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更糊涂了,他愕然说道:“大队人马?夫人以为,敌人还会派出伏兵前来对付将军?”
母宛摇了摇头,她慢慢地转向曾秀,见众人隔得远,便低低地说道:“不是对付将军,是对付我……”停顿了一会,冯宛淡淡说道:“以卫将军之能,当世之人,少有能把他困住的对手。我担心,他是中了里应外合之计。”
曾秀有点明白了,他脸色微变,专注地倾听着冯宛说下去。
“我要是新帝,必然会想着,如何把卫将军这样的人才控于掌中。而要控制他,首先就要全歼隶属于他,只忠于他一人的八千亲兵。因为普天下人的都知道,卫将军的八千亲卫中, 有六千亲卫,是他故国人马。那此来自故国的将士,身经百战,对他又忠心耿耿,实是他的底牌。没有了亲兵的卫子扬,只会是折了翼的鹰,瞎了眼的虎。他最是厉害,也只是一个将才,要杀要用,尽在上位者一言当中。”
她说到这里,曾秀完全明白了,他低叫一声,惊道:“夫人的意思是,将军如今被伏,是狸下与反贼们勾结好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全歼将军的亲卫,彻底剪除他的羽翼?”
见冯宛点头,曾秀又道:“那把将军被围的消息透露给夫人的人,也是想拿住大人,好令得将军放弃无谓的抵抗?”
“也许。”冯宛轻应一声,她看着都城方向,喃喃说道:“我就是想知道,我的猜侧正确与否。”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这时,一个游侠低叫道:“大兄,大人,前方来人了。”
冯宛抬头,远方,只见得苍茫一片丶隐隐有黄尘高举。把耳朵伏在地上,却哪里听得到什么马蹄声?如果是大队人马,应该地面前被震动了的。
见到冯宛贴地听来,那游侠道:“那些人定是在马蹄上包了布,因此地面不曾震动。不过小人眼力向来出众,大人,对方离我们不过二十里远,看那烟尘,来人少说也有几百上千的。他们是朝三阴峡方向而来。”
慢慢的,前方的媾尘越来越多,越采越清晰。
一亦钟后,弥漫如长龙的灰尘,充斥了冯宛的视野。曾秀见状,低声说道:“对方人马约一千之数。”
冯宛点羌
那一千人还在靠近,还在靠返……,
又过了一会,他们终于出现在冯宛的视野中。不过,这队人马在离冯宛四五要外停子下来。
见到一些斥侯跳下马查看,另一个游侠儿笑道:“好家伙,我们把行踪一打扫,这些人便糊涂了。”
曾秀也是一笑,他转头看向冯宛。
见到冯宛脸色微变,曾秀问道:“大人?”
冯宛抬头看向他,慢慢的,她哑声一笑,道:“没有想到,竟然都给我猜中了。”
曾秀一怔,马上明白过来,是啊,要不是冲着大人过来,他们怎么会直奔三阴峡?要不是想着对付大人,他们怎么会见到行踪被清理,便踌躇起来?
就在这时,冯宛的命令声突然传来,“通令下去,无论何种情况,所有人一律不许吭声。如有违者,当场格杀!”
她转过头,目光沉凝地看着曾秀,颤声道:“阿秀,我们人少,时间又紧,可没有精力与这些人纠缠。你把我的话转给陈管事和里护卫长,明白告诉他们,任何人胆敢发出声响,那就是想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传给对方,必是内奸无疑,一定要当场格杀”
这时曾秀已经明白,冯宛还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出了城,又埋伏在这里,只是为了证明她自己的猜刻。得到她的命令,对上她紧张焦虑的面容,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夫人放心。”说罢,他猫着腰,闪身离去。
曾秀一走,冯宛便似疲惫非常,她向后一倚,软软地靠在石头上,闭目寻思起来。
不过一竟钟,曾秀回来了,他朝着冯宛点了头。
冯宛对上他洲毅的表情,心下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又寻思起来。
这时,前方的队伍终于动了。
那队伍走了半里后,见前方出现了一条岔道,那条岔道,是通往卫子扬被围处的一条近路。那队伍犹豫了一阵后,最终兵分两路,三股人踏入了岔道,剩下的二股,继续向三阴峡赶来。
很快的,那二股人便进入了三阴峡。在进入峡谷时,他们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将领,还交头接耳了一会。
不过,他们也只是警惕着,却没有一人想到,冯宛会停留在这里冫本来也是,她的当务之急是赶着前去相救卫子扬,根本没有必要这里设伏。
很快的,那二股人马便卷着烟尘,渐渐消失在峡谷尽头。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曾秀低声问道:“夫人,我们下面该当如何?“冯宛望着那些人渐不可见的背影,低声说道:“等他们再走远些再行动。”说到这里,她暗暗想道:新帝的性子,本不善忍。可这一次,他为了让子扬松懈,硬是广纳美男美女,还设了什么南北两宫。可见他为了这一次的计划月,是下了大功夫的。这一千人出来时,多半是被下了死命令,非要逮到我不可。现在他们找不到我的踪影,只能盲目的四下寻找。我只要行动得迅速,至少今天内,不必担心这一千人回过头来给我一击。
想到这里,她回过头来,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第198章 功成
命令一下,冯宛一行人络择从山腰间爬下只阀纵马向都城驶去。
众人这般大张旗鼓地前来,却什么事也没有干!只是躲在草丛中呆了一阵,便又赶回去。这一下!便是曾秀,也摸不清冯宛打的是什么算盘。
队伍来时匆匆,去的时候却是慢慢而行,在众汉子时不时盯来的目光中,冯宛却出奇的沉默着。
曾秀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夫人,刚才有几个人形状有异,不过都被我们及时制止。”
果然有内奸,冯宛抬起头来,她淡淡说道:“把那些人悄悄杀了。”
曾秀一怔,好一会他才低声提醒,“夫人,他们都是卫将军的亲卫。”
冯宛回过头来,她看了曾秀一会,点了点头,道:“也是。趁他们不注意,全部控制下来,嘴里塞上布条,放在我那几辆马车里。”
“是。”
“不可掉以轻心,告诉陈管事和里护卫长,今天晚上,如有任何人有异状,可当场格杀。同时,不许任何人擅自离队!”
“是。”
离城十里时,冯宛突然命令道:“停下来。”
众骑停步,这时的吗宛,却侧过头,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太阳。
慢慢的,她回过头来,望着众人,她的目光明澈之极。
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冯宛徐徐说道:“你们分成四队,前往东南西北四门。”她顿了顿!沉沉说道:“一到目的地,你们便前去山林中打柴,记着在戌时二别,我要看到整个都城,东南西北四大城门,都被大火包围。”
壮士们惊住了。
一时之间,他们面面相觑,直过了好一会,曾秀才低叹道:“妙,妙计!”
前因后果,只有他明白,此刻,也只有他听懂了冯宛的计戈。
冯宛微微一笑,目光从曾秀的身上移开,她声音一提,极为严厉地喝道:“切记,我们乃秘密行事!不可惊动他人。而且,不管走到哪里,你们二十人一组,任何一人都不可擅自离队,如有人有这升意图,其余之人,可以当场格杀,可有明白?”
众人一凛,不由齐声应道:“是。”
“去吧。”
“是。”
看着壮士们分成四队,一一离去,曾秀走到冯宛身后。冯宛头也不回,低声说道:“我就在这里吧。”
“愿与夫人在一起。”
冯宛点头。
天空,最后一搂残阳,完全陷入了地平线,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渐渐的,黑色的夜幕笼罩在天地间。
夏天的白昼总是很长,从太阳落山,到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用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当天空完全暗下来时,戌时到了。
这一个半时辰中,吗宛一直安静的坐在马车里!而马车,则是掩藏在树林中,看到壮汉们用她放在马车中的刀斧锯子之类地砍下一狠狠树枝,看到他们用她准备好的易燃物堆在树枝下,看到树枝渐渐的堆成了山,她一直动也不动。
腿边,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成功与否,尽在这一举,她心里实在紧张。
时间过得奇慢又奇快。
曾秀这时已经非常忙碌,眼看天黑了,他便指挥着众人,把放在隐密处的柴火堆到了城门外。
当一切准备妥当时,戌时二刻也到了。
冯宛朝曾秀看去。
这时的曾秀,手举着火把,他右手举举扬起,嘴里清喝道:“点火一一”
喝声一落,他手中的火把,哗地一声呈弧形抛出,准确地落在柴堆上。
随着那柴堆腾地一声燃烧起来,每隔百步处的一个火堆前的壮士也动了,他们同时点燃火把,然后用火把点燃了柴堆。
几乎是一瞬时,一堆又一堆的焰火燃烧起来。起先,那焰火还只是星星几点,到得后来,那焰火越来越旺,越来越旺,通红的火焰伴随着滚滚浓烟!舟舟升上了天空。
这是黑夜,天空被云罩着,没有月光也无星光!这红艳艳的火焰,在黑暗中直是说不出的明亮!说不出的扎眼。
转眼间,冯宛清楚地看到,远处也燃起了腾腾火焰,同时,城中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叫喊声。
那些人,越来越靠近城门了,可惜,城门刚吱呀呀打开一角,却又立刻关紧。饶是如此,一股浓烟伴随着灼人的火焰,还是差点把那个城门卫的头发给烧着。
冯宛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四周腾腾而起的火焰!不过一刻钟,整个城,四五十道通红的焰火,便点亮了整个夜空。
站在她这个角度看去,此刻的都城,便似被烈火给整个包围了。城门外便烧着烈焰,里面的人无法出来,也就无法弄清状况。这种糊里糊涂的感觉!最让人慌乱了,冯宛都可以听到都城里面然见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哭喊声。
曾秀还在指挥着众人打柴,他忙碌了一阵后,转眼看到站在角落处,衣袄飘飞,安静得冷漠的冯宛,不由大步向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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