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
那段东西的组织被戳的散开又艰难的再度聚拢,然后慢慢的爬开一段距离,才犹豫的停下观察着,似乎在躲避我的渔网。
再戳。
继续躲。
我起了兴趣,不紧不慢的用渔网跟在他后面戳戳赶赶,不一会鱼缸里面的水就被搅浑。
“呐呐,要吃鱼虫么……”
戳了半天我无聊的停了微微发酸的手,问。
于是原本一副弱受样的渣状物体终于恼羞成怒,膨胀,收缩,然后噗的呲了我一脸的水。
我无比淡定的擦掉脸上的水,盯着缸里的户愚吕:
“对了,忘了提醒你,仙水和树现在出去买鱼缸了,你现在呆的是暂时的。还有,你刚才吃掉的那十几条热带鱼是一也养的。”
顿了顿,我补充道:
“很贵。”
嘎唔。
鱼缸里的那一团顿时萎靡的缩去了角落里。
。
————————未来。妖狐——————————————
“我回来了~”
我语气轻松的推开门。
有些意外。
客厅里,一只银发的妖狐。
我微微愣住,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面的妖狐也露出讶异的神色。
从记忆来看,貌似这家伙从最开始就对我有强烈的敌意。
原本或许我还能够一战,但是现在的我只有一半的实力……麻烦了。
气氛陷入诡异而尴尬的寂静。
妖狐的耳朵微微颤动一下,似乎犹豫了什么,但是又随即向我走过来。我摸不清楚他的意图,于是当他伸手来想要触碰我的时候,警觉的后退一步,侧身避开。
妖狐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淡色的瞳眸黯淡。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只觉得压抑,好像自己做错了。
。
暗黑武斗大会结束以后,我明明已经决定回来了。
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回到家以后,我总觉得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原本亲密无间的我们,竟然开始相处的小心翼翼,尽管每天脸上还在笑着,但是却再也不会互相生气发火闹脾气,没有争执没有冲突。我们不约而同的互相退让,相互容忍,连说话也是思考再三,避免提到某些莫名其妙的禁忌——比如田中,比如伤了我的那场比赛。冲撞了对方甚至还会说,对不起。
就连互相之间的碰触也是如履薄冰。
原来冰释前嫌,并不是一个那么轻而易举的词。
我们之间,有一道透明的墙,明明可以彼此看见,却总是无法碰触,于是真实也变得亦真亦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不懂,但是却也没有时间和功夫去思索。
只是一种感觉,我们之间正在变得越来越远。
是吗?
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
银发的妖狐看着我,皱了皱眉,然后转身退后,如雪的发尾随着动作微微摆开,带着花香。
我忽然觉很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堵着,沉沉闷闷,闷闷沉沉。眼看着妖狐的背影向着哥哥的卧室走去,再过几秒那扇卧室的门就将关上,我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只是这么看着是不行的。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我鬼使神差的几步跑了过去,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一把拉住了哥哥……
的尾巴。
本来即将关上的门被卡在门缝里的尾巴阻挡了一下,发出闷闷的咯啦一声,停在了那里。
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将门打开,然后我看到妖狐一张冰冷沉默的脸,不知道是因为他穿的少,还是妖狐的体温本身就低于人类的关系,我碰到他的时候觉得有一丝凉意。然后,这种不熟悉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虽然是一时冲动……不过,不能放手。
总觉得,如果一旦放了手的话,会后悔。
“有什么事吗?”
妖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发出声音,问道。
这声音我听过一次,是在暗黑武斗会上。那时我被掐着脖子拖离地面,生命都危在旦夕。相比起人类的哥哥,这妖狐的声音要更加清冷,也更加成熟,而且似乎带着某种百无聊赖而想要破坏什么的蠢蠢欲动,让所有听他声音的人都莫名的惶惶不安。
不是人。
没有活着的感觉。
……只是妖魔,只是藏马。
我敛了眼,收起原本习惯性的面对哥哥时的那种毫无防备。
“我想知道,你是谁。”
我思索许久,开口问道。
“是我的哥哥,还是妖狐?”
。
“这问题问的真愚蠢。”
妖狐嘲讽的笑起来,然后点着脑袋:
“你的眼睛难道不会看吗?或者说……之前的事情,你已经忘光了?”
他说着,手抚上我的脖颈;那里的扼痕已经消失,不过当时被原本亲近的人慢慢推向死亡的感觉却还鲜明的留在心里。
“南野秀一和妖狐藏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同一个。所以如果你害怕我,想把我分成两个来看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接近人类状态时候的我的话,还是趁早离我远一点的好。总要扮成两个人的话,我也很困扰的。”
妖气和杀气混合着一丝丝的从颈上缠绕全身。
妖狐轻笑一声,但神色仍然淡漠。
看到此景,我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妖狐垂在我面前的银发,然后狠狠的拽下来,迫使他的脸和我齐平:
“差点要被你骗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忘记你还有演戏的天赋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从小和你打到大的,想这么吓到我,还是太天真了,你。”
这么说着,我恶狠狠的笑道。
“是不是,哥哥?”
妖狐耳朵颤了一下,头发被拽着的疼痛让他浅浅皱着眉。虽然素来知道我神经大条,但是他大概是根本没想到我举动会这样不知死活,所以才轻易被我所制。
我们对视,再对视。
最后妖狐认命的叹了口气,原本环绕在他身边的杀气瞬间消散了。
我笑笑,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
他最初就是妖狐,只不过后来在人类的社会中呆的太久,才渐渐的隐藏了自己锐利的棱角,变得和常人无二,现在也只不过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而已。只不过小时候的他毫无力量,所以难以产生任何震慑力,结果那眼神就……被埋没在了推搡撕咬中……罢了。
刚想再说点什么嘲笑他一下,但是却在下一个瞬间,落入一个怀抱。
并不温暖,不过足够坚实。
我想抬头,可是头却被一只手按住,于是脸只能靠在那白色的妖气化成的丝绢中,嗅着常年可闻的花香——其实应该是一样的。
妖狐的身体骤然放松了。
内心那道透明的隔阂裂了缝,我几乎可以听到它们慢慢的,一点点哗哗啦啦破碎掉落的声音。
虽然还不能完全清除,不过只要我们在一起,我想很快的,就会回到原来我们最开始的样子了吧。是的,我可以看见那一天的到来。没有关系的。
“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
妖狐的声音自头顶忽然传来。
我疑惑的抬头,看着他神色平静的脸。
“能不能……先松手。”
这是我才发觉手中一直攥着一条蓬松粗大的尾巴,被我抓握的地方,白色的毛被手心的汗微微浸湿,显得杂乱狼藉。我赶紧撒手,手心还粘了几根脱落的杂毛。
“好痛。”
妖狐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平铺直叙,好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刚才关门的时候发出的那个沉闷又奇怪的格拉的声音,等等,咯啦?
……咯啦?
我扫视那条被我抓了很久,现在仔细看形状有点奇怪的尾巴。
莫非……断掉了吗?
我偷偷瞥了一眼哥哥。
他眼睛遥望远方,空洞而无神。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默默地流了下去。
未来X过去(五)
———————过去。偶遇—————————
我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房间里面安安静静。
我张开眼睛发了一会呆,才慢慢坐起来。
茶几上面,一只透明的圆形玻璃鱼缸,不是很大,刚好可以抱在怀里的样子。我盯着缸底铺的平平整整像细沙一样的奇妙物体,好一会看不到那东西有任何动静,于是双手合十作哀悼状。
话说竟然粉碎的这么彻底,仙水到底是把它塞进榨汁机还是绞肉机里面了啊……
意识仍然不太清醒,我晃晃悠悠走去厨房,那里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拉开冰箱,一碗饭,几盘菜,被细心的蒙上保险膜放在最外面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我把它们放进微波炉,又拎出一盒橙汁,倒了半杯一口气喝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打了个冷战,顿时整个人清醒不少。
微波炉里面的托盘转啊转,最后还是终于“叮”的一声停住。
都是我喜欢的菜,不过刚刚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啊。
我挑挑拣拣,每样都吃了一点,最后还是实在提不起吃饭的兴趣。
屋子里面仍然安安静静,只有筷子与碗还有盘子的碰撞声不时的响起。自嘲的笑笑,虽然知道不过两个月这里就会永远的变这样了……可是果然,还是很难习惯啊。
。
哥哥,哥哥。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挣扎忍耐,眼睁睁看着残酷的未来不可阻拦的到来呢?
真想回家啊。
。
视线无助的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来回的扫视,最后落在客厅桌子上的一幅照片上面。
仙水,树,还有我。
其实总体说来,我们三个都是相当讨厌照相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一脸扭曲的挤在一起照着么一张相,不过是某次因为我们互相想看对方出丑而造成的悲剧。
走过去把那相框拾起,看着里面三人都是一脸僵硬的样子,我不禁轻笑出声。当时照完相似乎还有争到底是谁更扭曲的,不过结果是什么来着?唔,似乎仙水输了。不过其实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