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脱,还是我脱?”
冰雪一慌,她不懂这女子,这人的情感压在了比心还深的地方。女子的笑语充斥她耳,血腥的气息又同时占据她鼻腔。
她想问,想问女子可疼?
想索取女子的温柔,索取女子的馨香,索取女子的好。
可这女子,并非好人。杀了念儿,毁了她眼,寒了她心……
情感交织,收放不得自如,她知的,这太熟悉。
探到女子颈,唇贴上去。
狠狠的,不要顾忌,张牙舞爪,齿深入女子细腻的肌肤,死命的,压着对方,满口染上对方血液。
急喘着呼吸,她比女子更疼,更是难受。
她不松口,愤怒,怨恨,鲜血顺着女子肩缓缓滑落,发泄也好,报复也好,她此刻对女子是没法将心稳定。
这不怪她,是身体所致。
口中全是女子的血,她咽了下去,让这血液流入她身体。
不够,还不够!
她的手抚到女子手臂,指甲镶入,在对方伤口再覆上一层伤。
她听到女子喘息,呻吟,更加重了力道。
冰雪落下泪,她尝到了自己泪水的辛辣。多少次了,她为这人哭泣。
知晓疼么?知晓这伤的疼么?
为何不推开?
为何呆着不反抗?
她揪着心,歇斯底里。
疼,好疼,疼的并非女子,是她自己。
她全身都疼,疼得心颤,几乎抽搐。
微松了齿,唇在上边,改为吸允。她听到女子加重的呼吸,微弱的呻吟,伸出舌,她清楚女子的身体,缓缓往上,紧擦着对方身子。
去寻女子唇,是一路舔上,毫无客气,所到之处均留下灼眼的痕迹。
“冰雪……”女子的声音此刻沉得人心慌,那清雅中是明显的颤抖。
冰雪不会理,触到了,那柔软甘甜,那温热美妙,不需看,她知,她太清楚。
贴上去,她听到女子沉重的呼吸,感应到女子强烈起伏的身子。
心,在这刻晃得厉害,颤抖不停。
不是兴奋。
冰雪咬着女子唇畔,她的怒,并未完,她只恨此刻力气太小,只让对方稍稍渗了血。她知女子疼,可她更疼,疼得全身不得安宁。
她也在喘息,她也在呻吟,比女子更甚。可并非动情。
她脑海清醒,心头冰凉。
准确的将舌挤入女子口中,碰到了同样的湿热、柔软,颤抖。
战栗!
反复纠缠,与女子忘情缠绕。唇畔紧贴,舌尖滑过齿,嗅着对方气息,檀液在喉间交织,舌与舌真诚共舞,对方的一切都想尝个遍。
来来往往,索取,掠夺,冰雪几乎窒息,可肯松口。
她想看见,想见女子此刻的模样,想见那神情,想见那眸眼!
这像场博弈,情与欲间争锋相对。
可潮涌的激情背后,是一眼便能看出的惨淡。雨寒几乎全身染了血,冰雪更疼得快要窒息。
这局,究竟谁胜谁负?
女子手指抚上冰雪身子,滚烫贴着冰雪的冰凉,冰雪瘫在女子身上,泪流满面。
疼得天昏地暗,她抽搐身体,再无一点力气。撕心裂肺。
太熟悉,这感觉太熟悉。
绝尘,那绝尘之毒啊!
“怎么了?”女子终究察觉,炙热的指腹挨着了冰雪手腕,探上脉搏。
女子无声了,指停在那里,僵硬。
冰雪看不到女子神色,猜不到女子情绪,压抑着疼痛许久,忽感一股热流滑入体内。
痛楚,在减轻,如以前一般,这温暖缓缓流入心间,私自占据。她便是在这温暖中丢盔卸甲,陷了下去,惨败。
冰雪平缓呼吸,心柔了,软了,被女子捏在了手,能感应到那指尖的温度在慢慢降低,变得柔和。
这刻,嗅到了女子的气息,独特的馨香。平静下,她生不出抗拒。
是因身体。身体中的毒素所致。
就如方才,她在迎合,可动情生欲的是女子,并非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交代她们掉哪儿去了,结果字数超了好多……好吧,下章说。
☆、墓
湿的衣贴在身,体内流窜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但方才掉入河中,寒了身,又因是冬天,冰雪的身子到底受不得。
微微颤抖,而雨寒立即察觉,将手压在冰雪额头,沉吟:“快将衣释了。”
冰雪呆着,如精致美丽的人偶,雨寒指抚上人儿肩头,对方并无反抗,一动不动。雨寒压着眼眸,缓缓解开人儿腰带,将衣衫一件件释下。
冰雪洁净如玉的身子暴露在雨寒眼前,公主大人看着,抿紧唇,泛着一条苍白的线。
雨寒连同自己的衣衫一齐释去,做完这些在搂紧人儿,肌肤相亲。
她沉着眸,去看冰雪无神情的脸,紧捏着指尖。
慢,慢些。
这人如今还无法接受,她会拒绝的,她会逃的。
雨寒用内力暖着冰雪身子,她与人儿□相贴,感触着对方肌肤的细腻,心颤,却要压着□。
因冰雪没有动情,人儿冰凉的身体冷冻了一切。
她们坐了许久,谁都不动。因频繁运用内力,雨寒已有些疲,抵着冰雪肩闭眼,微眠。
她平缓的呼吸传入冰雪耳中,冰雪知她睡了,扬了指去触她脸:“可疼?”
清冷的声调尤为平缓,声音消散了便是长久的静默,方才那声仿若错觉。
冰雪闭着眼,在女子怀中能听到对方心的跳动,如女子此刻,温柔。
“可疼?”
一国之王,她对政事熟悉,可对人与人间的交流极是不擅长,她问女子可疼,但她并不想知晓答案。
微张唇,她呼出一口气,不敢动身子,怕惊醒背后那人。绝尘之毒可怕在,若她无法将爱上对方,或对无法对这人绝情,那只要一想念,便会有钻心的疼。
这疼不停不断,对那人,一面抗拒,一面渴望。
冰雪手指到底是触到了雨寒脸颊,指腹轻柔移动,她微喘气,体内毒素又开始作祟。
“疼?”
她问女子,也问自己。
她身子一顿,似乎感觉女子动了,来不及深思,便感女子的脸擦过肩,有什么贴上了颈间——
女子的唇。
心一跳,心头竟滑过一丝窘迫,她听到女子的笑声,更全身不对劲。
女子唇停在那,有意无意擦着冰雪凉凉的肌肤,勾唇笑言:“我且在此咬一口,你试试可疼?”
冰雪一愣,不肯说话了。
公主大人也不再逗她,抬指抚着冰雪眼,不知是怜惜还是心疼:“祝凝霜言,你这眼拖了太久,一年半载好不得。”
人儿不语,雨寒将干了的衣穿在身,再为人儿整好衣衫,扶着人儿往石壁外走,揉着发丝,竟有些怅然。
“这河,是父皇母后葬身之地。”
女子说得太轻松,冰雪不懂她,便一语不发,任女子搂着,无任何动作。
雨寒道:“这石洞里边,便是皇兄为他们修的墓。”
人儿不出声,雨寒捧着人儿脸:“我们要进去,不得抗拒。”
不等冰雪回答,雨寒扶着她走。冰雪看不见,自然不知走到了何地。只知走了许久,停了,停了再无动静。
女子的手紧握着冰雪,冰雪在这地嗅到了一丝木材的味道,夹杂着水的潮湿。
女子的指捏得好紧,那人,在颤抖?
似乎,体会到了一丝,那人,紧张,兴奋;哀伤,又愉悦。
太对情感,所以颤抖不停。
冰雪理着情绪,此刻她若回应,女子可会开心?
但,不想,不愿,更无勇气。
“到了。”
听得了女子声音,那人颤抖着,兴奋着,声音都低沉,带了一丝情绪。
难得,对那人而言,这真可谓难得了。
雨寒将冰雪紧紧拉着,不管人儿要如何,与之十指相扣,不肯松开。
她抚着冰雪眼,亲吻,压着人儿身,不让其动弹。
冰雪感受到了女子的唇,这与以往不同,未夹杂任何□,净洁得不可思议。女子的吻终移到唇畔,并不侵入,顺着冰雪唇缓缓移动,真诚,轻柔。
这吻很短,仅仅几个呼吸间,冰雪回神时女子唇已离开,脸贴着了人儿发。
雨寒不言不语,冰雪脑有些混乱,无法适应女子的莫名其妙。
女子挨着冰雪站,手指的颤抖冰雪亦能感应。
她们站了许久,许久后才听得女子轻柔的浅笑:
“我想许你,以后再不伤你,只求你永不离我。”
冰雪能感受到女子的情感,认真而专注,她知,这女子是认真的。
似乎有些懂了,女子带她来此,女子方才的行为。
这里……这人将她带到此,做出那种行为,把这般惊世骇俗的情意传达给了亲人。
对于情,每个人都想要得到谅解、认同,可于女子,兄长陌君却是最不可知此事者,所以女子来了这,对死去的亲人诉说。
冰雪懂了,可懂了并不是认同,她体会到了这人的真诚,在亲人墓前……但真诚不足以掩盖曾经的伤害。
忘不了,心也放不下,在与女子亲昵中强烈的抗拒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想违心。
所以冰雪不答。
雨寒等不到回答,握着冰雪的手不自觉收紧,收得很紧。
弄疼了冰雪。
冰雪知,这人便是如此。连这人自己都把握不了的伤害,落到别人身上。
这人有情,但不够。
所以学不会真正的珍惜。
陌君在时,这人怕失去,于是不惜毁掉心头之人。远离了陌君,放下了包袱,便想挽回,又恢复自己本性之善。
这此刻真诚许诺,但这誓言又能维持多久?
谁可保证,这女子不会因陌君再一次伤害。
到底,冰雪是不愿信。
早已说过:
她不信她。
沉默不语,女子的手竟发着凉,冰雪心抽了下,疼了。
她于女子,是有情的,但这情不足以她纵容自己。
所以,趁着女子愣神,抽回手,以清冷面对女子,冷漠道:
“何时可离开?”
她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