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大批量的毒品被尽数缴回,还有一些枪支,和为数不少的珠宝财帛,令卓局长意外惊喜的是威廉竟然把瑞士银行的账号告诉了警方,大量的钱财并不在威廉名下,所以没有头绪地追查难上加难,他的配合倒让卓局长怀疑起了用意。
“很怀疑我的配合吗?”威廉和卓局长面对面坐着,与其说是警匪关系,还不如说是多年的老朋友。
“是啊,这么多年来,你丧心病狂地集敛钱财,现在竟然这么痛快地交出来,你难道不觉得辛苦白费了吗?”
“那时候的我自由,对钱财的渴望也是因为太空虚,现在人已将死,留着钱还有什么用呢?”
“可以留给你的儿女,或是情人。”卓局长挖苦威廉。
“你这么说未免太不厚道,明知道我和洛玥影的关系,除了她,我哪还有别的女人。”
“呵呵。”卓局长干笑了两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不想见见她吗,还有你的老对头江弘。”
“玥影……”威廉的情绪起伏起来。
“她不会想见我的。”
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我想见见小可。”
“什么?让我见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我真的理解不了你的用意。”洛玥影啪地关了电视机,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弘。
“虽然他做事太毒太绝,但是都是因为他对你的爱太深,不久以后他的案子就要判决了,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了。”
江弘干咳了两下,尴尬地看着洛玥影,底气明显不足,这明明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卓局长一再恳求他卖个面子给自己。不谈人品道德,只从多年来的交锋来看,卓局长很敬佩威廉的睿智和果断,临诀别之际,在智慧上,两人都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你死心吧,我不会去的。”洛玥影站起身,独自进了卧室,留下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江弘。
“那小可呢,他想见见小可!”江弘向卧室喊道。
本没指望洛玥影有反应,谁知她换了睡衣竟然走了出来。
“你明知道小可并不是他的女儿!”
洛玥影陷在了沙发里,眼神空洞地久久不发一言。
第三十六章
江弘哀叹了一声,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天,威廉枪伤了自己后,自己立刻到医院医治,因为治疗及时,器官被保住,但是生育能力却丧失了。他悲愤的同时,也在担心洛玥影。却一直联系不上,几天后再见她的时候,一个出尘脱俗的女人竟然变得形容枯槁。
洛玥影见到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大哭了起来。
后来断断续续地知道,她的姐姐姐夫最后都在那场事故中丧生,她的孩子也因为过度的劳累和伤心流掉,于是,她把姐姐姐夫在远方的三个月的女儿接到自己家,替他们尽为人母的职责。这个孩子就是洛小可。
整个接孩子的过程非常隐秘,洛玥影也在事故之后被重重保护了起来,以防威廉突然窜出伤害她。
而洛小可,则被冠以洛姓,这是江弘想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这样可使洛小可相信洛玥影是她的生母,能在健康安宁的环境下长大。当然她没想到洛玥影对洛小可冷漠的态度,因为洛玥影一直认为她是使洛小可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所以,面对洛小可总有总内疚感,而这种内疚感会在看到温馨家庭的时候爆发到极限,这是后话。
二来,因为威廉走的时候知道洛玥影已经有了身孕,误会洛小可是他的女儿也会使他回头报复时有所顾忌。
可是,现在一家三口很是温馨,洛玥影已经从从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正式接受和习惯了洛小可母亲的身份,怎样才能不破坏它?
想过不对洛小可说,让洛小可自认为自己就是个没有父亲的人,可是即使不让她见威廉,威廉手下弟兄众多,肯定有些和他贴近的人知道洛小可的身份,与其让外人说出不是事实的事实,让洛小可承受父亲是个毒枭的痛苦,还不如自己说出来,让她知道她真实的身份,相信两个人的亲情会使洛小可慢慢走出来的。
“玥影,要不就对小可说了吧,我们说总比外人乱说要好。”
洛玥影脆弱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向江弘靠了靠。
“还是你对她说吧。”语调里竟然有无限的幽怨和酸楚。
“你怕小可怪你吗?小可不会的,她的心地那么善良,而且她知道,这些年来你虽然冷漠,但是你已经把所有母爱都给了她,她怎么会怪这样的母亲呢?”江弘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工作上遇到挫折没哭,感情上遇到挫折没哭,受伤时也没哭,但是,在这样的人间悲剧和人间真情面前,他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地滴落在衬衫里,随往事一同隐没。
江弘找到了洛小可,神色庄重,洛小可一见他这样就知道有大事情发生,当江弘把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描述一遍时,洛小可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定了格,已经麻木到做不出任何表情。
“都是真的吗?江叔叔,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小可,江叔叔什么时候拿这么大的事情跟你开过玩笑。”
“哦,竟然是这样。那我先走了。”洛小可抓起了桌上的包飞快地逃开。
逃回了家里,她反锁上门,开始哭,哭累了就睡,睡累了就吃,吃饱了接着哭,把手机关上,敲门只当听不到,好几天不见踪影。
直到第三天,她刚爬起来顶着桃子一般的眼睛去厨房找吃的,门铃响了起来。
忽略……
可是门铃一直固执地响,直到外面响起了低微的抽泣声。
“……小可,你在哪里……”
是洛玥影!
洛小可的眼泪瞬时流了下来,她打开门,一个人影顺势跌倒,洛小可蹲下身,母女两人相拥而泣。
哭到够了,洛小可才注意到一下进来好几个人,江弘,沈俏俏,宋礼,连几个同事都在。
是挺尴尬的,可是哭完两个人发现,所有的负面情绪基本一扫而光,原本怕无法面对现在看来担心都是多余,江家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状态。
洛小可后来想起那段经历,简直可以用天昏地暗来形容,那时候以为天都塌了,刚失去的了喜欢的人,渐渐有所恢复,又得知了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洛玥影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间接害了父母的人。
她很难接受。
直到两人再见时相拥,才发现,过往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眼前的人才是值得珍视的。
心里也不是没有芥蒂,但是全部掩饰了过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洛玥影对自己冷淡,原来是出于愧疚表现出来的另类情绪,但是她的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不早该把过错抵消了吗,所以,以后绝对不能让洛玥影因为前事烦恼,她要乖乖地做她的好女儿。
等到两人哭够了情绪如常的时候,沈俏俏走过去揪住了洛小可的脖领。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大家都把你找疯了,你丫的竟然除了关机敲门也不答应,我们差点就报警了。”
“报什么警,我妈和江叔叔就是警察啊。”洛小可调皮地应道。
“你还有理了呀?”沈俏俏的手拉得更紧。
“快松开,小可这几天一定元气大伤。”宋礼走上前去劝阻两人的“厮打”。
“是啊是啊。”曾俊凡也走了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洛小可。
小楚跟在曾俊凡的后面,亦步亦趋。
江弘和洛玥影站在后面相视一笑,有状况!
又了却一块大心病以后,洛小可等的旅游计划正式步入日程了,洛玥影怕他们的旅行不够热闹,非要插上一脚,说有时间就要同去,江弘看着乐颠颠的洛小可,又加了一句。
“到时候江叔叔有可能给你个惊喜哦!”
“什么惊喜?”洛小可眼巴巴地问,像个等待赏赐的孩子。
“惊喜当然要当场揭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洛小可不以为意,她对江弘的浪漫细胞很不自信,所以这话没多久就忘了过去。
沐阳再见到小五子的时候,几乎已经认不出他,倒不是相貌有所改变,而是萎顿的精神和从前判若两人。
他看到沐阳从接见室的门口走了进来,嘴里嗫嚅着,到底是没说出一句话。
沐阳走到他面前,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似乎几年来的恩怨只能用这简单的三个字了结。
小五子抬起了头,泛红的眼睛里仍旧有着对事实的不可置信。
他微微扯动了下嘴角。
沐阳看着他的样子酸楚地眼睛也在泛红。
在悲哀的气氛笼罩下,小五子终于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无力地走到沐阳身前,伸出双手抓住沐阳的双肩,不停地说着“求求你,求求你。”
沐阳只是颤抖着回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这样的结局谁能改变呢?
威廉案件了结了,按照江弘的想法,局里请大伙去市里的大酒店大吃一顿就算不错,没想到卓局长开了金口,局里要举办个酒会大肆庆祝。
对于这个“意外”,局里上上下下都兴奋不已,酒会定在凯悦饭店六点举行,五点钟,凯越大饭店的大堂内已经人头攒动,年轻警察们三五一堆地聊着天或打着牌,如果吃过饭后稍微有点醉意,这也不失是向心仪对象告白的好机会。
五点半钟,江弘挽着洛玥影款款到来,虽说已经四十出头,但丝毫不辱没老版的金童玉女四个字。
“洛警官好漂亮啊。”大S围转了洛玥影半圈,由衷地赞叹道。
洛玥影身穿浅金色的晚礼服,低胸露着肩部,胯部下方是半米的巨大蝴蝶结,简约而不张扬,整个礼服流线般把她的姣好曲线勾勒出来。
“我们队长也很帅嘛!”萝卜在江弘身边转来转去。
两个人像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被围观很不好意思。
大S很有眼见的扯了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