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一拳挥上去,忽然听见他说:
“所谓归属感,放在特定的几个人身上,也是可以的吧……”
像是询问,却又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可是将所有感情局限在有限的别人身上,我想那大概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皱着眉头仰头盯着满天星斗发着呆。
东方已经泛白的时候,几丝光线从遥远的地平线透过来。很快的,就像要打破黑暗一般,无数光之刃从那个地方射出来,黑暗一瞬间被切割分离,几秒之内支离破碎,然后消失无踪。
太过刺眼的光芒让我闭上了眼,忽然觉得好似失去了什么一般的失落,那一刻我不自觉的喃喃道:
“也许……是可以的吧。”
偶遇
光玩不收拾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满屋的狼藉——洁白的床单拖曳在地上,还有一只拖鞋丢在上面,桌上的零食散了一地,地毯上有散落着完整或碎掉的薯片和饼干。枕头丢在地上,墙上插着几张扑克牌,椅子扳倒放在阳台上。
我……我可以说有台风过境来着么?
树是我和仙水的所有人格都一致承认的持家能手,有轻微的洁癖而且见不得家里太过脏乱,所以我们每次打架他都会把我们用空间法术丢出去。虽然态度总是和善,但是似乎稍微低血压。
现在已经五分钟了,树还是一言不发的背对着我看着房间里。我浑身僵硬的做好准备被用空间法术丢出房间——卑鄙的仙水早已经在树醒来之前就了无踪影了。
树是很少生气的。
不过看来他这次是生气了——被直接拎着领子从我们所住的【12楼】房间的【窗户】丢出去的我终于确定。
。
从旅馆楼下的花坛里爬出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杂草,从容淡定的把戒指从兜里掏出来带上,然后在众人的围观中走了出去。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睡衣,啧,去先买一件凑合穿吧。
厄……卖衣服的商店在哪边来着?算了,向东走好了……那啥,不是说“出发可往东去,一定会遇到等待你的人”嘛(等等那说的不是你)。瞳从后面追了上来,跟着的还有那条黑不溜秋的小黑龙,瞳跳上我的肩膀的同时,那小黑龙也飞到了我的跟前。
说起来,那个欠揍的游刃就这么跑的没影了,说什么飞影,结果我跟那些黑龙根本交涉不能玛丽隔壁的!不仅对话不能,召唤不能,进入黑龙潭不能,甚至我连怎么控制那些火焰都做不到,现在有时候深呼吸一下,都会从喉咙里喷出大片火焰来——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个别名叫奥妮克希亚。
游刃结果就只有一句话没骗我——
黑龙们真的都好恶劣。
我暴躁的伸手一把抓住在我跟前飞来飞去扰乱视线的那条黑龙。
真是奇怪,明明是火焰之龙,抓在手里却一点热度都没有,绵绵的倒像是抓住了什么棉花一样。小家伙被我抓的难受,甩着尾巴翻来覆去想挣脱。
对了,不能召唤的话,这不是有一条嘛。
我把那条小黑龙抓到眼前,一脸和煦:
“哎,我有一个朋友叫飞影,为了召唤黑龙受了伤,你能不能帮帮忙?”
那小龙眨巴眨巴眼睛看我,然后张嘴,冲着我的脸“嘎”的喷了个小火苗,继续扑腾挣扎去了。
我再接再厉,越发和颜悦色:
“你看,那孩子多好一少年,虽然傲娇了可也是萌点不是嘛,而且人家不抽不喝不嫖不赌,又诚恳努力奋发向上爱护家人,年纪轻轻的就断臂了多不好?何况他本来就长得矮,已经算是二等残废了,再断个臂,也没有神雕给他骑,多可怜……”
我谆谆教诲,那小黑龙是理也不理,只顾着自己扑腾扑腾的挣扎,吱嘎吱嘎的乱喷火。我口干舌燥,欲哭无泪的望天。
黑龙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呢,简直比飞影那家伙还难以交流!
游刃那家伙说的倒是轻松……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责任心,不管是一开始不管不顾攻击救命恩人还是后来随手就把麻烦丢给我……我拿到这东西就没有过好事!那火焰根本就不受控制!别说攻击别人,我自己都被误伤好几次了!昨天刚进浴室还没脱衣服呢浑身轰的就着了,反应过来我衣服已经全报销成渣渣了——乃们是嫌我脱衣服费时吗那也不能这么干哒混蛋!我吃碗刨冰,拿到手里不出两秒就变成了热糖水,生鱼片没入口就变成了烤鱼……要是我无聊想找个小果实玩玩,你们是不是还要把人家烤成苹果派啊渣口胡!
想着想着新仇旧恨就全上来了——大的我没办法,你就一刚出生的也敢横,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于是我就拎住那黑龙的尾巴啪叽一声拍树干上去了,哦,还有气,继续。
我横着拍,竖着拍,斜着拍,翻个面继续拍。
劈里啪啦一顿,还有一口气在,把它抻直了在头上猛击两下——终于安静了。
再拎起来以后这只幼年黑龙已经变成了软塌塌直溜溜的一条,收拾收拾刮刮鳞都可以下锅炖了。我眯了眼将瞪着它:
“飞影,是谁知道不?”
有气无力点头。
“因为召唤黑龙失去了一条手臂,你能治不?”
点头。
很好,终于乖了。
“那就去。”
放了手,那小黑龙气若游丝的摇摇晃晃飘走。我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发现肩膀上瞳的尾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像狐狸一样粗。疑惑的瞟它一眼,它抖了一下,转身将粗了尾巴的屁股对着我。我一巴掌把它从肩膀上拍了下去。
。
没找到商店,我很失望。
“喂,辰你怎么才来啊!我们第一场比赛你看到没有啊!”
遇到了幽助,我很绝望。
不过我绝望着自己的,幽助这家伙倒是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现在应该都不能发射灵丸了,也不着急也不害怕。
“说起来,我不能发射灵丸了哟。”
……这,这种炫耀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连射是高等技术,你随便乱用当然会扑街,运气不好的话当心像某人一样把手废掉。”
密林间,忽然一人鬼影一般在暗处一晃,说完那句话然后再一晃,消失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黑洞洞的密林,深刻的意识到一种全新的乱入手法的技术性和艺术性。
被幽助拖着一起去看比赛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已经在那里收集各队情报的藏马。幽助打招呼的时候,我退了两步刚好令幽助挡在我和藏马之间,阻隔了我们的视线。
藏马回过头来冲幽助点了点头,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我移开视线,一言不发的站着。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又将视线转回比武赛场内,就好像并没有看到我。
气氛变得相当尴尬,幽助那白痴也感到坐立不安起来。我想他大概也是好心,想我们和好,才千方百计要我来,以他遇到什么都是直接迎面上的简单大脑回路能想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有时候,不行就是不行。
“好了,幽助,我对这个比赛没有什么兴趣,先走了。”
我笑笑,拍着他的肩膀转开身去。
“啊……你……”
幽助想要挽留的样子,但是话开了头,看着这糟糕的气氛却又沉默了。最后他相当沮丧的拉住我说:
“那……我们之后的比赛你要来看啊!”
“嗯,好的。”
我点点头,走开去。
直到我离开会场,都感觉有人的视线在我身上。那视线不喜不怒,冷热难辨。临出门的前一刻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到高高的看台上,幽助似乎十分暴躁的在和藏马说什么,而藏马却全无反驳,只是安静的看着我这边。
我们的视线在那一瞬间交汇,令我全身僵硬。
慢慢地,勾了勾嘴角。
我离开。
这样就行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贴图区
自作孽
回去的时候莫名其妙遭到了攻击,虽然对方的实力并不强但是这种既没有报上姓名也没有发表任何宣言,让人完全找不到攻击我的动机的行为我却是第一次遇到。就对方的攻击方式来看,倒是不像是和我有仇。
真奇怪,是有人雇凶吗?
是纯粹想要我的命,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的记性实在不好,所以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任何头绪。不过走路想事情倒真不是好习惯——回过神来的我对着陌生的悬崖默默自我检讨。
“你在这干什么?”
忽然听见有人跟我说话,那声音,明显是许久不见的飞影。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顶着那一张明显“老子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的脸,从悬崖边的巨石后面走过来,伸臂道:
“飞影~好久不见……”
那家伙厌恶的皱眉,彻底无视我的召唤:
“你来暗黑武术大会做什么……不过这么说的话,你见过藏马了?”
“你找到你妹妹啦?我听幽助那家伙说你好像故意不认她。”
“哼,用不着你担心,你先解决自己和藏马的事吧。”
“你的胳膊还好吗?”
“多管闲事。”
“幽助说他不能发射灵丸了,你呢?你们之后的比赛没问题吧。”
“谁知道。”
飞影看看自己的右手,他一向飞扬跋扈自视甚高,这种不确定的样子我倒是第一次见。我走几步上前,正想给他来一个爱的拥抱,却看见他盯着我的手:
“怎么回事?”
“……什么?”
我后知后觉的抬起手——上面是已经干结的偷袭者的血迹。再看飞影,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只好抓抓头,十分蛋锭的说:
“其实吧……我是那啥刚好来了……”
好吧编理由真的不是我的长项啊(远目)。
飞影明显对我的胡说八道嗤之以鼻,不过也没兴趣追根究底的样子:
“不想说就算了。”
他现在要烦恼的问题要更加现实,也更加紧迫。
我虽然想帮他,但是估计说起操纵黑龙波这玩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