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偏了一下脑袋,像是略微思考了一会,才说道:“太甜了,但是好像也不难吃……”说完他又端起碗勺,小口小口的吃了几下。
“太……太太甜了。”苏二丫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甜。有身孕的人吃珠胎果自然是鲜甜无比的,再配上发甜的红枣和冰糖,自然是太甜了。
苏二丫欣喜若狂,还没等容珩把粥吃完,就急不可耐的抱起容珩的在屋里打了个圈。吓的容珩把那盛粥的碗战战兢兢的举的老高,一边招呼着粥碗一边抱紧苏二丫的脖子,生怕那粥洒出来烫着苏二丫。
“别闹了,快放我下来,粥都要洒出来。”容珩虽不知道她乐什么,却也被她兴奋劲感染,虽是嗔怒的板着脸,眼睛里却带着宠溺而温柔的笑意。
“对,先把粥喝了,不能饿着咱们的孩子。”
容珩听到,手一抖,差点把红枣粥洒出来,他眼角一暗抬头说到:“什么孩子,我……我没有怀孕。”
苏二丫伸手将容珩额头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容珩柔软的唇瓣上还沾着一些用珠胎果熬制的红枣粥,在苏二丫的唇腔里化开成苦涩的古怪味道,但苏二丫此刻却觉得那味道简直好极了。
“你喝的这粥是珠胎果做的,若是你没有怀孕,怎么可能吃到甜味呢?”
容珩狐疑的打断她道:“可是我身上并没有出现孕线。”
“孕线?”
“对孕线。”容珩点了点头,解开了衣袍。
他知道苏二丫以前是个傻子,很多常事没人跟他说,男子生孕这种隐晦事儿,更是知道的少,跟一张白纸似得。因而干脆解了衣袍,露出白皙的胸腹,指给她看。
“男子怀孕,会在这里有红色的孕线。”——而我却没有。
容珩说到这里,几乎有些哽咽了。明知道他的体质不易怀孕,但他还是每一次都小心翼翼的期待着,上一次从曲宁那里拿了那瓶“送子药”也是一样,他连着七天,每天都会看有没有生出孕线来,但结果就只有失望。这次吃不下饭,吐得很厉害,他也曾想过会不会是怀上了。但孕线还是没有出来。
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苏二丫一个孩子。医师也说他的体质难以受孕……他到底在妄想什么。
容珩的半解罗裳,细腻的肌肤,微微起伏的胸膛,平坦的腹部,苏二丫吞了一口口水,怎么感觉容珩比平时还要诱人一百倍,那种若有似无的蛊惑比往常还要强烈。她捧着容珩脸庞的手指,划过容珩的脸颊、雪颈、胸膛。然后停留在他的腹部。那里软绵绵滑溜溜的,像是在抚摸最上等的丝绸。
“你说在这里……会有变化吗?”
容珩撑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痉挛了一下,苏二丫的手指像是带了火苗似得,让他的肌肤燃烧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破茧而出似得。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苏二丫瞪大了眼睛。
朱红色的孕线,从容珩的下腹像是玫瑰花藤一样的蔓延出来,瑰丽而绝艳,红的像是肌肤下滴出来的血。
苏二丫从来没想过,孕育一个小生命是这么震撼的事情。这条红线,简直像是一个奇迹,在她眼前像是一朵瞬间绽放的花,长到肚脐的位置,才渐渐不动了。这条红线,就像是她的孩子,她和容珩的孩子,在和他们打招呼,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简直难以置信,她刚刚来到这个大晏女国仿佛还只是眨眼之前的事儿,而此刻她爱的人,她深爱的人正在用一种神奇的方式,帮她孕育一个属于她的新生命。
就在这里,这条孕线之下。
苏二丫小声问道:“这个……就是孕线吧。”
她一抬头,却发现容珩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嘴里一阵阵的呢喃低语,像是陷入魔障一样不停的在说:“这是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苏二丫一把将容珩抱在怀里,却不敢像平时一样的用力拥抱他,只能安慰似得拍着他的后背,亲吻他的额头,亲吻他的眼泪,亲吻他每一个或悲或喜的表情。
“是真的,是真的,我们的孩子就在你的肚子里呢,瞧你都哭成花脸了,这可是大喜事儿,难道你不愿意帮我生孩子。”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靠在苏二丫肩头,擦干了眼泪,说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我只是太难以置信了,简直是做梦一样。”
苏二丫指着自己的脸说:“要不要咬一口,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容珩破涕为笑,抱着她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当然他也没舍得真用劲儿,苏二丫一夸张的喊疼,就松了口,改成温柔缠绵的亲吻。他感觉到自己和苏二丫变得更亲密了,他肚子里怀着的是他们两人的骨血,是他们爱的延续。
“小元宝,你爹怀了你之后就被你带凶了,居然还咬你娘亲……”
“什么小元宝?应该叫小包子,小饺子,小点心,小豆糕,小馒头,小酥饼……”
“容珩你以前默默的想了这么多名字啊。”
——可见自家相公,想生个小宝宝,果然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那好吧,我们就一个一个生,第一个叫小包子。第二个叫小饺子。第三个叫小点心……”
× × ×
数月之后。
绿翘被苏二丫彻底捧红,与京城花魁素琴并称为“大晏双绝”,一个舞绝,一个琴绝。说起这绿翘的一身本事,还多亏了紫玉公子从中点拨。
赵英华手底下最赚钱的青楼小馆“朝华馆”终于被苏二丫挤掉了。
品香楼。
春茗小筑里飘着淡淡的茶香。
这茶香韵味悠然,醇厚清雅。若是单闻此香,恐怕真叫人想不出,这里是青楼楚馆的一隅,大名鼎鼎的“大晏双绝”之一的绿翘公子的闺房。
连爹爹都说,他这里太过素净了,竟然连一丁点香料都不放。只是每天清晨泡上一壶茶,静等这茶香茶韵弥漫整间屋舍。旁人都以为他是喜欢这茶,因为这茶的名字,与他同名,也叫绿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那个人,不喜欢屋子里有味道太重的香料。听说,是怕她家相公闻见不寻常的香味,会吃醋。
“东家,这是‘朝华馆’的地契,房契,还有几名得脸的小倌的卖身契。你看这些……”
品香楼管事的爹爹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整齐的放着几张书契。
朝华馆自从揽月公子走后,生意就一蹶不振。为了尽快挽回生意,不得不暗中购买了一批新鲜年轻的男子,未经训教就逼着接客了。却不想这些新人的野性还未磨平,其中有个叫“白卿”的,更是把陆巡抚的次女给咬伤了。
其实野性难驯的雏儿弄伤恩客也是常有的事儿,但这次一来陆巡抚次女身份不凡,二来苏二丫有心打压朝华馆,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因而这件事儿对朝华馆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朝华馆苟延残喘数月之后,终于难以为继。而张英华又遇上了另一件头疼事,她家的数家店铺同时出现了银钱短缺的问题,不得不急着找买主把朝华馆盘出去,一解燃眉之急。
“以六百八十两的低价,把朝华馆盘下来,几乎净赚一千多两。”
品香楼的管事爹爹迎合着说了句“东家英明。”但又忍不住问道:“真不知道,这张家为什么这么急着出手,把朝华馆盘出去。若是再等上半月,说不定会亏得少一点。”
“因为他贪心。”苏二丫笑道。
苏二丫前几日在茶楼碰见了张英华,她本来对张英华厌恶的很,想立刻走掉,但转念一想,又故意上去结交了一番。苏二丫佯装突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一副殷勤着要攀亲戚的样子,三两杯酒下肚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说想从张家借点钱来。
张英华本身就银钱紧张,自然是不愿意的。苏二丫就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跟张英华说到,她是打算用这钱再去西北进一匹皮料,今年的皮料卖得特别好,来回只需要一个多月,赚的钱几乎要翻五倍。但苏家把钱都配到了丝绸生意里,没那么多现钱再多做这么一趟真是可惜。若是张家借给她本金,她愿意将利润五五分成。
张英华早就听说苏家的皮料生意赚钱,但苏三姑娘以前藏私,不愿意带着她干。如今苏家的掌事人换成这个傻女人,一见面几杯酒,就什么都说了。张英华起了兴趣,兴致勃勃的和苏二丫打听起来。
苏二丫装成醉酒的样子,假意说漏嘴把途径的城镇和供货的人都告诉了张英华。张英华一听,觉得自己单独做,也能做的来,而且利润还不用和苏家平分,便假装银钱紧张拒绝了苏二丫的邀请,暗地里打听起了朝华馆的买主,为了集钱把朝华馆贱卖了。
张英华以为自己拼拼凑凑一千两的银子,去西北这一趟,回来就能翻五倍,五千两。所有的店铺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就连朝华馆也可以再盘回来。
可惜,打死她也想不到。
这个季节去西北,正是风沙如刀,寒风凄雪的日子。她的商队会在西北耽搁很长时间,而且就算辗转回来了,中原也已经是春暖花开,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老手带队,皮料很容易生虫腐化。就算他一切都顺顺利利,皮料也没有出任何问题,到那时天气转暖,这些保暖用的皮料也远不值那个价钱了……
张英华必然会赔的血本无归!
绿翘施施然的站在苏二丫身后,帮苏二丫添满了杯中的茶水。
苏二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到绿翘,话音一转说道:“对了,绿翘啊!这次朝华馆至少赔了一千多两银子,也就是我们挣了一千多两,你功不可没,就算是你赎身的钱了,我叫爹爹把你的卖身契给你,回头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绿翘一愣,立刻直直的跪倒地上,说道:“绿翘不想赎身,离了这里,世上根本没有绿翘的容身之地。小姐若是心疼绿翘,愿小姐来春茗小筑常坐,绿翘愿此生都为小姐奉茶……”
苏二丫愣了愣。叹了一口气。这个绿翘是她从品香楼爹爹的棍棒下救下的,又亲自j□j了许久,专门请了紫玉来教他跳舞,相处了几个月,却也算不上特别熟稔。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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