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看着他,等他说下去。追命定定心神,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原来大师兄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这是解情兰,长得像白兰,但却是绿蕊,传说这种花是一对苦情的恋人死后所化,将这种花种在家里,能让爱情美满。后来,这种花成为了表白时的必赠物品,男女皆可用花来解释自己的爱意,只要对方接受了赠花,也就代表接受了赠花者的爱情。”追命还是笑了出来,“大师兄,你平白拿了人家的花,原来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啊哈哈哈。。。”
无情听到一半已有了预感,摊在手中的花有些沉重,原来,是这样的意思,原来,你很早以前就告诉我了。想到那日那人表现的那样漫不经心,而自己更是接受的平淡无比,却不知拿在手里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感情,无情苦笑,方应看,我不知道这花的意思,若是知道,也许。。。
追命觉得大师兄表现的有些奇怪,正常人知道有人爱着自己的时候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大师兄,到底是谁送的啊?”
“一个命定的无缘之人。”无情淡淡答,只更加小心翼翼的把花放进书页,压住。)
………………
将至悬崖相会
(月明星稀,无情的轮椅靠着窗已有了一阵子,清寂冷锐的目光投在黑暗里,细想心事。
夜里的箫声沉默了好几天,无情于是知道方应看多半已不在京城了。想到昨日追命质问他为什么他的暗器会在别人手里出现平白害了铁手,无情心中微微酸涩,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暗器方应看大概也有了一份,甚至是专属无情的情人泪,更不可能和追命提那一夜的种种无奈和荒唐。
无情不会也不想欺骗追命,便只是沉默,直到追命怒极离开。
种种迹象表明,方应看正通过陷害铁手来试图瓦解六扇门与六分半堂本就只以利益相结的关系,神侯府,正在拉拢六分半堂。
在小楼里已经做不了什么了,无情觉得,该出去走走了。)
(混乱的人群,绝望的嘶喊,一切人性中隐藏着的善和恶只在将死时全部爆发。
无情冷眼看着六分半堂的人仿佛下一刻便是世界末日般将积累的怨愤统统发泄,所有曾经看不顺眼的,敬畏害怕的,都是敌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无情的轮椅已退到了偏隅处,身边不时有杀红了眼的堂众在妄图以血沾染这全场唯一干净无尘的白衣男子时,却被一击而中倒下。烟尘弥漫,无情清淡的眉眼蹙起,于是,轮椅再退。
这次无情来的可算是无声无息,一路上以残疾寻医的富家子弟的身份来到擅长以毒攻毒的六分半堂,才无路上的阻隔纠缠,直到见到铁手尚无大碍才松了口气。细密的说理,逻辑清晰的辨析,终于让六分半堂大部分人相信其堂中长老被杀和铁手无关。本以为可以放下心来,却到底低估了方应看的野心之大,原来,不是结盟,而是要让因仇愤六扇门而被孤立的六分半堂毁灭。
已不知是何时安插的奸细,将京城只有神候府才有的西域精纯火药密密麻麻埋于山间堂外。方应看放出了全部剿灭一个不留的消息,且已经引爆了外围的火药,这才有了现在的状况。
无情见识过那火药的威力,彼时,凭着这东西,方应看很得皇上的信任。
无情的手指无意识的轻叩椅身,一时间心思百转。曾听说六分半堂后山山崖下似乎是深潭,与其在这里等着被炸成飞灰,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无情的轮椅退,急退。)
(方应看从未这样疯狂过,一身红衣,在六分半堂已如人间地狱尸体横陈中依然如腾起的火焰,触目惊心。
没有,没有,没有无情的轮椅,也不见清冷的白衣,方应看的心一寸寸的冷下去,崖余,你在哪里?
方应看已说不清心中是痛是悔,他并不知道无情也在这里,直到刚才,已下了引爆令,才收到消息,原来小楼里早成空巢,而心心念念的人,正在他亲自挖好的坟墓中挣扎。
轰隆隆的声音此起彼伏,方应看脚下的土地已经开始震颤,很快,这里也会被引爆。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红衣,认出了他是谁,所有的怨愤裹挟着刀光剑影而来。方应看目光纷乱,只想快点找到无情,血河剑嗡嗡铮鸣着散发战意,方应看旋身躲过攻击,红光闪烁中毫不留情的收割人命,只想速战速决。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剩下的人终于意识到面前人修罗般的冰冷杀意和不可战胜,有人跪下求饶。方应看的剑搁在那人的脖子上,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深寂彻冷,“有没有见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哪敢说没有,胡乱的指着方向,方应看又问另外一个,得到的是别的方向,将二人处理,方应看一个一个问,终于在一个人口中找到描述正确为穿着白衣的无情,去向,后山。)
(无情的轮椅堪堪停在崖边,向崖下望去,只白茫茫一片云雾,此处无人,想来也难有人敢做这种赌注吧,毕竟没有人证实过那深水潭是否存在,只是听老人有言而已。可是无情此时却有些肯定了,因为这升腾翻滚的,很可能是深潭水蒸起的云雾。
只是可惜了这轮椅了,无情轻抚椅身,若是见了水,里面的机括就算是废了,所以,不能,也不必,带下去。无情叹息,这轮椅已经跟着他有二十余年了。)
………………
“你疯了吗”“你才是疯了”
“不要!!!”方应看一瞬间几乎肝胆俱裂,身体早快于思想急起飞下悬崖,血河剑在崖壁上割划出阵阵火花,方应看的手终于抓到那翩若白蝶赴死般决绝跳下的人,血河剑深深插入壁岩,堪堪停住。
正下落的身体忽然被抓住手臂停下,无情本已闭上的眼猛然睁开,面前人红衣墨发,不是方应看还有谁?无情惊愣,似乎想不通本应在山下悠闲看戏的大赢家怎么会在这种必死之地,一时间讷讷无言。
“你疯了吗?”方应看几乎是在咆哮,手上触到那人特有的清暖温度,一直提在上空的心终于缓缓落定。
终于意识到方应看是来救他的,无情瞬间百味杂陈,不知是酸是甜,手臂上传来的劲力似乎在表达着那人的关心和愤怒,不由得勾起唇角,心里莫名泛起些许喜悦,淡声道:“你才是疯了。”
方应看虽然一心顾着血河剑下的岩石还能坚持多久不被划开,语气却仍旧气怒,“成崖余,你当自己是铜皮铁骨摔下悬崖也不会死吗?”
生死境地,无情却心中一阵奇异的轻松,“我从未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
“你。。。”听到无情的话,方应看愈加怒火中烧,转过头向下望去,准备继续咆哮,却见那面容清俊的男子眸中笑意满满,竟是从未见过的明朗灵动。方应看一肚子的火刹那间平息,四目交汇,一个气怒心急满是关切,一个眉眼弯弯轻松愉快。方应看默然了片刻,这才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有桥集团的首领也不过是个大傻瓜。”无情语气中满是调侃。
方应看张了张嘴,不知是该承认还是反驳,片刻,回复本色,“有个傻瓜作对手,崖余该是很高兴吧?”
无情正要回答,却听“轰隆”一声巨响,崖壁剧烈震颤,上面的山石几将滑落,血河剑下的岩石也已被划开。方应看急刺岩壁,却只是留下道道划痕,两人急坠的身体不曾慢下半分。
方应看于是收剑,急蹬崖壁回身向下,抱住无情将他翻转覆于自己身上,红白交缠着坠落,不忘喝道:“崖余!闭眼!”
无情被紧紧地抱着压在方应看身上,脸埋进方应看的胸口,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心里翻滚着暖烫的热意,眼里漾起一层薄雾,心口发闷,像有千词万句却不能发一言。无情几乎忘了下面可能有的深潭,一刹那真的以为两人将生死相随,用力回抱方应看,耳边虽风声凛冽,却是不曾有过的温暖安心。
………………
山洞,给你温暖
“噗通”一声,两人坠入深潭。无情心下稍定,还好,总算猜对了,水没头脸,无情只觉呼吸不畅,“咳咳。。。”咽了好几口水。
方应看却是十足的惊喜,若不是此时尚未脱离困境,几乎要感谢神明,紧紧抱住无情,感受生命仍存的愉悦。
无情双腿有疾,游泳之类的事情从未接触过,可谓实实在在的旱鸭子一只,此时水汽郁结,气闷无比,一张脸逐渐开始涨的发红。偏又被方应看紧紧抱住,只更加无力。
方应看自是不同,水性十分好,察觉到无情的窘境,眸中不免起了些笑意,边蹬起腿划水,唇已经贴上了无情的温润,渡去空气。
虽未唇舌接触,无情耳根已经微微泛红,自知现在不是能躲的时候,只好由了他去。
山洞略有潮湿,大概是常年浸着水气的缘故,方应看倒是没觉着什么,而无内力护体的无情,此时衣物潮湿的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几乎发颤。
方应看见了,有些心疼,奈何自己的衣服也一样是湿透的,不然还可以给无情御寒。终于,小侯爷还是看不过,“崖余,我去找找有没有干柴之类的东西。”
无情的唇已泛起青紫,点点头,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方应看起了身,出了山洞。
不多时,无情听到了脚步声,抬眼看过去,只见一向悠然的小侯爷此时却满面无奈走了进来,手上只有几根干枯的硬棒。
方应看一脸苦恼,“崖余,现在暮春时节,山上都是青枝翠叶,我只能找到这一点。”
“应该差不多能烤干衣服了。”无情轻笑,何时见过方小侯这样的表情,甚感有趣。“打火石有吗?”
方应看有个惊喜的发现,似乎无情对他的态度,已经愈发和善了。“没有”,方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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