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有看到啊,昨晚上在屋顶。我记得展护卫那时不是和他一起么?难道你没把长兴带下来?”听到展昭这么说,赵虎觉得很是奇怪。如果自己昨天没记错的话,庞统好像打到一半就跑了,最后出现在屋顶上的人应该就是展昭和长兴了吧,他怎么反倒问自己哩?
“当时我急着和大人汇报情况,就没有带他下来。”展昭摇了摇头,没说自己当时觉得长兴有些失落,拒绝自己的帮助,只是讲了有关公务的事。
“啥?难道长兴现在还在屋顶上?”惊讶展昭为了公务竟然忘记兄弟,想到柳长兴一晚上都在屋顶上肯定冻死了,赵虎急哄哄的跑出大堂,打算拿个梯子赶紧爬上去救人,结果刚迈一步,就被展昭给拉住了。
“没有,赵大哥,长兴不在屋顶。”阻止了赵虎想要招呼人搬梯子的举动,展昭平静的表情变得有些沮丧。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明明上一刻还因为长兴和庞统打得难解难分,下一刻就因为长兴对自己的拒绝闪躲起来。现在才火急火燎的找人……唉!就在他自我埋怨的时候,开封府的大堂迎来了一只睡醒了的耗子,而他的身后,正跟着展昭朝思暮想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的家伙。
“臭猫,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白玉堂闲适的迈着步子,进了开封府的大堂。瞧着站在边上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展昭,白玉堂往旁边一闪,露出了身后的人。
“长兴,你怎么和白兄弟在一块?刚才展护卫和我还找你呢!”瞧着展昭有些自责的样子,赵虎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呢,就看到白玉堂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而更加让人没想到的,他后面跟着的竟然是他俩刚才话里面的柳长兴。只不过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怎么看着让人别扭呢?
“长兴?”听到这个名字,展昭马上就抬起头来,然后就看见昨晚那个在屋顶上消失的人皱着一张脸,朝自己走过来。不爽的心情,让人即使离着四五尺都能感受到。这是有人为难他么?眼神转向白玉堂,展昭的眸子中带了询问。
“不要看我,我也是好心。”接触到展昭的眼神,白玉堂立即摆手撇清关系。“我只是瞧着昨晚上他一个人在屋顶,好心把他带下来而已。可没想到刚刚带他下来,这家伙就在我怀里睡着了。你也知道我是多嫌弃他们那屋子,所以就直接把他搬到我的房间了,我还十分义气的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他睡,自己睡在桌子边的小榻上!”白玉堂一脸诚挚的表情让人完全抓不到他的把柄,如果没有柳长兴在一边控诉的话。
“你那叫一晚上都睡床啊!那我早上在床边看到的是个死人?”揉了揉被压得有些麻痹的胳膊,柳长兴一个趔趄摔倒在展昭怀里。
“难道白玉堂昨晚上和你睡在一起?”轻轻的把他扶到大堂侧面的椅子上坐下,展昭仔细的检查着柳长兴的手臂,发现只是血液不畅,导致肢体麻痹而已。但他还是很细致的将手握在麻痹处,输入内力,缓解柳长兴的不适。而习惯了的展昭这样举动的柳长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一般看着的赵虎挠了挠头,第一次知道内力原来还可以这样用。
“才没有!谁会跟这个家伙睡在一起啊!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这家伙在床边,用整条被子把自己包起来,跟个蚯蚓一样。我要下床找点吃的,他没睡醒不让,不仅把我又重新的拽回了床上,还点了我的哑穴,直到自己睡饱了才把我放开。”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白玉堂,柳长兴恨不得把他身上盯出个洞来,要不就把他定住,让他也尝尝这身体麻痹的滋味。
“哎哎哎,柳长兴,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昨晚上可是我白五爷把你从屋顶上救下来的!要不然,你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安全的到达地面么?不摔死也半残好不好?还有,昨晚上床也是给你睡的,只不过那小榻根本不适合白五爷这么高挑的人,才到床上去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容忍你这个满身酒气的家伙睡在我身边?你倒是睡得舒服,四仰八叉的占据着床的大部分,我白五爷不稀得计较,好人做到底才蹭个床边,你今天还在这里嫌弃我!有没有良心啊!”
本来看到柳长兴享受着展昭如此贴心的服务,白玉堂就感到刺眼。如今被他这么一戳,更是快要气的爆炸!不提自己的初心是什么,自己对这柳长兴已经做得是很到位了,没让他在自己这受委屈,还让醉酒的他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至于今早上嘛,完全就是不想某只臭猫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变了脸色。要不然做了这么多却没有好戏看,那多无聊啊!
“你!”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做好事的话你会不做到底?这样的好心明显就是看自己出丑的心啊!
“长兴,包大人正在后衙等你回报呢!”阻止了柳长兴将要出口的话,展昭梳理完他的四肢之后就站在了两人的中间,显然不想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有所争吵。
“好吧,展大哥,我现在就去。不过,这家伙,你一定要好好修理!耗子不打,上房揭瓦!”瞧着展昭维护的模样,柳长兴也只得恨恨的咬牙先走了。不过他没吃饭,脑子根本就不会转,他以为展昭是在帮白玉堂讲话,却没有看到他明显站得就距离自己比较近,而手势阻拦的也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白玉堂。此时的柳长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也就注定了展昭这位仁兄,以后追妻的情路那是相当坎坷。不为别的,只为他表达的太过含蓄,含蓄到让人听不懂的地步。
“你是说太后身边的承御雨墨是寇珠的妹妹?”听了柳长兴带回来的消息,包拯感到十分诧异。那个雨墨他在南清宫见过,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寇珠死了也将近三十年了,什么妹妹会是这么年轻呢?
“是,听雨墨姑娘自己和陈林总管的对话,好像是她出生的比较晚,只是听父母说过寇珠的事,并没有寇珠的人,父母死后,才打算进宫找姐姐。”当初柳长兴对这姐妹俩的年纪也有些好奇,但是转念一想,没有人规定平民就不能老来得女、老蚌生珠,这姐妹的年龄差距大,也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她是说自己手里有证据么?”抓住重点,包拯让柳长兴一次次的回顾当时的记忆,期盼着从其中能找出突破点,让自己的办案多一个方向。
“这……”回忆着当时自己听到的话,柳长兴并不敢确定。“雨墨姑娘只是说自己知道了真相,并且潜伏在太后的身边希望可以报复,但并没有说是否有证据可以证明。”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柳捕快了。”捋了捋胡子,包拯点点头,对柳长兴此次的收获,表示十分的满意。他赞赏了柳长兴几句,随后就摆摆手让他先出去了,而当柳长兴刚刚关上房门,从包拯身后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穿着文人服饰的老头,要是柳长兴在这,一定会惊讶的问,为什么刚才公孙先生没有出来!
“希仁,现在该怎么办?”坐在一边待客的椅子上,公孙策看起来有一点点的疲惫,没有了平时的闲雅,倒是多了分随意。
“我认为应该先把刘太后身边的人排查一遍。以刘太后的心计,不可能会用一个和自己有仇的人。所以,这雨墨肯定是用什么方法瞒住了自己的出身,让刘太后可以放心的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一想,当年伺候刘太后的人,也很可能也换了个身份继续活在世间,只是我们不清楚而已。虽然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但能参与进这种事的人,应该也不是那种甘心被过河拆桥的,我们可以从这些人的手里,找找线索……”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包拯把自己的思路和公孙策说了一下,眼神望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文书资料,要全部的找来,可是很困难啊!”靠在椅子背上,公孙策在心中默默的算着三十几年前在刘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尤其是可能参与到李宸妃接生环节的人,除了几个宫女之外就是四个接生嬷嬷,虽然不到十个人,但查起来却并不简单。
“这还要看公孙先生啊!”包拯从椅子上起来,拿起自己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走过去轻轻的放在公孙策手里,比皮肤还要黝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宠溺的笑。
☆、第六十七章
“哎呦,这是干什么呢!这一摞摞的文书,都是从哪儿搬来的?”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开封府的后堂中出现了个穿着白色锦袍的年轻人。他头戴金冠,腰垂香囊玉佩,手上还把玩着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走过来,看着在后堂中来回穿梭、翻阅着一本本类似于记录的人们,有一些好奇。不用多想,此人正是专门来找柳长兴刷存在感的庞昱。
昨晚上见大哥庞统那么晚回到府里,庞昱就十分好奇的迎了上去,想要问问原因。可是看着那面容含笑的脸,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出。最后用家法威胁给大哥赶车的家仆才知道,原来载兴而归的家伙昨晚是去了开封府。至于这到了开封府见谁会如此高兴?在庞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柳长兴。大哥又趁着自己不在,到长兴那里刷存在感!
在陈州的时候,庞昱就从日常相处的时候明白到自己对柳长兴的感觉并不一般,说是友人,但远远的超过了那种程度;说是知己,其实两个人并没有那么交心;说是伴侣,但明显柳长兴对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这样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并没有让庞昱觉得灰心丧气,相比于其他人来讲,他觉得自己赢得美人归的胜算非常之大,而其中就有一点,他胜过了所有的人,那就是年龄。同样的年龄让柳长兴对他一点戒备都不会有,更不起什么尊敬的念头,所以,他会继与柳长兴最平等的人之后,成为他最亲近的人,然后一步步的把他蚕食,彻底的住进他的心里,这是他在陈州表白心意被忽略之后的最大领悟。可以说,庞昱这小子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