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又怎么样?”她开口就说让人不耐的话。
“不告诉我……不告诉我……”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要挟她,而像她这样的人,也应是不愿受人要挟的,便只能道:“不告诉我我就去死……嗯!”
她的嘴角有逐渐展开的趋势,却还是收住了,道:“你死不死与我何干?没出息。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傻的了。”
“你不说我可真去死了,从此再没人给你梳这么好看的头发,给你制这么好闻的头油,也再没人给你做你没吃过的甜点了。”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颇为惋惜,就好像要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样。因为顺口胡诌的要挟条件给了我意外的惊喜,原来面对常问夏,我也不是一无是处。
她眉间鼓起了小山包,瞪着我一脸受不了的样子,道:“好了我告诉你,我是妖。别再拿这种话恶心我。”
“你真是妖啊?”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好奇又有点害怕,矛盾得很。毕竟书里都说妖不是善类,即使也有传说里白蛇一类的好妖,可常问夏她……打家劫舍的缺德事儿也没少干,不像是个一心想要做善事修善果来个得道成仙的。
“你怕了?”她问。
“你吃人么?”我反问。
“呵呵。”她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猛然间,她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压回床上,论姿势算是居高临下,邪笑道:“吃,我专吃女人。”
她这话一出,我吓得都要泪奔了,只不过给她压着,奔不了是真的。
“你现在就要吃我了么?”我大胆地颤颤地竟然还能说话!
她将我的脸从脑门到下巴打量了个遍,咧了嘴,眼睛又变成了吓死人的全黑,道:“可以考虑。”
“呃……那你别考虑了,别吃我好不好?”我看着她黑沉沉的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及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呵呵。”她又笑了一声,配着漆黑的眼眶显得格外诡异:“你知道我一般会怎么吃女人么?”她俯下身在我耳边吹气,落下这么一句话,尔后开始……开始舔我的脸……就好像……好像真的很好吃一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别吃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开始没节操地求饶,眼泪夺眶欲出,她舔一下,我小心脏就抖一下,简直是吓死爹了。我开始深深地后悔刚才所问的一系列问题,如果我老老实实什么都不问,或许她也想不到要吃我,然后相安无事睡过今夜,明天欢欢喜喜地带箜篌精回寨子,日复一日地过起采她的花梳她的头这样的闲散生活……苦逼的我欠抽的嘴啊!
她没给我回应,只是改舔为咬,轻咬,眉骨、眼皮、面颊、鼻子还有嘴唇。老天啊,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接吻了?可是她是要吃我啊TaT!这个事情跟春/梦里的不一样!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让人怦然心动!她开始动手动脚,手扯着我的衣服,揉着我身上每一块肉,脚蹭着我的小腿,磨着我的大腿让人又麻又痒。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只能说,她吃人的花头好多……
“你给我个干脆的吧……”我闭起眼,根正苗红的样子随时准备就义。
“嗯?”她挑起眉毛,眼珠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支起身坐在我小腹上,脸上带着笑意:“这么急?那你先把裤子脱了。”
“哈???”我瞪着眼睛不知道作何反应,干嘛要脱裤子?
她将爪子挪到了我的裤头,勾着玩儿似的,继续道:“你不脱裤子,我怎么直奔主菜把你吃干抹净?”
“你……”我的脸唰一下烧得热血沸腾,直烧出了浑身的汗。“你骗我!混蛋下来下来下来!”我用力地拍打她的大腿,以表内心惊涛般的愤慨。她却是不痛不痒的模样,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惊奇道:“咦?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吧。”
“我思想纯洁不行啊?谁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吃……哇靠!你还不下来,要吃我豆腐到什么时候!”
她笑笑,躺回我旁边,看着天花板上木雕的花纹。我也看那团花纹,一边盯着一边抖着被子往脸上扇风,还是烫得不得了,刚刚真是被吓得不轻。
“楚盼娘,其实你还是挺有滋味的。”她平白无故冒出这么句话,听得我浑身一激灵。
“你这是夸我么?”我扭曲着五官,继续道:“还不如说我不好吃来得让人高兴。”
她翻了个身来面对我,兴致勃勃四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就是反应差了点,我对你又舔又咬,你怎么也不哼哼两声。本寨主比较喜欢吃敏感的女子。”
我狠狠瞟了她一眼,背对着她翻身睡觉。本姑娘凭什么要跟她讨论这么下流的问题?哼!
☆、26回寨
我与常问夏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如昨夜那般荒唐地开始,诡异地展开,以及,变态地结束了。后来的后来再回想起来,虽然当时很丢脸,却实在是个有趣的事。
清晨,她便将我叫起来,说是想光顾鎏金街上那馄饨摊子,吃饱了再去捉妖精。我看她一副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淡定嘴脸就来气,合着只我一人把这茬儿放在心上导致一晚上不敢翻来覆去没睡好?我了个去的!给她又舔又摸,还夺了本姑娘这辈子的初吻,虽然只被啃了两口,但好歹也是嘴对嘴了,节操不保,真心伤不起。
郁闷地吃完了皮薄馅儿大的燕皮馄饨,常问夏便走了。她叫我去城门口等她,说晌午之前必定会来与我接头,又给了我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我顺着鎏金街一路逛到城门口,才两柱香的时间,天色尚早,便只好就近找个茶楼饮茶歇脚。
茶楼叫寻茗坊,热闹非凡,来往客商数不胜数,我好不容易等到个靠近门口容易被找见的位子,才坐下来点了一壶绿茶、一叠红豆糕。茶楼总少不了唱曲儿的说书的,就好像吃白切鸡没有酱油,缺那个味儿。
寻茗坊的说书人是个中年大叔,清清瘦瘦,头上顶一块方巾,有些私塾先生的架势。他说书的时候总是很有意思,凡事都要往大的说一遍,往小的再说一遍,给人一种虽然很远,却也很近的感觉。就说近来针对商贾新增的一项赋税,他先讲这赋税的由来,是西边蛮人滋扰,左相和大将军提议备战,需招兵买马备置粮草,朝廷便找了个借口向民间搜刮钱财,直将这条赋税的来由八得头头是道。再讲隔壁隔壁城一个骆姓老员外因这条按田地店宅收取的赋税,卖了手头几个亏空已久的铺子,这几个铺头是一帮道士买下的,来历不明,现已重新翻修,专卖除妖辟邪、祈福许愿之物,据说十分灵验,生意奇好。扯完这帮道士,那说书先生还能继续,八起了我关心的话题。临县王员外家三公子四处寻求能人讨伐白水寨,都撞了个灰头土脸。这回据说是打算高价请这伙儿道士上山去救未婚妻,若是能顺手将白水寨寨主常问夏收服,也算功德一件。虽然传说里至善老禅师喻那女人是可成仙成佛之能人,但她这一天到晚祸害百姓抢人钱财的事儿干得太多总归不算什么好人。
我正听得起劲儿,一边喝茶一边想摸块红豆糕吃,手一伸……咦?空了?
“楚盼娘,可让我好找。”
常问夏手里拿着块咬过两口的红豆糕,就站在我身后,神清气爽心情颇佳,看来是事成了。可是人呢?我看看她身后,没有墨毓儿,没有任何女人。
“别看了,她给我收进储物锦囊里了。”常问夏向我晃晃手里蓝绸子制的荷包,上头还绣了只白色的小蝴蝶。她说这是稀罕的储物锦囊,可容纳数不清的财物,好吧,我信,本来还当是哪个小姑娘送她的定情信物。
“小二,结账,再上份红豆糕,带走,赶紧的。”她坐下来,就着我的杯子喝茶,又开始啃手上那块红豆糕,慢悠悠的,似乎很是喜欢它的味道。
我指指她随意放在桌上的锦囊:“能给我看看么?”
她很大方,冲着我微扬下巴,让我随意折腾。我拿起这小锦囊,似乎与普通的荷包没什么两样,只是口子上的结怎么也扯不开,明明是个活结。
“这东西怎么打开?能装人?我是不是也能进去?”研究未果,我只能直接问她。
“它认主,只我能打开。人是不能装,所以你也别想着进去了。”她对我的问题一一解答,大方如常。
“墨毓儿不是在里面么?为什么她能进去我就不能?”我继续问她,简直把她当作了度娘,有问必答。
“我刚去夜华楼的时候,那房里只有一架凤首箜篌,就是墨毓儿。她的修为简直浅得吓人,貌似白日里连化成人形都不能,只能杵在那儿等我抓。本还想跟她过几招,没想到这般轻松。”她说得老神在在又百无聊赖,好像墨毓儿辜负了她满心的期望似的。
“客官,您的红豆糕。总共是二百五十文。”小二来了,送上用油纸细细包好的糕点。我将茶钱付了,便与常问夏一同离开了茶楼。临走前,我看见她瞥了那说书的先生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我本以为常问夏会叫辆马车再请个车夫,不曾想她领着我步行至郊外,走得我汗都出来了,才对我道:“我带你飞回去。”
“哦,飞么?”我语调平静,可天知道心里有多么欢心窃喜跃跃欲试。走过去,我将手搭在她的腰带上,明目张胆地假装羞涩:“我准备好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腰带,又抬头看看我,默默地把我的爪子从她的腰带上丢开……
“呃……”
“你以为你抓得住?”她问,尔后祭出一片小莲叶,抛向虚空。莲叶逐渐延伸展开,长到了将近两米的直径,然后轻飘飘地坠落在草地上。
她走过去,站在莲叶的中央,转身对我招手。我跟过去,与她并排站着,不放心,便盘腿坐下来。这就是御物飞行么?比头回坐飞机还要新鲜一百倍啊一百倍!
她见我坐着,摇了摇头,也坐下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