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小说?”
“对,是少年剑士在复仇的道路上成长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呢?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吗?”
“剑士在女刺客的帮助下获得了雪藏剑,手刃住在雪山中的仇人及其幼子。此时雪崩了,他可以逃出来,但是他拿着雪藏剑,坚定地朝着从山上流下的白雪走去,直到被流雪淹没。”加隆又评论道:“因为那个剑士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不是每个小说都有好结局的。”
“也许吧。”拉达曼提斯觉得有些累了,就向后倚在舱壁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剑士活着的理由就是为了复仇,不为其他。复仇之后,他也许就没有生存的理由了。”
“那你是为什么而活着的?”加隆突然问。
“我的理想很简单,像现在的青年一样,要为地球做出点什么来。”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意志坚定的。”
“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至少……”他看了加隆一眼:“至少不会遗憾。”
“我必须重新评价地球人的人格。”加隆说。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拉达曼提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是怎么来到地球上的?而且当年毕业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那一届学生的毕业照还放在我们学校的记录里。”
“联盟的院长,卡俄斯先生委派任务给了我,我保留记忆和尸解的能力,灵魂搭载在飞船上,选择母体进行转世。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我在地球上出生那天的新闻,他们应该看到不明飞行物了。”加隆解释道。
“没错,在三十八年前的新闻头条,就是有一不明飞行物悬停在希腊的某家妇女儿童医院上方若干小时。”拉达曼提斯恶意地微笑起来,“加隆,其实按照地球人的算法,你应该是三十八岁。”
“二十八岁!我只在木星住了一年不到。”
“不过其实按照地球年龄来换算你在宇宙空间的年龄的话,你一定老得不成样子了。”
“老得不成样子刚好能倚老卖老教训你!”
拉达曼提斯和加隆为了年龄问题在争执,沙加和撒加也在说话。
“真不明白,加隆那家伙对自己的小舅子那么关心。”撒加放下手里的笔说。
“根据我对地球多年的了解,姐夫戏小舅是天经地义的。”沙加笑道。
“那句俗话是‘姐夫戏小姨’吧,亲爱的医生先生兼地球学家。”
“最大的问题是加隆只有小舅子。”沙加回答。
“真不可思议,加隆的眼光,啧啧,竟然能看上那样的,一个地球人,一个长得不怎么样而且身体比我们弱的地球人。”撒加摊开手,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那个什么拉达的同事,米诺斯和艾亚哥斯长得都不错,为什么加隆没有看上他们呢?”
“长得不错你去看上好了。”沙加冷笑道。
“我开玩笑的。”
“拿你试验新药!”
“那我就只好扣你薪水了。”撒加无奈地说。
宁肯得罪舰长,不要得罪财务。何况撒加又是舰长又是财务,沙加衡量了利弊,还是决定休息时候再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方面狠狠整他。
“我去拿麦乳精。”撒加向外走去:“你要不要喝一杯。”
“你自己喝吧,我对火星饮料没兴趣。”沙加摊开手说。
地球上的航天联盟又迎来了一天的结束。
哈迪斯在写完工作报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史昂正在楼道的拐角处等着他。他走了上去,问:“史昂先生,有什么事情?”
史昂轻声告诫道:“要小心潘多拉博士,一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人,同时也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命。她在攻击战机的电脑时候,将自己经过改装的手提电脑与联盟的中央电脑连接了。”
“那岂不是相当于毫无防护地处在中央电脑的电磁辐射之下?那样强大的辐射,不穿防护衣是抵挡不住的,当时还有五台不同国家的超级电脑辅助攻击。所以,她今天没有上班。”哈迪斯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只是一时不想去确定而已。
“是的。”史昂说。
“她现在怎样?”
“好像是在家里休息。”
“我们必须派人去照料她,您知道,不管实施数据攻击的是她还是别的什么人,不管有没有飞行员,二十八代战机是一定要在飞行表演中毁掉的。这是路德维希·贝施密特先生和佛朗西斯·波诺索瓦先生的命令。”哈迪斯握住楼梯的扶手说。
“作为国家,他们真是辛苦。”史昂点着头道。
“因为他们的同伴,那个叫王耀的少年已经不是过去的王耀了。他现在野心勃勃,要将受到的伤害十倍甚至百倍地还给世界,为此不惜人类灭亡。真是很难办。”
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亚洲人走了上来,他就是潘多拉的父亲巴托斯·海因斯坦·柴,他曾经为了和某个有权有势的小姐家联姻而加入过德国籍,但过后抛弃前妻,同英国籍的伊丽莎白小姐结了婚。
两人只是简单地招呼了一声,巴托斯在联盟中的人缘并不算太好,他也没有询问自己女儿的情况。而是保持着一贯的阴沉面色地从楼梯上走上去。
“总是,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万一样。”史昂叹口气道。
潘多拉没有去医院,而是坐在家中的沙发上,凝视着母亲的遗像发呆;电磁辐射造成的伤害使她几乎无法走动。此时,门铃声响起来了。
………………
14
“没锁门吗?博士。”哈迪斯在外面问。
“这孩子,唉……”史昂站在一旁无奈地摇着头。
“两位请进。”潘多拉将相框放到桌子上,声音虚弱地说。
哈迪斯转了转门把手,门开了,两人带着几个勤务兵走了进去。
“怎么,是来抓人的吗?”潘多拉斜倚在沙发上,略带微笑地问。
“抓您去医院,博士。”哈迪斯回答,“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在中央医院接受抗辐射药物治疗的话,明天您的履历表就要进博物馆了。”
“我还不至于如此地步。”潘多拉没有站起来。
“担架。”哈迪斯使了个眼色,“您只是研究高分子与信息技术学科,而不是生命科学。既然如此,您何必像巴甫洛夫一样以自己做实验品来证明死亡的感觉呢?”
“等一等。”
潘多拉扶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少将,我接受您的好意,请允许我自己走。”
“那就快点走,我们来时看到一辆小汽车在跟踪了,我们甩了半天才甩开。”史昂说。
“所以你的房子不能住了。”哈迪斯指出利害。
“不忙。”潘多拉有些艰难地走向写字台,用身边的钥匙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她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塑料盒子,盒子中有一粒深红的玛瑙米样的东西………………快速将水分解成氢氧二气的催化剂,但它是失败品,一遇到高温,就会与空气化合而消失。
哈迪斯也会意了,接过盒子,走到浴室,放了满满一浴池水,然后把催化剂扔了进去,眼看那池清水一点点地开始变少。
潘多拉从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磁盘,藏在贴身口袋里。接着又拿出一个秘制高分子胶盒,盒子里装了只能发出指尖大火星当量的白磷,她将胶盒放在桌上,胶盒开始与空气发生化学反应,慢慢消失。
他们迅速出了门,潘多拉没有关上冷光灯,将门关上了,但没锁。
她住得地方较小,对着一家冷清的店面,也没什么人来。所以在关上门后,此地就相当于成了一个密封的瓶子。
几人默不作声地上了车,小轿车一溜烟地朝中央医院开去。
“我把你看成朋友。”潘多拉坐在后座位上,对哈迪斯说,“上学的时候我就只有你这个朋友。”
“您一定是有事委托我。”哈迪斯微笑道。
“是的。”潘多拉从口袋里将那个磁盘拿出来:“这个磁盘里,记录的是德、法、希、澳、瑞等五国在飞行表演失事当天使用本国的超级电脑对C国表演机的数据攻击。”
“不只是航天联盟参与了攻击。”哈迪斯点头道,“不过您玩得还是过火了一点。大概,也就是因为你想到我可能会去救那个孩子,才故意让我参与高分子防护材料的实验的吧?”
潘多拉的实验室平时保密措施不错,其他人并不是想参与实验就参与的。
“也许吧。”潘多拉含糊地说,随后疲惫地将头仰靠在座位上:“现在可以说是骑虎难下,就算担下骂名,也不能回头了。我不是圣母玛利亚,如果善良的话,我也不会存在,所以我手上会无可避免地沾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人类就是如此的区别对待。”史昂说:“在武侠小说中都能看出来,当一个男侠客为复仇灭了仇人的九族,人们盛赞他是好汉,就算是反面评价,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做得太过分了。’而换个女子做这件事的话,她就会被唾骂成毒妇。”
“好像您不是人类。”潘多拉讥刺道。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人类。”史昂透过车窗看向昏蒙一片的夜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哈迪斯突然说,“我赞成牺牲,不过我不赞成没有价值的牺牲。”
“想不到凶名在外的活阎王能说出这种话来。”史昂微笑道,“就算是孩子,是一棵稚嫩的幼苗,在有毒的土壤上就会成长为剧毒的植物。C国的教育环境的确不好。”
“史昂先生,您是C国人?”哈迪斯问。
“五岁之后,十八岁之前是。”史昂只是回答了这么一句,就不想往下说了。
在他们将潘多拉护送到医院的时候,又一辆深蓝色的小轿车停到了潘多拉的家门前。
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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