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沉的东西,你干嘛随身带啊!”
她颠了颠,不解的问着,然后把水晶球拿起来上下左右的看,却看不出什么稀奇,当然她本身对灵异也就不是很感兴趣,便问我们:
“要看吗?”
我看雪菜也很好奇的样子,就伸手接了过来。
水晶球静静的躺在我的手上,球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那大概就是所谓的物灵,不过这么稀薄,看来并不是十分稀有出色的品种。伸手弹了弹,声音也十分单一普通,看来材料也不怎么样。这样的水晶球,甚至在随便一个地方就能看到,为什么牡丹那么宝贝,真是奇怪。我无趣的把它放在雪菜的手中,便躺在床上任由她去随便折腾了。
“咦……”
雪菜忽然很稀奇的叫了一声,这一下引起了莹子的兴趣,连忙凑过去说:
“什么?有什么吗?”
“唔……你看,这里有字耶。”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就是这里啊。”
“哦……咦,这是什么啊?”
“我也不认识。”
“牡丹牡丹,这是什么啊?”
莹子立刻拿着水晶球去虚心求教。
“啊哈……那是灵界的文字。”
牡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这倒是让莹子的八卦之血一下沸腾了起来,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哦……你的态度很奇怪哦……这么宝贝,这是谁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快,从实招来!”
“莹子你想什么呐!根本不是那样啦,那只是我一个好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啦!我们都是女生啊!”
牡丹赶紧澄清,不过这完全没有冷却莹子的八卦热情,她凑上去:
“这么说起来,牡丹你都完全没有说过你自己的事情呢!你说说那个朋友嘛,叫什么,性格呢,长的漂亮不漂亮?介绍给我们嘛!”
“……这个,她叫蕾娜。比较喜欢搞怪啦,和我一样是引渡者,性格嘛,虽然不太喜欢守规矩让上级很头疼,不过其实是个很热血的好朋友啦……当然如果她不是每次闯了祸就跑,让我收拾那堆烂摊子就更好了。说起来……这个水晶球还是她宣称从一个古董商人那里讨来的,不过她其实不太会鉴别那些东西的真假就是了。”
牡丹无奈的笑笑,点点水晶球上的小字:
“这话的意思是‘本女王蕾娜在此显灵,保佑牡丹成为一个真正的算命半仙!’,什么呀……”
“好有意思哦,我也想见见她!”
莹子拽住牡丹的胳膊:
“牡丹……”
“这个,不行了。”
牡丹摇摇头,莹子委屈的看着她,但她却还是摇摇头,然后声音稍微低下去:
“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灵界的死亡,是灵魂直接毁灭,所以不可能转生也不可能复活,记忆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从这个世界完全的消失。当时……我在接手幽助复活的事情,所以呢……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个水晶球了。”
“……对不起。”
一时间大家全都沉寂下来,莹子很歉疚的小声说。
“灵界……不是很安全吗?难道……是藏马他们?”
雪菜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毕竟灵界三秘宝被盗在妖魔中也是很有名的事情。
“不,时间上不是他们……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蕾娜根本不是战斗人员,可是却……”
牡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说的有点多了,捂住嘴:
“说这些也没有用啦!我们还是来占卜吧。”
于是大家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所谓占卜,也只能算是游戏而已,无非就是什么“预示很好,会考上很好的学校,而且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愿望会实现的,找的东西就在身边哦”之类毫无特色的模糊预言。她们玩的兴起,拉过我的手也要玩,我闭着眼睛任她们把我的手贴上水晶球。
“咦?”
大家都很奇怪的惊叫起来,我睁开眼睛:
“怎么了?”
“不,很奇怪的……大概是水晶球出问题了吧。”
牡丹扭头看我:
“我们询问你的未来,可是它却没有显现出应该有的景象。”
她说着把水晶球举起来,拿到我跟前:
“里面血红的混成了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我眨眨眼,只是看到那团雾变得浓了一些,暗了一些。莹子拿过那水晶球,上下晃了一会,毫无变化,于是伸手狠狠拍了两下,牡丹赶紧一把抢回来:
“喂,这又不是电视机啊!”
我不在意的摆摆手:
“哈哈,那就算了吧。”
未来这东西什么的,我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它们早就被我看过无数遍了。牡丹很沮丧的抱着水晶球:
“我的水平还是不到家啊……一团血雾……到底代表什么呢……”
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
“……不,不会那样的。”
“怎么了吗?”
“没有,没什么啦!”
她看来是不太想说,那就算了。
。
“兴趣是占卜,却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来,我本来决定再也不要碰占卜了,可是她在最后却送我这样一个东西……我想那也许真的是她对我的鼓励吧,可是……我到现在却还是一个半调子。”
牡丹盯着水晶球里浑浊成一团的雾气,呆呆的说。
我斜眼瞟那水晶球。
那里面的浓雾不断的变化纠缠,好像想要冲破水晶的阻隔向我扑来似的。与其说那代表什么不好的未来,倒不如说是对我重重的怨恨和诅咒更为恰当一点吧。
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嗤笑一声,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无关
“你杀过人吗?”
左京看我,手里的烟一亮一灭,灰白的烟雾一缕缕的升起来,盘踞在屋顶不散,让不大房间都显得虚幻起来。
我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觉得他的话题很无趣。烟的味道辛辣,我被呛得咳嗽一声。左京抱歉的笑了一下,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啊,杀人,这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只是想问问,你,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吗?”
我不做声,于是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猫……狸花的,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当时一直缠在我的腿边喵喵叫,我就装在一个鞋盒子里带回家了。很调皮,喜欢到处乱跑,因为原本野性很强的关系,不太好管教,老是打翻食盒,而且不喜欢亲近人,除了我,几乎抓伤咬伤了家里的每一个人。自然嘛家里后来就要求我把它丢掉……”
他笑起来。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过算了,反正疯子的话也一般不会有什么逻辑。
“我把它带到了野外,但是……并没有放掉它。”
“哎,你知道猫临死时候的叫声是怎么样的吗?那声音……很嘶哑,也很凄厉,并不是平时听到的那种喵喵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更像是婴儿的哭声——后来我杀死真正的婴儿的时候,反而觉得不如我那只猫的声音更令人印象深刻了。”
他回味着:
“虫子,青蛙,小鸟,猫狗……然后呢……是人。”
“比起来,人面对死亡的反应要有趣的多。我杀的第一个人,当时四肢都被绑在椅子上,我拿着电钻,一点一点的钻进去,那些血啊内脏啊的就都像粉末一样喷出来,喷的我一脸都是。他不停的叫,好像完全不会累似的,我就在他身上一个一个的钻洞,话说他的生命力可真是顽强,只要不破坏脑和心脏,他就一直一直那么惨叫着,简直让我觉得他根本就不会死。”
“我不记得那种事。”
这种东西,忘记是很正常的事。
你记得你踩死的第一只蚂蚁的品种吗?
你记得你吃的第一口食物是什么味道吗?
你记得你第一次说话是在哪一天吗?
你记得你毁坏的第一件东西是什么吗?
不正常的人才会念念不忘。
“我有时候会奇怪你是怎么长大的。”
“我有很健康向上的成长环境,父母也是勤劳善良的普通人,而且目前我在学校没有不良记录也没有上过报纸,谢谢。”
“那么就是自己的脑子里有问题了……我们果然很像。”
“和你放在一起比较真是让我感到难过,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罢了。”
“是吗?”
于是话题就这样结束。我推开门,鸦他们已经等在门外——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扫视已经调整好状态的四位:户愚吕兄弟,威武,还有鸦。
“那么,一起走吧?”
左京在身后邀请,我默许。
。
路上,鸦忽然说:
“藏马,是以植物为武器的妖怪吧?”
他问题很废,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然后他又问我:
“你喜欢花?”
我不明所以,只好说:
“比起花来,我更喜欢果实。花虽美丽,但是转瞬即逝,脆弱的东西,我不喜欢。”
好吧……这其实也是盗窃别人的言论。
“啊……是么?”
鸦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
到达赛场的路很短,我们很快就站在了目的地的门外。通道里很暗,通往比武台的门紧闭着,只能隐约听到会场里观众迫不及待的叫喊声。
“说起来,我们的队伍还少一个人,不考虑加入吗?”
左京忽然说。
“少来,又没有好处拿。”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再说,对方的队伍也是4个,你没有上场的机会的。”
我有不好的先例,自然幽助不可能再拖我去充数,何况决赛的赛场众所周知的危险而且死了不管埋。哥哥的意思也是安全第一,所以这一场比赛从参赛到观看,都是没有我的什么事的。
鸦忽然向我伸出手,手心是那张之前给他的牌:
“喂,这个还你。”
“不用了,送你吧。”
我摆摆手。
那扇门渐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