他们说的话。这话俨然是景天说给徐长卿听的。
白豆腐轻轻握紧了双拳，“景兄弟，请自重，长卿有事先告辞了！”
随即拂袖而去，甚至半点留念也不给对方。
对方离开口，空荡荡的房内，景天一人呢喃，
“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对你的好也都是真心的……你个魂淡！”
“走吧，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话说的这，景天突然起身往永安当外追去。
他突然觉得不管怎么样也得留住白豆腐，不该就这样让他走了。
即使是不甘心也好，不舍得也好，景天不能就这样放走白豆腐。
一口气追了两个巷子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两抹白色的身影。
“白豆腐！”
听到景天的喊叫，白豆腐脊背一僵，一路上他放缓了步伐，他趁常胤不注意偷偷回过头许多次，却还是寻不见那个身影，还好，终于是追来了。
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一道弧线。
“白……豆腐，……还……回来……吗？”因为跑得太急，景天一时喘不过气来。
而一旁的常胤则抢言道，“大师兄回去会继任掌门，他自然不会再回渝州，更不会去永安当！”
“我要听他自己说，你插什么嘴！”
常胤悻悻地在一旁瞪了景天几眼。
白豆腐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直对景天，“长卿会继任掌门一位，终身潜心修道。”丝毫没有半点玩笑的意识。
景天隐隐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真从白豆腐口中说出，他多少还是觉得那么点荒凉。
“掌门好……蜀山掌门好……”
景天觉得自己是要哭了，太娘们了，强硬忍下。
“景兄弟，在渝州的这段日子里，谢谢你对我的百般照顾，长卿在此谢过。”言毕，长卿深深向今天行礼。
——白豆腐，我对你的付出是真心的，也是不求回报的，你何必这么客套地还礼道谢。
可是话至嘴边，景天还是咽了下去。
明明不舍得白豆腐，却不想因为自己的胡搅蛮缠而困顿他，蜀山掌门才是他该走的路。
于是景天心底一横，决定送他一程。
景天嬉笑着说，“我对你好。不过是为了换永安当，你想多了 。”
“哦，也好。那长卿走了。”
说完这句，两人一个往前，一个往后，两个相背道的方向而行。
路很长，一个人都没有回头。
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却真实存在过。
第12章 暗许芳心
这一路上，白豆腐的脸色都苍白的难堪。
常胤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开了口，
“大师兄，你们在永安当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卿听后身子一怔，依旧是不语。
“如果当真什么都没发生，景天眼中那么难过的神情是什么？”
“发生了，又如何？”长卿说话的时候眼神迷离，涣散。
在常胤开来，一切改变了，大师兄已经和下山前完全不同了。
常胤却又继续问道，
“他天天替你洗澡更衣？”
“常胤，永安当的事暂时先不要让掌门和师父知道。”
“……好吧。”
“喂！什么不要让掌门师父知道！”声音从身后传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白豆腐却没有回头，就杵在那，走也不是，回身也不是。
“白豆腐，别想太多，我想起有个东西忘记给你了。”
“哦……”徐长卿自己怕是也不知道此刻的声音听上去是何等的沮丧。
景天掏出了怀中的玉佩，平日里有事没事都要摸摸。这玉佩浑然天成，温润无比，颜色纯白剔透，雕工细腻，暂不说这玉料的好坏，景天永安当多年的经验加上他与生俱来对古董的熟悉，这玉佩应该早有千年历史，绝非凡物。
这般说来，也只有此玉佩堪能配白豆腐。那老头说了，长卿这次下山就是寻得玉佩的。其实景天想过自私地不给他，这样他还会复命下山，就可以再见一面了。
然而，今天的景天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般死心眼的要对方一去不回。
如今玉佩也物归原主，自己更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长卿手中紧紧攥着玉佩，就久久不得言语，眸中泫然染泪。
景天打算从白豆腐身边抄道而去，却不料被他一把紧紧握住了手腕，那股子力道让景天感受到了对方的不舍，这些日子一起的生活瞬间铺天盖地席卷了景天，如今却是一身的萧条。
“白豆腐……你……”
“长卿没什么，就将这自小佩戴的玉佩赠与景兄弟你吧。”
——其实，明明想说，不要走，你留我，我就留下。
然而景天没有留，自然没有下文。
“玉佩……”景天没想到对方会是送自己玉佩，于是下意识地重复着白豆腐的话。
“不是什么值钱的玉石，你收下吧。”说着长卿把玉佩又塞回景天的手中去，刚想抽离，景天突然反手紧握着白豆腐的手，那种感觉和当初白豆腐抓着景天的手下蜀山时候略有不同。
那时候，白豆腐失去了心智，完全惧怕这外界，于是攥的紧紧的不放，景天是他唯一依赖的人，那种感觉很强烈。
如今是景天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他好想白豆腐再回头看他一眼也罢，就是一回眸也是莫大的圆满。
长卿蹙了蹙眉，表情略带羞涩，或者说是羞嗔中带怒气。
景天恍惚间觉得他喜欢的那个白豆腐又回来了。
当然只是那么一瞬，很快手就被白豆腐硬生生给抽离。
一丝眷恋回首都没有，直接道了句，“常胤，我们回蜀山吧。”
终是告别。
景天是不会明白的，白豆腐是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回蜀山的念头就将就此动摇。
舍不得。
由衷的舍不得。
无极阁内，清微苍古再三打量长卿，搞得他心慌地蹙起眉来。
“来，长卿，你可记得下山缘由？”
长卿一脸的茫然，的确似乎没什么印象了。
“我要你下山修养，还有玉佩一事，可在渝州找到？”
“恕弟子无能，玉佩未能找到。”
听见大师兄这般说，站在他身斜后方的常胤心中莫名一种难过，这景天对大师兄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为了他，尊师重道的大师兄都打诳语了。
倒是清微或许是多日没见长卿了，拿手抚了长卿的背，“算了，一切命理所向。”对于长卿，清微真的投注了太多感情，已经胜过骨血，早将长卿视若己出。
而让同样将掌门视为至亲的白豆腐是出于多大的决心才选择欺瞒这玉佩下落的，其中取舍不难想象。
一想起玉佩，白豆腐也忍不住问道，“这个玉佩长卿自小佩戴，却也不知道其来历。”
“和你的前世今生有这莫大的关系啊，如今玉佩已丢，也不必去挂念了。长卿，你好好回蜀山就好。”说着清微抚摸了下长卿的背，对于长卿，他倾注了太多，早已经胜过骨血间的情愫了。
长卿心中却是有所郁结，这玉佩去向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玉佩，当初你说过不能送人……”再三犹豫，还是开了口。
“对的，这个玉佩只能赠给自己的有缘人，缘定三世。”
“……”长卿突然觉得今天似乎做了多余的事，可也说不上半点后悔，或者说，这玉佩本就是该赠给景天的？
想不明白，只是觉得事情处理的似乎些许不妥当，但是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然而这些话全部给一旁的常胤听去了。
当夜，长卿早一步站在蜀山下山必经之道等着常胤，“我知道你会想下山取玉佩。”
“大师兄，你既然知道为何拦我！”
“不为何。”依旧话语间云淡风轻。
“你欺瞒了师父在先不说，你不好意思去拿玉佩，我替你去取，有何不可？”
“不是不好意思，我从来就没后悔赠玉佩一事。”
“……”常胤久久不能言语，那种事实拨开后的真相那般赤裸，“大师兄你当真对那渝州城小混混动了情？”
“……”这下换白豆腐沉默了。
“不管如何，这玉佩我必须替你拿回来！”说完，常胤便侧身穿入了一旁的竹林中，平日采集晨露多了，山路也熟悉，倒是长卿一入那竹林，就寻不见师弟身影了，没办法，只好先御剑下山，去永安当。
或许是功夫底子的原因，常胤修行自然是比不上慧根极高的蜀山大弟子，白豆腐到了永安当才发现自己来早了。
因为一时心急，生怕常胤说不该说的话，或者是景天死心眼起来抢玉佩的话，不是师弟的对手，情急之下一把推门而入。
屋子内点着一点烛光，昏黄的灯光下景天兀自看着手中的玉佩发愣，而门被几乎可以说是撞开的巨大动静还是让景天视线从手中玉佩上移开。
当看见对方后，景天的视线怎么也移它不去。
明明白天还是一副，你别误会我景天喜欢你，我不过是为了换得永安当的吃干抹净后不认帐的死样。当看见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