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没有。
。
“树,走吧。”
一双手随着我的呼唤撕裂空间,高挑的身影站立在我面前。我仰头微笑,就像每次从魔界被接回的时候一样。温柔的手搭上我的肩膀,被撕裂的空间开始合拢。
再次回到人界,微冷的夜风让我缩了缩肩膀。被血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粘。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滞了一下,但是那感觉消失的太快,让我只是疑惑了摸了摸胸口,却得不到什么结果。
。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没有。
。
其实……不过如此。
【番外】朱雀
“咳……”
随着轻微的一声咳嗽,嘴角流下一丝血来。
头痛得厉害,好像有千万只毒虫在里面钻爬噬咬。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先前流进眼睛里面的血让他的视野一片模糊。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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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眨什么眼啊,想吃就直说啊~”
旁边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炸肉饼,笑得一脸欠揍的家伙说。她理理头发,红色的发丝在风中散开,发出好闻的香味。
“切……”
他别扭的扭过头去:混蛋,谁像你就想着吃啊!我……我明明是被沙子迷了眼!
“学什么傲娇嘛,要学傲娇你是不可能比得上某个三眼小子的。再说□我什么的完全不给力,我比你好看多了!”
她摆摆手,然后旁若无人的掏出一面形状古怪的镜子照了起来,还不时发出“嘿嘿嘿”的诡异笑声。
真是,怎么这怪癖又犯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视线移开。照经验看来,这家伙一旦开始照镜子,短时间内是完全不会理会外界的影响了。
“诶,这个给你,别哭丧着脸,不就是炸肉饼么。”
出乎意料的,手里被塞进那半块热乎乎的炸肉饼,他扭头看她,却发现她又沉浸在了镜子的世界里。
古怪又自恋,这就是他的人类朋友。
他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手里的炸肉饼咬下去。
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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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的笑了笑。感觉头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狭小的监牢有一些冷,他不自觉的环起手臂。不知道灵界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原本已经应该消失的妖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然而却变得无比的暴躁和难以控制。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杀戮、杀戮、杀戮。他瞧着空空如也的手,总觉得缺了什么,于是无意识的摸向怀里。
一支竹笛。
他抓住了它,触感绵和温暖。
习惯性的将竹笛摆在唇边,却又犹豫了很久不敢吹响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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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吹试试?!”
她满脸扭曲的撸了撸袖子,胳膊上从横交错的疤痕更为她添了一份可怕。自己刚抓到的使魔早就被杀气惊得扑棱着翅膀飞得没了影。他无比委屈的捂着脸,像个百般受虐的小媳妇,泪汪汪的45度角纯洁状望天:
“明明是你送人家的笛子……又不让人家吹……”
“你敢不敢有点自觉性!”
对方被他故作柔弱的样子激得杀气暴起:
“我最近已经新换了第16副氪金狗耳了!氪金狗耳很贵的你不知道吗!?其实你的必杀技不是雷电系,是声波系的吧?!啊?!啊?!”
“人家……人家明明只是新学了曲子想让你听……”
他一脸怯怯的样子,往角落里缩了缩。
她无奈状掩面:
“其实我现在觉得你的防御力进步都比你吹笛子的技术进步得快……怎么会这样……”
“因为练习不足嘛~呐,所以你要多听我练习,不要每次都打我啊~”
他一脸天真无邪状看着她,见她没有反应,以为是默认了,于是兴高采烈的拿起笛子:
“那我吹了哦~你要多提意见哦!”
然而,刚刚吹响第一声,就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红发魔鬼举着折凳向他扑来:
“我的意见就是永远都不要给我吹这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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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的抖了抖,又“扑哧”一声笑出来。
暴走的妖气稍微收敛了一点,他于是握紧了手里的竹笛——似乎可以渐渐平静了。
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虽然是个半妖,但是他却一出生就有着与身边妖怪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强大。明明还很小,甚至经验都严重不足,但是仅凭那一份强大,他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地盘。
弱小的妖怪们逐渐的向他聚拢起来,臣服于他,听命于他。
但是……没有朋友。
没有可以和他站在平等位置的朋友。
于是他觉得有点百无聊赖。
然后她出现了。
在湛蓝的苍穹之下,脚边纵横无数败者的尸体。她甩着手里的鲜血和碎肉,碧绿的眼睛不起波澜。
不堪一击。
她的表情这么告诉他。
竟然只是一个人类。
他明明听说人类是一种无比弱小的存在,喜欢自欺欺人又胆怯无能。可是她在他的面前完全不同。
强大,潇洒,而且任性。永远不受控于任何势力也不臣服于任何王者,理所当然的无视一切藐视一切,仿佛她天生就该那样。
他觉得很好。
“喂,你是哪来的,这可是我的地盘。”
他笑着引起她的注意。
“想打架?”
她无比嚣张的回望他。
真是太不错了。
然后,果然如他所想,她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这个什么甚至包括他自己。如果不是偶然巧合,一旦离开以后她甚至很久都不会想起来来看他一眼。虽然这个性格他很喜欢,但是……还是有点寂寞吧。所以他强行塞给她珍贵的空间跳跃道具,所以他几次三番差遣自己的使魔去找她——虽然每次她身边那只讨厌的猫咪都给自己可爱的小鸟留下难以愈合的心理阴影。
但是他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后来,当她拿着暗黑镜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真的差点动了杀意。
面前的这个人,表情虽然如往常冷静,可是浑身的气却在不安,在动摇!他与她认识了这么久,竟然第一次发现她有了“后悔”这种情绪,不,不止那些,还有惊慌失措,犹豫不决,自责,以及……某种莫名的恐惧。
可笑,这是谁?
她明明应该傲视一切,藐视一切,无视一切的。强大而冷漠,从来只爱着自己,只看着自己,从不关心自己以外的一切,从不被任何东西束缚,就像一匹骄傲的孤狼。
竟然在后悔?竟然在恐惧?竟然在动摇?
他觉得面前的人无比的陌生。
孤狼,并不应该被栓狗的锁链所困住。
他是确确实实的动了杀心,对那条囚禁了她的锁链——她的哥哥,妖狐藏马。他不知道对方有怎样的历史,又或者带着怎样的背景。他只知道,对方在他的眼里,只不过一只弱小的妖魔。
弱小到,他随便就可以将对方捏死。
这样的一只妖魔,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她这么重视?
明明完全不值得。
但是估计……她不会允许吧。
不过现在,他用不着顾虑了。
他笑着,按按额头的伤痕,巨大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他还有机会出去,那么现在就先忍下来,为了他一定想要完成的那个目标。
可以的话……其实很想再见她一面呢……
他这么想。
然后她来了。
竟然会对已经舍弃的东西回头,南野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呢?
他只想狠狠嘲笑她。
舍弃了就是舍弃了,并没有再捡回来的道理。选择有时候总是两难的,但是一旦选择,就不应该再伤心后悔。
因为还要前进,所以不应该回头。
“难得你下了这么大决心。”
下了决心将我舍弃,就像是我们认识的曾经从来不曾存在。
“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是个坏习惯。”
因为,这世界不会宽容的让你慢慢观望,再仔细的做出选择,在那之前,灾难的列车就会将你碾碎。所以……大概需要我来推你一把吧。
“这样子很危险的。”
而且他不喜欢这样,所以他改变了主意,杀掉藏马什么的就先放到一边。
因为痛苦,所以虽然嘴上不停的说,但内心却在逃避,所以……
“我已经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呢。”
。
果然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吗?
明明都已经被绝情的舍弃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哎呀哎呀,就如祖母所说,心这种东西,果然是个很奇怪的器官呢。
所以,就让我来逼你做出选择,即使那个选择的答案我早已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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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哪来的,这可是我的地盘。”
“……想打架?”
那一刻,他们同样骄傲的目光相触了。
他觉得,真的很好。
告一段落
那之后,在朱雀一战中耗尽灵力而昏迷的幽助也在第三天的下午醒了过来,然后当天下午就回家了。
晚上哥哥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正在他的卧室给自己的伤口换最后一次药,拆下来的绷带散乱的丢在地上。我丢了手里的游戏机,起身帮他去收拾那些换下来的绷带和药品。
“还是烧掉吗?”
“……恩。”
哥哥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将那些莫名其妙的草药涂上伤口,似乎每涂一点就会感到莫大的疼痛一般,他身上的冷汗都快把褪到腰上的衣服浸湿了。我看了一会,还是放下手里的废绷带,抢过他手里的药和绷带。
涂药,裹纱布,上绷带包扎,一气呵成——毕竟疼的不是我。
“早就想说了,要是治伤的话,总有比较不疼的药吧?”
看着无力的躺在床上坐也坐不起来的哥哥,我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
“哈……对,治伤的话……自然有很多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