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身段风流。
不过看曲砚立刻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这个陌生人应该就是打了他一个巴掌的小乞丐。
秦羽见苏二丫带着容珩和曲砚来了,立刻做出一个“嘘声”的姿势,又指了指枕着她大腿的美人,做了个睡觉的姿势,示意他们不要惊醒这个睡美人。
看来,没错了。这人肯定是秦羽的青梅竹马了,也难得见秦羽这么温柔体贴一回。
要不是曲砚脸上的掌印还带着粪臭味,苏二丫肯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醉卧秀才膝的美人,曾经是一个小乞丐。
再一想,一个如此美貌的男人,遭了山贼劫车,却能凭着往脸上身上摸粪泥逃过一劫,也算是个敢作敢为的男人了。
或许是秦羽的动作太大惊动了美人,或许是美人本来就没睡着,总之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妖冶的醒了,但还半躺在秦羽怀里,像是在宣誓对秦羽的占有权似得。
“这位就是苏姑娘吧,我们家老爷在信里提到过您。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器宇轩昂。这位小哥是苏姑娘店里的伙计吧,我这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赶路有些神志不清了,听了些闲言碎语就打了这位小哥一巴掌,很是我的不应该,洛承欢,这里先给公子赔罪了。”
洛承欢果然张了一颗玲珑心,一看苏二丫他们这兴师动众的,曲砚脸上连掌印都不洗,肯定是来问罪的,还没等人开口,自己就先赔礼道歉了。
他身子微微福神,起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体力不济又一个踉蹡,险些到栽倒在地上,被秦羽又小心翼翼的抱了回去。
“欢儿,你连日来都没休息好,还是快歇歇吧,恩公他们都是自己人。”
“可这公子脸上还脏着呢,我去给公子打一盆热水洗洗脸吧。”洛承欢浑身软绵绵的靠在秦羽身上,就跟林黛玉一样,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目光里含着愧疚万分的神色,怯生生的看着曲砚。
秦羽见他这副体虚绵软的样子,又心疼他又是沿街乞讨又是翻身越岭的走山路,哪儿许他再折腾。
“我去我去,你先歇着,我一会就来。”
秦羽家打水烧水的地儿都在里面的院子里,这烧壶水也得折腾半柱香的时间。
洛承欢见秦羽走了,也就从软榻上直起了腰,妖娆阮媚的气质瞬间变成冷凝凉薄的目光。
“我们家秦羽多谢苏姑娘照顾了,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口味我最清楚,她这人味儿重,甜甜腻腻的点心吃一个月也就吃够了,以后还是我们家的饭食都由我来做,免得有些人送点心为虚,想把自己当点心送出去才是真的。点心嘛!不过就是个消遣,没有正餐的时候拿来解个馋也好,但是过日子还是要吃大菜硬菜的。这个道理,不知道这位公子懂了没?”
☆、54Z
方才看洛承欢在秦羽怀里乖顺柔弱的像个病美人;这秦羽一走就像变了个人。
这还没进秦羽家的门呢,就俨然一副正房的傲然样子。
曲砚哪儿听过这么夹枪带棒的难听话;一张小脸青白不定,气的就差没嗷嗷叫要扑上去。哪儿能让他真扑上去;曲砚动一个脚趾头,容珩就知道他想干嘛了;忙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拦住,苏二丫也顺势挡在了曲砚的前面。
只有曲砚这个大脑充血的小屁孩还没听到秦羽的脚步声,你看看那只腹黑妖孽洛承欢早就换成一脸倦容的躺回软榻上了。
洛承欢剪水的双眸带着一丝冷绝的笑意,似乎是在取笑曲砚的自不量力。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秦羽笑着端来一盆热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很!开!心!
秦羽很自然的在水盆里把绢布拧干;半湿的绢布带着暖丝丝的蒸汽。
曲砚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刚刚还被洛承欢气的要撸袖子;现在见秦羽准备亲自帮他擦脸又变成一脸羞涩的期待样,戾气全无,眼睛里都是粉红泡泡。
“阿羽,让我来吧,曲公子这……这伤是我弄的,怎么能让你代劳呢!”洛承欢苍白病容的脸上淡淡一笑,温柔的从秦羽的手中接过绢布,又朝曲砚略带愧意的笑了笑。
略带愧意?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一声阿羽,喊出了青梅竹马的亲昵。
亲自给曲砚擦脸,也只不过是不想秦羽和曲砚太过亲近。
这洛承欢做的滴水不漏,可偏偏在秦羽眼里全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蕙质兰心,这世上恐怕没有比她家欢儿更善良的人了。
“别忙了,今天我们来也不是为这一盆洗脸水的。洛公子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吧,我们改日再来打扰。”
好好的脸都叫你打肿了,你以为一盆洗脸水就完了?
苏二丫抱拳告辞,似笑非笑的睨了洛承欢一眼。此刻不与你计较是给秦羽几分薄面,也敬你不远千里的追妻而来,但是做人做事都不能做的太绝,过犹不及啊!
“嗯?这就要走了,也好也好,等欢儿休息好了,我再带他去恩公府上给曲公子赔罪。”
秦羽是个粗神经,一直也没看出这院子里弥漫的硝烟,赔罪不过是随口一句场面话。
曲砚眼眶都红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事事被洛承欢堵心口。
苏二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秦羽听说你口味重不爱吃点心,那以后我就不叫曲砚给你送早点来了。”
秦羽微微一愣,谁说我不爱吃点心了……呜呜。
苏二丫扫了洛承欢一眼,又温言细语的接了一句:“刚酿了青梅酒,这个时节喝起来最是爽口,秦大人什么时候有空了,不妨来甜不语小坐,要是不喜欢点心,就让曲砚给你弄几个佐酒的凉菜。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点心一样……”
日防夜防又有什么意思?就算曲砚不去送点心,照样还会有旁人缠上秦羽,挡的了一个还能挡一百个不成。他若是有心,还不如对秦羽好一点,占满了秦羽的心,别人就是想进都进不来,那才是本事。
嗯,就像我们家容珩一样。别人一千一万个好,都不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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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羽家走出来。曲砚蔫的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苏二丫恨铁不成钢敲着他的脑袋,佯装凶巴巴的对他吼:“没出息,你真是太没出息了,整天就知道跟我这个老实人耀武扬威,一碰上硬茬就一句话不敢说了,你说说你,活该被洛承欢欺负的死死的。”
曲砚鼻尖一抽一抽的强忍着泪水,揉了揉脑袋咬牙切齿道:“洛承欢太阴险了,两面派……而且他肯定是掐着点的,他话刚说完秦大人就来了,都不给我反唇相讥的时间,这个阴谋家,心机鬼,蛇蝎男……”
“得得得……你这会再骂他有什么用啊,在秦羽心里人家就是个良家妇男,比珍珠还真。”苏二丫冷哼一声。又接着训他:“早就跟你说过秦羽是有青梅竹马的,让你别招惹她,你就是不听。这倒好,正主来了,一照面就给你个下马威。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我说啊,你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要想跟那洛承欢斗,还差点道行,要不咱换个人吧,别在秦羽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曲砚何尝看不出来呢,洛承欢长得比自己貌美,心机也比自己重,又是秦大人的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的,如今又一个人奔赴平安镇,对秦大人情深意重,秦大人对他也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哪儿还有自己的位置。
可是心有不甘,毕竟是第一次喜欢的人啊……
那个碰一下手指,都会脸红很久的秦大人,会磕磕巴巴的说:小生失礼了……
那个完全没有官架子,待人和蔼可亲的秦大人,常会说:有劳这位公子了……
那个帮百姓做了实事儿,却连一筐鸡蛋都不肯收下的秦大人,正色道:不可如此……
曲砚就没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实心眼这么呆的人,但是呆的很可爱。所以他才常常会想秦大人有没有按时吃早餐,她公务那么多会不会营养跟不上,还是去给他送点点心吧!
这一送就送了一个月,连带着把心也弄丢了。
苏二丫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等了很久才发现曲砚根本没有反应,曲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失魂落魄在低着头流眼泪。苏二丫还真没见过曲砚这么难过的样子。难道是话说的太重了!伤害了这颗少年心?
安慰人什么的她最不拿手了,还是赶快给容珩打个眼色。
容珩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曲砚。
客观来说,洛承欢在家乡苦等秦羽高中归来迎娶他过门,可等来的却是秦羽春闱罢考调派地方的家书一封,秦羽并未高中,可洛承欢还是不离不弃不远千里的来找她,路上还遇到了山贼,携带的财物全被抢了,只能像乞丐一样乞讨者,靠着野草山果充饥,一路的艰辛就不必说了,好不容易到了平安镇,却又听说自己心上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放在谁身上,估计都不会好过了。
但曲砚对秦羽的付出,容珩也是看在眼里的。
无论是洛承欢还是曲砚都是掏心窝子的对秦羽,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他和苏二丫又都是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容珩在路边的面汤小摊子上借了一杯热水,把绢布润湿了,给曲砚擦了擦脸。将那乌黑的脏手印擦掉。
“别难过了,再哭下去等秦大人来喝青梅酒的时候,你要是眼睛还这么红肿的像个烂桃子可怎么好?”
曲砚揪着苏二丫的衣袖,把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股脑的擦在她的衣服上。然后一脸倔强的扭头朝容珩瞪了瞪红肿的眼睛,吆喝道:“谁难过了!!!谁哭了!!!”
“小鬼,你脏死了,别往我身上蹭。”苏二丫虽然很夸张的吆喝了一声,但是并没有躲开,眼里带着些温和的笑意。精神起来就好,还真怕他为此一蹶不振呢!
曲砚伸出一只手摆在苏二丫面前。
“干嘛?”苏二丫一愣。
“给我银子,你不知道男人郁闷的时候就要买东西安慰自己吗!!!”曲砚的脸色又黑又臭,目光狠狠的盯着苏二丫的钱袋。
家里的财政大权早就交给容珩了,苏二丫钱袋里都是些碎银子,不超过二十两。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