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甚至没来得急去和其他盘口的老板谈,刚刚才摸到大佬的椅子,就损兵折将,被人大挫了一把。而且这次向我开炮的是比向东更不好应付的对手,她也向我宣战了。经过今天的事,完蛋的不仅仅是向东,还有我。
我混乱了片刻,压抑住自己的种种情绪,尽量集中精神去想这件事。
哑姐一定会不断地找人灭我。这我完全想的到。她的实力比向东只强不弱,而且这个女人太狠,心思太缜密,她居然趁着我和向东争锋的时刻给予我致命一击。之后我再想从长沙崛起,永远不敢小视她;又或者她就是真的想杀了我。
她的部署并不晚于向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一直派人盯着我们两方面的人,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她一定也联系过向东,他们之间有互护的关联。她甚至想到了我一定会用以少胜多的办法打击气焰嚣张的向东。但是,她不事先警示向东任何事情,而是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我致命一击。这样她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她之所以不站在我的一边,是因为她了解我。
她也了解三叔。她知道老吴家人出现在长沙,就是要全盘收回属于自己的链条,不管面上装的什么样,绝对不会甘于位居‘第二’。在这种认识下,她不想这个体系被我吞下,必须抉择的时刻,她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我的思维在这里停住,再也思考不下去。开始无比的担心晟焱。他为了帮助我涉足到这件事情当中,也是因为我留在废墟里。现在他生死不明,我脑中出现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心中陡然一落。说实话,我觉得他活不了了,但我仍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从那些人手中逃出去,回来见我。我忐忑的想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和他的背影,木纳的望着车窗外面成排的尤柏松,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可能回去救他,在当时那个条件下,也不可能留下。我逐渐萌生出一种任人宰割带来的无力感。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已经输了,直到我对这次失败产生一种极度的愤怒: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我是吴邪。正因为我是吴邪,所以我一到了长沙,几股不同的势力在同一时间盯紧了我,他们监控着我的每一个举动,寻找着我的每一个弱点,伺机下手铲平吴家,甚至想要我的命,而在我周围的小哥,胖子,晟焱,二叔,都因为我成了他们下手的目标。
狗日的长沙。
我看向挡风玻璃,外面的高速路笔直,这条路通往别的城市。我可以选择现在就走,退出战圈。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走了,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哑姐将会用最快的速度笼络住向东,收编他的伙计,建立长沙有史以来最大的喇嘛盘。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退出。我必须回去,我没有选择。我对胖子道:“回去,去清水塘。”
我要在这个时候杀回去。哑姐一定想象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她的门,她或者以为我困在她设置的包围圈里做困兽之挣,或者以为我正在想办法联系二叔求助,她绝对想不到此时的我会给她带来任何打击。
“吴二白之前打电话告诉我们去清水塘。”小哥道。
我一愣,心说二叔不是回去过年了吗?难道他还没有退出?看来没有,而且他在暗地里盯上了哑姐。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过去,电话一通,二叔上来就道:“小子,赶紧来清水塘。”我在心里大骂他又趁我冲击正面战场的时候搞小动作,但同时也感激和佩服他这个出其不意的行动。
只要他拿下了哑姐那边,我今天依旧不算输了。可是他去那里干什么了?他是企图绑票哑姐逼她做出让步?这不是二叔行事的方式。
胖子在下道口调转车头开回了长沙,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清水塘哑姐的小铺子。清水塘一片安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哑姐的门脸儿装潢很简单,和一般的古董店无异,如果不是深入了解长沙土夫子的人,绝对想不到这里面的老板是长沙最大的土夫子头子。
我和胖子在周围探索了一下,并没看到太多的车和人,我不由纳闷儿二叔究竟在不在里面?还是他根本没带人来这里?那样的话他打电话叫我来不就是自投罗网吗?然而,这些疑问在我跨入哑姐铺子的一瞬间就消失了。我看到前方几个脸熟的老伙计站在外厅,这都是二叔差遣给我的三叔的老伙计,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和似曾相识的人,我推测这是哑姐当初笼络过去的人。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团聚在门厅里,整个屋中的气氛并不紧张像 ‘老友聚会’。他们彼此有说有笑,还有的在互相递火抽烟,我们三个走进来,大部分的熟脸人都笑着过来和我打招呼,这里并没有一丝火药味。
我深吸了一口气,经过一条墙角狭窄的木质楼梯上到二楼,这里的二楼是简单的茶室,四面的墙壁上打着隔断陈列着一些古董,中间布置着茶座和根雕。二叔坐在茶座正当中的位置,他对面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穿着旗袍,头发挽了起来。在她旁边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我发现这当中竟然有一个人是三叔过去的臂膀。
哑姐和二叔都没有看我们。但我一进来,她的明显颤了一下。我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很明显,二叔是处于下风的,这间屋子里,三个是对方的人,他只有一个人,但他的表情很坦然,没有一丝的慌错。
我心中火烧火燎,他们却这么安静,我几乎就要按耐不住的冲过去,但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再也不能走错一步,任何一丝差错都可能让我满盘皆输。我用最快的速度分析了一下:首先,看这个现场气氛,二叔一定不是以‘敌对’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吴家二爷从来不喜欢打——这是道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先不说他能不能摆平哑姐,有句话说举拳不打笑脸人,二叔来了,她肯定要招呼,更何况他没带多少人,带来的还都是熟人。其次,二叔来这里,哑姐一定不会疏于防范,他们之间没有火药味,不意味着就没有战争。
我想着,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几个人,突然觉得这个氛围有点眼熟。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我立刻打了个激灵。
他们是在赌?
二叔在我被哑姐围剿的时候来到这里,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和哑姐要人。挟持她,令她不敢对我下手。但是哑姐很明显在二叔来之前就做好了部署,所以她并不戒备二叔来到这里对自己进行挟持。
这是一场本已僵持住的赌博。
这场赌局的赌注是长沙属于向东的一切,胜负要依靠我能不能回得来分晓。
我出现在这里的一刹,胜负已分。那个女人背对着我,我不知道她什么表情,但我已经不能等了。我扭头给小哥和胖子使了个眼色,他们俩向两道风一样冲了过去,转眼就制服了哑姐身旁的两个人。
我两步上前,一手压上哑姐的肩膀,道:“叫你的人赶紧撤!”她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以为他们还在吗?” “我的人呢?” “你的人?”她轻声问了一句,冷笑两声,突然抗着我的力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甩掉我的手: “他必须死!”
我立刻怒了,压进一步,在离她一拳远的地方站住脚问:“给我说,他在哪?” “我让他给我十几个伙计偿命了。”她淡淡的道,我一把揪住她的领子。那一刻,我真想杀了她。
二叔绕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先放开,吴邪,你先放手。”
“这都是怎么回事?”我对上女人,恨恨地道:“他死了,你就下去陪葬。”
二叔道:“我来了,她更不可能把他们叫回来,我不来,按照你的计划,这盘棋我们就输了。我已经叫人跟着她的人了,晟焱应该没事。”
哑姐在旁边冷笑一声,我对她道:“我要见我的人。”
二叔又过来拉:“吴邪,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我对二叔道:“二叔,我要知道我的人怎么样了,不然没得谈。”
二叔叹了口气,掏出电话拨过去,“嗯”了几声之后,道:“晟焱应该没事。”
“我要和他说话。”
“他,找不到人了。”
我脑子一炸,觉得他们都在骗我,晟焱死了,作为一颗必须在这盘棋中折掉的棋子被他们合伙弄掉了,如果没有晟焱,死的就有可能是小哥,胖子,又或者直接是我。同时我也深深的自责起来。这个计划完全是我一个人制定的,这当中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和批准,那这当中的纰漏就必须由我来负责,我责无旁贷,二叔已经奋力补救这件事了,所以不论结局怎样,都不是他的责任。我感到一阵天晕地转,脚一软就坐了下去。这时候听哑姐拉长了声音道:“我认识你们两个,他果然没白救你们。”
小哥和胖子松了手,那两名汉子向后踉跄了一步靠在墙上,二叔对哑姐道:“你要打也打完了,现在可以谈了吗?”
“可以了。”哑姐坐了下去。
身后的一个汉子上来重新斟茶,二叔咳嗽一声道:“先说好,今天发生的事,就今天结束了,局子那边我会打好招呼,你的兄弟你负责,我们要是折了谁也不会和你纠缠。”
女人一声不吭。
二叔:“向东肯定不想离开长沙,今天这档子事儿,还不足以让他彻底走,除非谁在这个时候‘推’他一把。”他顿了顿:“依我看,最合适的肯定是你,你在这里说一不二。”
“不可能!”哑姐态度坚定:“凭什么你们偷驴我拔橛?如果你们要和我谈的是背黑锅的生意,那你们就找错人了。”
二叔笑着摆了摆手打断哑姐的话:“这种面上的话就不用说了。向东是长沙的刺,这些日子他倒腾了多少值钱的东西,全落到外国人手中了,马盘的规矩都被他搅乱了,没有我们吴家,谁来拔?是我们拔了橛子,让你偷走了驴。”
哑姐哑口无言。
二叔继续道:“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谈生意有谈生意的规矩,向东的人坏了规矩,不代表规矩就没用了。如果道上的人都这样做事情,什么招都使,到时候别怪我们吴家人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