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对雷道:“我并不想真的要你的命,但是广西的仇我一定要报,现在,我们算两清。”
“我知道,你想找他。”雷的声音嘶哑起来:“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但是你要配合……”
“配合?”我道:“你上次说事情完了小哥就可以回来,现在他不但没有和我回来,还彻底消失了,你说你的事情不能让我们洞悉,那你又为什么要卷我们进来?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可信的人吗?”
“我过去耍你的,吴邪。”
我拎起他的领子。
然而,就在我抄起一旁的木条要抽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我身子一晃,条件反射的扶住桌面。耳朵里开始嗡嗡的响,我用力甩了甩头,雷的影子在眼前一阵模糊,片刻,清晰起来。我瞪着他,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今天放过你,随时也能再宰了你。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配合你做任何一件事,相反的,我要你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先告诉我,由我来决定我们要不要去和“对手”角逐。”
我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但没有去碰他手臂上插着的钉子,我不知道那些钉子是不是切入了动脉,生怕一下子拔出来他就要死翘在这儿。倒是他自己用另一只手掰了起来,有一部分利尖的钉子整根穿过他的手,从手心戳入了椅子扶手上,他一边拔,一边咬着牙,我听到那种皮肉中发出的“扑哧”声,看着他那只被血浸透到发黑的手,感到一阵恶心。
十几分钟后,他缓了过来,向后撩了撩全是血污汗水的头发:“XD卡里面的东西,你们看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
“给我。”
那小卡片刚交到他手中,就被猛地掰碎了。
我一愣:“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人命。”
我急起来:“没了这个,拿什么去要挟‘他们’?”
“一样。”他问我了根烟抽,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对我道:“搞定了。”
“什么?”
“你的小哥。”
我连忙夺过他的手机,查看他刚发出去的那条短信:回来,你的人在我手里。我一惊,冲着他骂道:“你他娘的,还威胁他。”
“怎么,我不能威胁他吗?”雷饶有兴趣的呵呵一笑。
第一人称闷油瓶
我一个人在刮着夜风的大街上徘徊。
吴邪拿到卡,一定会和胖子一起用这个东西要挟雷,以获取他们两个人的安全脱险。但是他们真的能做到吗?雷的话,我不是完全不信,至少我相信这个东西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而且对他的对手来说也尤其重要。甚至在我没有下来之前,都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居然真的在制药厂的秘密通道里。所以卡里面的咨询,除了他的主人之外应该就没有人知道。如果这些秘密被吴邪和胖子知道,究竟对他们是有利,还是一次彻底的卷入?
我的心沉了下去。手机在身上不停地震动,我转身往制药厂的方向走去。
我是不能再次暴露,但可以监视这个场子里的人。我在制药厂的附近守了一个晚上,午夜的时候看到吴邪离开,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内,始终只有很少的人出入,厂子里又一次恢复了彻底的平静。我开始好奇这个地方究竟在经营着怎么样的事情。回忆起来,我也去过不少匪夷所思的、规模和复杂程度远远超过这里的地方。现在我身处的不是斗,而是是一家现代化的制药厂,它内部的一切设施都是由人建造的。这样一家制药厂,本身就是个非人道秘密的一角。
这就是人,不论过去多少年,始终有人企图窥探和创造不应该存在的秘密。
两天过去,这里依旧悄无声息。中午,我开始不安,我本来是决定不要再见吴邪,不出意外的话,我也决定不联络他,可是,奇怪的是两天之内他竟然没有给我任何的消息,也没有打过来一个电话。
从这件事事发到现在,吴邪一贯在遇到危险或者无法决定的情况下会主动求助于我,除非他处在一种无法联络上我的情形之下。我心中升起一种忐忑。我发现自己在这次出事之后,变得格外不受控制,我在一个名为吴邪的局里越陷越深,越是想要挣脱,就越是往下陷。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回来,你的人在我手里。”
字面上看,这是明显的威胁。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吴邪应该会利用那个东西铲除雷,甚至借助他的家族势力去对抗他,而且胖子和他在一起应该不会出现差错。这种推测几乎是万无一失的准确。可雷这个人,他立场的转变全都只在一念之间,如果万一出了差错,那么我就必须出现。我不能留吴邪在雷手里,能一对一制约雷的就目前来看只有我。
出现,这百分之九十是一个圈套;
不出现,就可能至吴邪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况中。
我答应了雷见面的要求。
三天后,我在制药厂对面的一座高架桥上看到了在下面等我的雷。虽然时间是晚上,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缠满绷带的手和脸上的淤青。我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就是一个圈套,而且是他和吴邪达成一致的圈套。我在上面仔细观察他附近的地方,没有发现吴邪的踪迹,几秒钟后,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沿着高架桥走了几步。十五秒之后,他忽然转过身,仰头对上了我。
他的确有问题。
仅仅是通过电话里的汽笛、周围环境发出的噪音,他就能辨认出我和他处在同一个路段,而且能准确地判断出我离他的距离、我的具体位置。
这是一个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走下去,他艰难的一笑。他的要挟,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已经心照不宣了。他举起缠着绷带的左手晃了晃:“这是吴邪的杰作。”
“我不是FBI也不是秘密景察,你不用怀疑我,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消失了。这意味着你的出局,你出局,就意味着吴邪的出局。我拿走的东西,接下来,我会尽量还给你们。”
我无法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他引着我走到高架桥下面,沉默了半天,沿着路望向远处的制药厂。那片建筑在夜幕下呈现出一片昏暗,两栋楼上没有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几平方公里的场子里了无人烟。
“我消失之前,必须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你,因为,我很有可能会失败。”雷目不转睛的望过去,眯了一下眼睛:“你带出来的XD卡,被我毁了。能走到这一步,我已经非常满足,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赢,但是在你的帮助下,我至少取得了第一步的成功。”
“那张卡里,有十七个人的名字,他们是参加过中越战争的十七名越南军人,他们身上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毁了那东西,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这栋楼的主人,她曾经距离秘密的核心非常的近,所以,她是必须消失的一个,我下一步,就是促使她‘消失’。”雷掸掉烟灰:“我想你早已经猜到,我的对手就是我背后的人。”
“我受制于他们七年,我每天的生活就是面对着四面玻璃,追悼我崩塌的人生观。几个月前,我的妥协带给我一次为他们做事的机会,他们在期待我在这次事情中表现出‘归顺的诚意’。可是,你看,我一出来,就毁了他们最想要的咨询。”雷得意地看向我:“但是,尽管如此,我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有存在下去的价值的,等我解决掉这栋楼里的两个人,我就回去。”
“我是另一半的筹码,我回去,争取一次给你自由的机会。”
我道:“你没有把握。”
“失败和成功的几率是一半一半,如果我成功你们立刻就可以脱罪,如果我失败,我会告诉他们我看过XD卡里面的咨询,这样的话……我至少可以为你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那下面有一个人,他没有四肢。”
雷皱起眉头:“什么?”
我重复了一次先前的话,他问道:“他有没有和你提起什么?这XD卡……还在他手中,他有没有给人看过?”
“我肯定,没有第三者见过里面的东西。”我道:“他和我提起你一个朋友,他说我和他,很像。”
雷阴沉的笑:“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改改了。”
“你准备怎么做。”我心中已经有些眉目。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楼里的人都要消失,我一开始认为这资料在她们手上,原来,它的主人还没有死,它还没有暴露……看来,我暂时不用死了。”
“吴邪不能再受到威胁。我不愿意让他和我无休止的亡命。”
雷倒抽了一口气:“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我不回去,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情。在我结束的时候,你就可以自由。但是,他等不了……”我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话,他解释道:“我的职责是帮‘他们’实现信息的回笼,我的目的是要摧毁‘他们’。在我们的游戏中,谁手上的信息最多,谁就是老大。所有的人都在为一个事情服务。”
“我来做个比喻。”雷咳嗽一声,道:“‘上帝’不会管他儿子之间的战争,在战争中获得胜利的人就是他的‘大天使长’,也就拥有了绝对的权力。你可以把我看成他其中的一个儿子。我想赢,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我把回笼的信息交上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这样做,就不止是死掉三个人这么简单,第二,就是我自下而上的清洗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你凭什么肯定,你可以赢?”
“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你。但是,你带着吴邪,一定要小心。你对于我的对手来说,是最可怕,也是他们最想要消灭的一个,比我还要可怕。”他道“你现在在他们眼中的角色,就和我当年一个朋友一模一样,你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如果他们能用导弹消灭你,就不会用阻击步消灭你。但是吴邪,他们知道吴邪只是我的‘饵’,说实话……”雷的话说一半就顿住,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道:“如果你死了,吴邪也就脱出了。‘上头’只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必要的打击,他们绝对不会愿意和吴家斗争下去,吴家的根基,我会和他们讲清楚,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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