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不是吗?弱小又无能的人类。”
最后,那妖魔这样说。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屑隐瞒的鄙视与嘲讽。
我忽然笑起来,与此同时,面前的妖魔忽然四分五裂,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
断手落在我的脚下还保持着指向我的动作,鲜血如地毯一般在脚下铺开,渲染出无比温暖的色调。我向前踏上一步,一块带着眼球的肉块被踏在脚下,发出破裂的声音。
我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鲜血,面上的表情仍然微笑不变,手上的短刀被我丢弃,它掉在地上的时候都没有发出金属碰撞的响亮声音,只堪堪溅起粘稠的碎末。
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我曲起五指,端详着血液顺着皮肤的纹路流下的痕迹——相当美丽。
级别高不代表着绝对的胜利,级别低也不代表着绝对的湮灭。以弱胜强,以一胜多,是我最先学会的战斗方式。我从来也不擅长评价敌人的级别,那是因为在我的眼中,敌人从来只分两种——可以打败,或者很难打败。级别这样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到底在得意什么呢?不过是赤红的手下败将罢了;甚至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无胆鼠辈——
“你说,谁弱小又无能?”
灵魂也好,记忆也罢,只是为了这种愚蠢的家伙,让我又一次面对了不想面对的场景。
该死。
就算是亲人被抓走,又或者朋友生死不明——也许哥哥会选择两全之法,但是触犯我的敌人,就要做好一死的觉悟。
强者才能冷静而温和的慢慢权衡裨益,而我则还不够拥有这种权利,也没有这种必要。
我想大概我和哥哥还是不同的。
所以,
“我——不接受威胁。”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就是我的方式,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
我看着哥哥的眼睛,手不自觉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并不是感觉到疼痛,但是总觉得,那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所阻滞。
哥哥,母亲,幽助,还有飞影,雪菜……
这一边,有这么多的人。
喜欢着我,关心着我,担心着我,为我退让,不管我如何,也愿意将我全部接受,真心真意希望我可以得到幸福。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可是……幸福……?
我歪头,笑着向他伸出双手——尽管那上面浸满鲜血。
。
作出决定了。
未来X过去(十三)
————————过去。切断的线—————————
太过耀眼的东西,并不一定会带来温暖,但是……却一定会让双眼刺痛。
。
大早上起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胸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
“……喵。”
我心情恶劣的一巴掌把它拍了下去。
这家伙一定是这样在我身上睡了一晚上,不然我怎么做恶梦梦到鬼压床一直到天明。揉着一头乱发爬起来,看着一脸委屈的缩在墙角的猫妖,我开口:
“你来这边做什么。”
“人家只是来告诉你,你的母亲没有事情,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嘛……那么凶。”
“……哦。”
我闭上眼睛,重新躺下去。
昨天忽然感到的异样,看来不是错觉。
我们的链接——被切断了,在那边的【我】进入森林的那个结界的一瞬间。我并不清楚原因,不过现在既然没事了,就先不管那些小问题,反正对自己的监视又没有意义,怎么说都以一样的回路思考……记忆方面的偏差,在以后回归为一个的时候自然会弥补。
既然那边的【我】让瞳过来通知这件事情,大概也是意识到这一点了。
我呼了一口气。
虽然出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不过那边的【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吧。
反正时间也不多了。
。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神谷医生已经吃完了早餐给仙水作例行的检查。
对他们的训练到昨天就结束了,嘛,本来也就没想着要把他们培养成什么有用的战斗力。所以在确定下特殊的联系方式以后,大家就各自离开了。
然而虽然是走了一些,还有一些留下来。首先提出要留下的就是神谷,这家伙反复强调他之前因为我们的事情已经给单位领导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这次更是搞得他直接接到了领导炒鱿鱼的电话而且他住的是员工宿舍所以现在一穷二白无家可归如果我们再不给他地方住不给他东西吃他就要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静静地,吊死在我们家门前。
神谷你已经完全没有身为医生的尊严和矜持了。
我从厨房拿了一片煎鱼丢给瞳,自己随便啃两口面包,然后在天沼旁边坐了下来。盯着他正做的连环任务,半晌,问道:
“你为什么不多接几个钥匙再去过那个副本?那个副本很难过的吧,我看你刚刚就挂了。”
天沼鄙视的看我一眼:
“NPC一次只允许给一个钥匙,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不停的跑来跑去吗?”
“把东西扔地上,然后跟那家伙对话,得到了新的再把刚刚的捡起来。”
我啃着面包,拿起他扔在边上的攻略,看了一会,然后说:
“刚刚那个副本的BOSS你不能用攻略上面的打法,这个攻略适合的是近战,你的职业只能用风筝打法……其实如果你懒得风筝的话,BOSS身后有个BUG站位,你只要跳上去对着BOSS死磕就行了,我就不擅长风筝。”
“切……”
天沼虽然不服气,不过学起来倒是很快,他对于一切电子机械操作类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常人难以理解的学习速度。既然有神谷在先,天沼也耍赖说自己父母从来不在家,要和我们一起——他似乎相当讨厌他的父母,我想大概那是小孩子常有的叛逆期现象。
卷原那家伙吃了我的户愚吕兄之后闹了几天肚子,好了以后就一点也不留恋的回家去了。
我常常思念那只可以站在肩膀上可以投喂食物的又萌又凶残的小动物,然而世事总是无情。
于是忧郁的45°含泪明媚望天。
乱吃东西的家伙最讨厌了,哼。
。
昨天确定联系方式的时候也确定了各自的代号——那是天沼的提议,他说这样比较有感觉,我看他总是很寂寞的。当然代号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问题,那是早就决定好的东西。
暗□,守卫,吞噬者,狙击手,医生,游戏高手,水手。
七个代号,其中并没有我的位置。
那几个人于是都起了兴趣,纷纷玩起来,一连串囧囧有神骚气侧漏的名字新鲜出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为什么那些名字都显得我鬼畜攻到不行可是难道仙水打我的时候你们都眼瞎的么!
不过当我看到御手洗给我的代号的时候我彻底败了。
他叫我神。
当然称号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认真的。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一直对这个活动没什么兴趣的医生在御手洗说出那个字以后,忽然接口了两个字:
“经病。”
他的乱入恰到好处的打破了那种奇怪的氛围,话题也被就此带过,我很感谢他。
不过我还是揍了他一顿然后当晚丢他去地下洞穴自我反省——这是两码事。
你才神经病!你全家神经病!
然后看着他哀号挠墙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残忍了,于是通过里人的嘴巴又丢进去一张毛毯。
说起里人那家伙,是树最近抓到的二次元妖怪,因为他常常要去维护魔界洞穴的扩大,所以我们的次元移动就要里人帮忙——虽然这东西长的很微妙智商也不高,不过只是在树已经做好的次元通道中移动还是可以办到的。
再说回之前说的代号问题,因为众人反复争论,总是争不出结果来,结果我就打算用之前暗黑武术大会的魔术师算了,但是说出口的瞬间忽然改了主意。
“送葬者。”
UNDERTAKER,送葬者。
大部分人对这个词的意义迷惑不解,然而仙水,树,还有神谷却明白。
那真的是很衬我的名字。
。
神谷说,仙水的身体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恶性病毒感染。既然能感染,大概也会传染?不过神谷并没有说。
我嘲笑他技艺不精,而且身为医生竟然怕鬼真是太废了。神谷很不忿的说他是牙医又不是外科。哦,牙医。我最讨厌牙医了,整天拿着钻头钻钻钻的,听着就觉得难受。
以上的吐槽与反击发生在仙水对我的一次指导之后……神谷给我治疗的过程中。其实我说,神谷你的外科越来越熟练了,干脆转行拿手术刀去吧。
“你懂什么,钻头是男人的浪漫!”
神谷这样一脸热血的愤然吼道。
所以我才说,牙医都是变态。
。
这天,我,仙水,还有被我打电话叫出来的刃雾要,去了市中心广场。
据说幽助他们带着那个会盗听人心的在那里异想天开的想要抓住主谋,所以我们就去宣一下战什么的,用游戏术语说大概叫做触发主线任务。当然其实我们也不是专门去为了宣个战跑一趟,最主要的原因是最近是中心广场最近新开了一个特别大的商场,最近正好是开业特惠期,很遗憾树因为洞穴的事情走不开所以不能和我们一起来了。
因为敌明我暗,很快我们就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领域这种东西就像是某种明显的标识一般。
我和刃雾要站在稍远的地方,仙水则走入人群中,向幽助他们靠近。
仙水走到理他们不到50米的地方的时候,我看见幽助身边大概是叫做室田的家伙忽然惊恐的抱起了胳膊,然后,在幽助他们的询问下,说了什么——虽然我听不到,也不会读唇,不过大概也能猜到就是了。
幽助随即向仙水那里看去,就在他和幻海的注意力都离开了室田的瞬间,我碰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刃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