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坐在床上看着凌珺珂的方向,不知道是布局的原因,还是因为房间里突然放了沙发变得拥挤了一点,叶忱觉得怪怪的,但是却不是讨厌的感觉。凌珺珂随意地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好像可以和头脑中的某个画面重合,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嗡嗡……嗡嗡……”
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韩夏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去看正在充电的手机,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小夏,是我的手机,穆生来短信让我们关好窗,说晚上有大雨”,韩妈妈看完短信,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你在等谁的电话吗?”
“没有……”
“穆生今天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都没接到吧,他可能担心,所以问了我两次,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没关系的,妈妈你回了,他就知道我没事了。”
韩夏的手机界面停留在凌珺珂的手机号码上,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韩夏快要觉得凌珺珂是故意躲着自己了,但凌珺珂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
收到韩妈妈的回复,穆生放下手机,坐了一会,再拿起,解锁后看见屏幕上的时间,还是放弃了,握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哥,现在可以进去了,老大在等你。”
穆生点头,站起身,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实木茶几上摆着茶具,这是对酷爱中国茶艺的文森的招待,人走茶凉,虚玩了一把高雅,血豹老大还是更习惯洋酒洋烟的口感。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穆生站在血豹老大面前。
“穆生,过来坐。”
穆生没说话,在血豹老大右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两个手指林启玻璃杯灌了口酒,血豹老大的表情从容,心情似乎不错,“和文森的合作谈得差不多了,因为是在这种时候把他从黑蟒手里救过来,我们占了优势,谈条件也是以我们为先,我们要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
“老大有什么计划?”
血豹的老大不急着回答,先上下打量了穆生,“要派人跟随文森去一趟泰国,人选问题,我还在考虑。”
穆生察觉到放在身上的一道目光,心里也在思考。文森既然是穆生带回来的,穆生也在文森面前混了个脸熟,好像理应由穆生接手下面的任务,但是血豹老大不直接下命令,而是这样试探穆生的口风,又是为什么?再从穆生本身来说,并不情愿接下这次要远行的任务。
血豹老大抬眼向右边看了看,“穆生,你没有要说的话吗?”
“老大,让雷彬去吧。”
血豹老大吸住雪茄,眯起眼睛看穆生,“为什么不推荐你自己?”
“都是替老大做事,谁去都一样,我看雷彬好像很希望得到这次机会,如果老大也看好他的话,我是没关系。”
血豹老大不说话,在揣测穆生的用意,如果知道是因为雷彬而让自己被怀疑,穆生这样说这样做也不失为一个策略,而且做得少就错得少,又让雷彬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在国内,穆生如果是这样想的,血豹老大反而不能如穆生所愿。
“去泰国的事情暂时不急着决定,文森启程回泰国的日期还没确定,你先好好给我解释另外一件事情”,血豹老大拿出韩夏的照片放在穆生面前,观察穆生的表情,“这是星耀的家庭教师,你认识吧?”
穆生不否认,只是盯着照片上韩夏的笑容出神。血豹老大接着往下说,“前段日子一直没时间问你,今天要搞搞清楚了。之前你调查说这个女人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背景,正好那天迷了路找到别墅去,正好星耀那么喜欢她,正好就让她作为家庭教师留了下来,问题是一个这样的女人,身上不仅有跟踪器,还能带着警察找到7号工厂去,你跟我说她是一个普通人?!”
“她确实是……”
穆生还没说完,站起来的血豹老大一掌掴在穆生脸上,“有这么多证据,你还在偏袒她,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两个是没有关系的吗?星耀母子对我来说的重要性,你跟在我身边六年,你会不知道吗?”
穆生错了错下颚,“大哥,以你的身份,为什么会喜欢上善良平凡的大嫂,你想过吗?”
血豹老大握紧了拳头,“你是在告诉我,这个女人能和你大嫂相比吗?!”
穆生看着茶几上的照片,“大哥,她不能和大嫂相比,我也不能和大哥相比,只是我愿意像大哥对大嫂那样,保护她。”
血豹老大低头看着穆生,“你真的要为了她……”
“那并不代表我会背叛老大,因为她既不是我们道上的对头,也不是警察,她就是一个平常人,跟踪器,出现在7号工厂,那都是因为她被人利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大哥可以派任何人去查个仔细,但是希望大哥在查清楚之前不要伤害她。”
把穆生的话听了进去,血豹老大撑着腰,呼了两口气,“感情,任何时候都是拖累。”
“那么,大哥后悔过吗?”
良久的沉默,酒瓶碰着杯口的声音,“后悔,这是我做过唯一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
穆生有点惊讶,抬头看过去,血豹老大也看了穆生一眼,“当大哥的提醒你,你要是为了她好,就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你嫂子,过得并不幸福。”
穆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使是像血豹老大这样有钱有势,生里来,死里去,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不怕的男人,在一段真挚的感情里,也因为愧疚感,过得很累,很苦。
作者有话要说: 6月底和7月初会忙
☆、擦肩
身体逐渐康复的叶忱总是醒得很早,好像延续了以前的生物钟,晚睡早起,即使无所事事闲着也有很规律的作息。
叶忱拉下被子,让视线可以看到睡在床边沙发上的凌珺珂。凌珺珂还没醒,叶忱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看,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连叶忱自己都没察觉到这里面有一份贪恋。
凌珺珂今天有安排,所以设置了闹钟,并且因为警察的职业特性,一响铃,凌珺珂就醒了并起床,第一眼就是去看叶忱,意外地发现叶忱也在看自己,凌珺珂笑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凌珺珂毫无预兆地看过来,本来单方面看着凌珺珂的叶忱愣了愣,看着凌珺珂捋顺长发,叶忱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张模糊的脸,更慵懒,动作更随意,和凌珺珂的气质不一样,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
“你还喜欢赖床吗?” 凌珺珂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叶忱面前,“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发呆?不起来吗?我去准备早餐,上午要回一趟局里,可能下午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
回过神的叶忱点点头,看着凌珺珂走出房间的背影,摸了摸额头。
“小夏,赶快出来吃早餐,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马上就好。”
韩夏在房间换好衣服,拿上包包,拔掉手机充电器,发现手机上除收到两条垃圾短信以外没有其他信息,韩夏顿了顿,握着手机坐到餐桌上。
正喝着粥,韩妈妈端出一个白色碟子,上面摆着切片面包,放到了韩夏面前。
“光喝粥容易饿,搭配着面包吃,来不及的话,就用保鲜袋装上两三片。”
韩夏放下勺子,呆呆地看了一会,拿起碟子旁边的保鲜袋,装了三片面包在里面。
韩妈妈盛了咸菜出来,看看韩夏,“已经晚了吗?不能吃完再去?那我用保鲜盒给你带点粥。”
“不用了,妈妈”,韩夏叫住要去忙活的韩妈妈,“我带上牛奶,路上再吃,晚上回来一起吃饭,我去上班了,拜拜!”
韩妈妈跟着韩夏到门口,“早高峰车多人多,小心一点!”
韩夏站在公交站台,左手拎着装有面包的袋子,右手把牛奶放进包里,拿出手机,找到凌珺珂的电话号码。
“嗡嗡……嗡嗡……”
擦干净脸,从浴室出来的叶忱正要去厨房找凌珺珂,听见了房间里传出的声音,看了看,“珺珂,你的电话在响。”
凌珺珂正在尝试煎荷包蛋,试了才知道不是件容易事,可是凌警官不是一个遇见困难就轻易罢休的人,即使对象只是无辜的鸡蛋。
“忱,你帮我看看是谁?”
叶忱拿起手机走向厨房,“没有名字,你要接吗?”
叶忱走过来,凌珺珂马上关了火,不想手忙脚乱的样子和面目全非的鸡蛋被叶忱看到,装作着急接电话掩饰煎蛋失败的不自然。
“给我吧,你先吃早餐,牛奶已经帮你倒好了,面包不够我再烤,果酱就在桌上,自己按口味加。”
凌珺珂一边嘱咐叶忱一边扫了眼来电,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听见声音的韩夏攥紧了手机,“喂,凌警官吗?”
“恩,我是凌珺珂”,凌珺珂把厨房台面上的蛋壳统统丢进垃圾桶,“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夏开始激动,但是尽量保证表述清楚,“凌警官,我是韩夏,那天晚上求你去山上工厂救人,你还记得吗?”
打开水龙头洗手的凌珺珂一时间僵住,放任水哗哗地流走。
“凌警官,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我要你救的人,那天之后,知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在哪里?我一直在找她,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凌珺珂关掉水龙头,靠着橱柜,看向坐在餐桌边的叶忱,嘴唇动了动,没吐出一个字。
“凌警官,凌警官,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韩夏却是十分焦急,很怕断了这条线索。
“我现在正在忙,有空我再给你电话,就这样。”
逃避似地挂断了电话,凌珺珂呼出一口气,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做了,只不过是有人在找叶忱,怎么会这么无措?
韩夏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心像被一盆冷水淋了个透彻,强烈迫切的询问和冷淡无谓的回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谁的电话?” 看凌珺珂一个人在厨房待了很久,脸色也变得不好,有话想问的叶忱开口叫凌珺珂,“又是你们那个局长来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