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卓言打断了秦嘉欣的遐想，“我从一进门就见你两眼发直，好像还在自言自语。”卓言有些不解地看着秦嘉欣，坐到了对面的卡座上。
我刚才自言自语了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秦嘉欣慌忙说道，“没有啊，这不在等你嘛。”
卓言素面朝天。她把头发剪短了，烫成小卷发。秦嘉欣更喜欢她的长发飘飘。卓言与她自己心中的左颜相差甚远。
她也没有穿裙子，一条七分裤、一件雪纺衫，显得很随意。“你剪了头发？”秦嘉欣笑笑，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卓言点了一杯黑咖啡，“这不天越来越热，我想换个发型。你是不是早来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秦嘉欣发现自己有些慌乱，忙低下头抿了口咖啡。自己刚才真自言自语了吗？
低着头，秦嘉欣仍能感到卓言看自己的目光，“你妈妈好些了吗？”她抬起头也看着卓言。
卓言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我妈妈好多了。我姨妈带着她女儿来看我妈妈，我趁机跑出来。我发现，我就不会同别人拉家常，没话说。”
“她们是不是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啊。”秦嘉欣每次回家，七大姑八大姨都会过问她的个人问题。
卓言笑着点点头，“这是我们这个年龄共同的问题。”
秦嘉欣也笑笑，小说中左颜成功出柜，这些不应该是问题。“你还住家里？”为了把心里的左颜驱逐出去，她找出个话题。
“我在单位附近租到个小复式公寓，周一就搬过去住。”卓言并没有邀请自己去她的新家看看。
秦嘉欣有些失望，“我听买你们房子的人说，房子卖了45万，价格还行。”左颜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不知为什么卓言听了这句话后，嘴角微微一撇，带着一丝的嘲讽，“45万真没亏。”
也许卓言是想到了杨思扬。
沉吟了一下，卓言问道，“你同沈慕琛是同学？”
沈慕琛？卓言知道沈慕琛的存在？秦嘉欣略有些诧异地看看卓言，“我们是大学同学。她是个不错的人，就是有时候脾气直。不过，正是因为她的直接，我倒挺喜欢与她交往。”
卓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近，工作中与她打过两次交道。”
秦嘉欣琢磨着卓言的话，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沈慕琛与杨思扬的关系。如果有一天真相被揭开，卓言还会与沈慕琛打交道吗？以自己对卓言的了解，她不会认同感情上很随便的人。
左颜可真得开始喜欢上了御姐。为了让左颜喜欢上御姐，那几天，秦嘉欣写文时苦恼了好几天。
不过，现实中，秦嘉欣用不着担心卓言会同沈慕琛好上，除非猪撞树上了。想到这儿她笑了。
“你笑什么？想什么呢？”卓言有些惊讶的声音再次把秦嘉欣从遐想中唤了回来。
“我笑了吗？”秦嘉欣摇头否认着，“要不一会儿去看电影吧？”她发现，自己就是面对着卓言，脑子里的左颜时不时地冒出来，搅得她心慌意乱。还不如一起去看场电影。
卓言也同意去看电影。她喝着咖啡问道，“看什么片子呢？”
秦嘉欣刚一开口，卓言同时也说话了。结果，两个人异口同声提议，“我们去看《艺术家》吧。” 说完她俩互相看着对方都笑了。
除去吃饭看电影，秦嘉欣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突破她与卓言间的距离。
坐在电影院里，秦嘉欣的注意力也是无法被剧情吸引。有那么一会儿，她恍惚中以为身边坐着左颜。她想拉住这个女人的手。
直等到电影演完，秦嘉欣也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实际。她还是能区分假象与现实间的差别，如果自己去拉卓言的手，接下来的情景会让她俩都尴尬。
从电影院出来，卓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秦嘉欣拒绝了，她想回家。在家里没有人打扰她与假想中的左颜对话。
卓言满眼关切地看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我挺好的。我先走了啊。”秦嘉欣像是逃一样地匆匆转身就走。她要回家，左颜等着她，她的小说等着她。
回到家里，秦嘉欣打开电脑，她必须要安下心来写文。就见文本上有几个黑体字：与假想情人约会。
秦嘉欣有那么几秒钟愣住了，自己今天到底与谁约会了？
☆、惊喜与无奈
“哒哒”的敲门声响起，卓言边说“请进”边从电脑上抬起头。
一身休闲装束的周建华正站在门边笑看着她。“卓言，我什么时候见你，你都在忙啊。”他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卓言知道他是为入会的事情来的。因为有了谢玉涛与沈慕琛这两个人的大力鼎助，卓言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所以她没有去找周建华。
“我这打工的比不了你们做老板的，每天都得干活啊。”她起身用一次性纸杯沏了杯茶，送到周建华面前。
周建华接过杯子时，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着，笑道，“忙得把我都忘了？”
卓言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打起了呵呵，“这不又要到出版的时候，我忙得都把我自己忘了。”她转身坐回到椅子里。
“你忙得理事会入会的事情都不通知我，是不是嫌我给的会费不够高？”周建华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了，分明就带着“问罪”的味道。
卓言只是把入会章程发到周建华的邮箱里，也没有通知他。“哦，我最近走不开，让我们记者去找你，估计是忘了。”哎，她不得不扯个小谎。
“你忘了，我忘不了啊。”周建华喝着茶，眼睛瞟着卓言。“今年我出30万。能不能入选副理事长倒无所谓，我可是奔着年度经济人物来的噢。过些天，你是不是该给我做篇报道？”
去年周建华本来是能当选十大年度经济人物，可最后经过各方面的平衡，又把他拿了下去。据说，周建华对此很有意见。
这些事情卓言无能为力。“5年前你采访过我，5年后的报道必须还得由你这个大总编出手，怎么样？”周建华笑着，露出一排坚实洁白的牙齿。
从第一次见到周建华，卓言就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散着某种诱人的魅力。
采访的事情卓言还是能做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年轻记者。什么时候需要报道，你就通知我。”
“好。”周建华站了起来，“我去老于那里看看，你忙吧。”
卓言也起身相送。“六一儿童节，我忘了给你送花，等你生日的时候一起补上。”走到门口，周建华开起了玩笑。
卓言也笑了。
现在，面对周建华与沈慕琛这两个人，卓言不知道自己该摆出副什么样的面孔。热情了似乎不对劲，冷脸相待又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尤其是那个沈慕琛，卓言就奇怪了，为什么沈慕琛对自己的要求就不能拒绝呢。如果沈慕琛不入会，以后她们也不会再打交道。可没有沈慕琛以及她介绍的谢玉涛，卓言的任务根本完不成。
这还真矛盾。正是因为卓言出乎大家预料地超额完成任务，于总时不时就提到这件事。“我说过吧，你的潜力很大，是你自己不开发利用。”
卓言完成近120万，超过了于总与李主任。而且，理事会一名理事长两名副理事长都是她的客户，这也引来些非议。
“还是美女好办事啊。现在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美女感兴趣。”李主任这种泛着酸味的话卓言不止一次听到。
李主任是担心卓言抢走他的副社长位置。
下周二将举行副社长竞聘会，周五的时候，老于又把卓言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准备啊。”她就是一个陪衬，不需要做准备吧。
“你这是什么话，到时候要上台发言的。把你的竞聘报告拿来我先替你把把关。”
卓言摇头，最近几天都在忙着审稿，竞聘报告她还没有写。
老于不满地叹息道，“这倒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四平八稳的还想不想竞聘啊？”
卓言有心再摇摇头，怕被老于当成扶不上墙的死狗。“我周六日准备吧。”
“光做准备不行，你没再活动活动？”老于探寻的目光扫视着卓言。
杂志社隶属省财政厅，副社长属于副处级别。所谓的竞聘会其实就是走个过场，人事任命更多是暗箱操作。
卓言自然明白 “活动活动”的意思，这次她很果断地摇摇头。她没精力也没能力“活动”。光就是拉到沈慕琛他们几位客户，她都愁得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些人情。
“哎，你怎么就没有前瞻性地眼光呢，过几年我退休了，你就是最佳的接班人。机不可失啊。”看着替自己着急地老于，卓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一切顺其自然吧。”
周六，卓言把竞聘演讲稿写好后，一个人站在新租的房子窗前，无聊地看着窗外。
过去，同杨思扬生活在一起，家里也常常是她一个人，可从没感到过孤寂。此刻，心里空落得让她发慌。
转过身打量着这个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新家，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寄居的客人，这里不是常规意义的家。
租上房子后，卓言重又精心布置一番，还添置了些生活用品，整个家看上去温馨舒适。她清楚，心里这份飘零的感觉与是否租房没有多少关系，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心无从寄托无所归属。
不知道自己将在这里住多久。现在卓言不可能也不敢去畅想未来。也许压根就无需幻想，她的未来不用垫起脚跟就能看到：一个人孤寂终身。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让她失望。与杨思扬缘起于感动，结束于谎言。现在，在杨思扬眼里自己已经是那抹蚊子血；对卓言来说杨思扬也就是一粒饭黏子。
那天从秦嘉欣嘴里知道房子卖了45万后，卓言心里一阵冷笑：有些人在金钱面前，连骨头都暴露了出来。
周日，卓言回了妈妈家。
卓言给妈妈家里雇了个保姆。周日保姆休息。
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