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花开院鲤伴,男,今年八岁,目测属性依然为人类。
事情起源于一只受了重伤误闯进花开院家院子的小狐狸。起初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经过允许这只妖怪能够闯进来,但父亲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天狐。它们是妖怪却又不是普通妖怪,只因为他们的力量不是邪恶的妖力,而是类似于阴阳师灵力那样的。
说了那么多,其实上面那些都不用太在意,最重要的事情是当我抱起那只狐狸把手放到它的伤口想着要赶快治疗的时候,我的掌心突然冒出了一团金色近乎于透明的光芒,然后等到光芒消失,那只狐狸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
我有点恐慌,于是急急忙忙跑去找父亲,当然把那只狐狸也一起带去了。
原本以为父亲会很惊讶,可是没想到父亲只是微微一愣,然后便摸着我的头发说不用害怕,这是正常的……
为什么会正常?
父亲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我弄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原来鲤伴继承了樱姬的力量啊……”
樱姬?那是谁?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总感觉……很亲切。
于是我有些好奇地问了出来。
父亲微微一笑,把我抱到外廊上坐下,指着庭院里美丽的八重樱轻声道:“那是一个像樱花一般美丽的女子,也是最爱鲤伴的母亲。”
母亲?我愣了,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从小到大,我就只有一个同时担任了父母双方身份照顾我的父亲,以及一个倒贴过来试图让我改姓的自、称(请读重音)父亲的臭老头,然后这个臭老头还对我父亲有着不可告人的企图,虽然在我的努力下从来没实现过——对于这一点,我很自豪。
但是现在听到父亲这么说,我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总觉得经过今天,我一直以来的认知会彻底颠覆……
(4)
我是有些难过的鲤伴,十岁,目测……不用目测都知道我的属性已经变成了半妖。
虽然说两年前就已经听父亲说了全部事情,包括母亲难产,生下我后身体虚弱无法照顾,只能无奈地把我交给父亲,又因为很多原因,必须留在父亲身边直到我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为止,但是我依然嘴硬地认为自己是父亲的孩子,因为你看,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妖怪的特征不是?
可是两年后的现在,现实给了我最沉重的打击……
我那跟父亲一样又长又黑虽然带点小卷的柔顺黑发啊嘤嘤~变成跟臭老头一样的冲天发了岂可修!
这完全不符合我的美学QAQ
原来我真的叫奴良鲤伴,原来花开院这个姓完全起源于一件乌龙事情……我伤心了……
……
“我伤心了哟,鲤伴。”
咦?
父亲坐到我身前,眼神很忧郁,“原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鲤伴就不把我当父亲了,我很伤心呢……”
父亲转过头去,拿着小手绢拭眼泪。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罪恶感。我在干什么啊,竟然让最最喜欢的父亲难过了?!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我我我……”这种紧要关头,我竟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鲤伴真的很介意这件事吗?”父亲问。
“不,我不是很介意,真的!”我连忙回答。
“难道变成了妖怪鲤伴就要与父亲成为敌人了吗?”
“怎么可能?!”
“那鲤伴还会认我这个父亲吗?”
“当然!”这种事情考虑都不需要。
“既然这样,那其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父亲笑得很温柔,我微微一愣,然后突然间明白了。就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纠结那么长时间?
“父亲,我错了!”知错就改,从来就是我的特色。
父亲向一直以来那样,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乖孩子。”
“那我呢,鲤伴该叫我什么?”臭老头又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期待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看他,然后嘴角慢慢向两边翘,我知道自己的笑容绝对很乖巧,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但是……
“老头。”
“…………”
哼,才不会就这样便宜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感觉……说不出来,大家觉得怎么样,遣词用句会不会很奇怪?
新坑:《24小时日常'黑子的篮球+无头骑士DRRR'》
我三心二意,我两手都想抓两手都想硬,我有罪……
☆、42第四十章
“唔哼……”
床上黑金色头发的男人闷哼一声;从黑沉的睡梦中慢慢清醒过来。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奴良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艰难地掀开被窝坐起来。这种熟悉到令人**的痛感……啧;自从鲤伴那臭小子体内的妖力觉醒之后,每天早上都要这么来一次!
唰——
房门被有些粗暴地拉开。
“鲤伴你这样可是会吵醒小奴良的哦;轻一点……”
“没事的啦父亲,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来看;那老头绝对是已经起床了。”
寂静的空间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清泠声音和一个孩童的稚嫩嗓音;并且越来越接近。
阴阳师低声嗔怪了身旁才堪堪到他腰身高的孩童一句,换来后者撇着嘴角的轻哼。
撩开帘子走进去;他看着坐在床上撑着额头的男人;眉眼弯弯;“啊啦;小奴良已经醒了么;正好,趁热把这碗汤喝了。”
“是很补的银耳红枣汤哦~”黑色头发的鲤伴从阴阳师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看似很关心地对奴良竖了竖大拇指,“清热补血,益气养颜,是我亲自提议父亲煮给你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他现在是妖怪的模样,自从十岁那年身体里的妖力暴走之后,他的妖力一直就没有稳定过,时常会在人类和妖怪两种姿态间来回切换,而且身体也不见再长大,这种无奈的状况,让他和身边的人花了不少时间才习惯过来。
“……臭小子,杀了你哦。”奴良脸色一黑,龇牙咧嘴地威胁道。
“哎呀呀,我好害怕~”鲤伴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一转身躲到阴阳师身后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奴良的脸更黑了。
“嘛嘛。”阴阳师很自然地用手摸了摸小的那个的脑袋,又用眼神安抚了一阵正在生闷气的大的那个。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这两父子还是一见面就斗鸡眼似的对上呢,害他竟然不自愿地习惯了当他们之间的润滑油,这可真是……唉~
奴良再次狠狠瞪了鲤伴一眼,颇有些郁闷地抱怨,“是说秀元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身上的这个什么破引导阵解除啊,每天早上每天早上的烦死了。”
阴阳师还没说话,倒是鲤伴先开口了。他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块小手绢,煞有介事地擦着眼角,“难道你想让我这么弱小的身体来承受那股强大妖力的反噬吗?你好狠心……你说是不是啊,父亲?”后半句话问的是秀元,而且他还顺势投入对方怀里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你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啊臭小子,好歹给老子挤几滴眼泪出来看看!”奴良怒摔。
“啧,又被你看穿了。”鲤伴耷拉着眼皮,毫不在乎地随手扔了那条用来作秀的手绢。
“……###”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臭小子生下来就是存心来膈应他的,绝对是!
叩、叩、叩。
敲门声有规律地响了三下,负责照顾鲤伴起居的随侍九十九抱着一团白白的东西进来。
“咦,这不是小白?”鲤伴眼尖地认出了九十九怀里的东西,“它怎么了?”对于这只被他救活的天狐,他还是有点感情的。
九十九伏□体请罪,“请原谅,鲤伴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醒来,小的突然发现这小东西竟然没有了气息,这真的……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是好好的。”
“有发现什么伤口吗?”鲤伴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年纪小小,却依然有种不可违抗的凛然气势。
“不,非但没有,而且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从各方面来看,它简直健康的可以,除了没有了气息。”
“这可就奇怪了……”阴阳师颇为好奇地蹲□子,伸出纤长的手指想要探一探小狐狸的颈部,谁知道才刚靠近,就变故突起!
“唔……”阴阳师因为手指上突如其来的刺痛闷哼了一声。
明明前一刻还没有丝毫气息,可是现在却睁大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他的手指!
“还不快放开父亲,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畜生!”鲤伴手心凝聚了一团妖力,想要扔出去迫使小狐狸放开,却又怕控制不好一不小心伤到了秀元,当真着急万分。早知道这样,那他一开始就不会救它了,省得留它到现在来伤害父亲!
“等一下!”
出乎意料的,阴阳师却在这时候出声制止了鲤伴。
奴良淬金色的眸子一眯,凑过去一同细细地观察起这只小狐狸来。
“你发现了什么?”凭他对秀元的了解,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方并不是来不及移开手,而是故意让自己被咬住的,所以他才没有像臭小子那样大惊小怪。哼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吧,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点儿,老子跟秀元相处的时间可比你这个小屁孩多多了!
阴阳师没有答话,而是仔细地打量咬着他手指不放的小狐狸。看得出来,小家伙并非是突然间凶性大发而袭击他的,反而像是肚子饿了,因为它正在吮着自己手指间流出来的血丝。
过了半晌,也许是填饱肚子了,纯白色的小狐狸用它极为剔透的红色眼睛感激地看了眼面前这个俊秀的年轻男子,然后伸出舌头,在刚才被它咬破的地方舔了舔。
伤口本来就不大,所以那一丁点儿血马上就止住了。阴阳师看它结束了进食,就托着它的前肢将它抱了起来平举到眼前,“好了,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
从刚才的一番举动来看,这只小狐狸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