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货休要聒噪,闭了你的鸟嘴,”安敬冷哼了一声,“本衙内不想出手抽你,却不是没人去抽你……”
他嘴里这般说着,却把目光瞅向呼延娇,那意思是说‘我一个大男人能打女人吗?还是你来动手吧’。
呼延娇瞪了衙内一眼,也没犹豫,突然转身就朝那蔡李氏行去,气氛蓦的紧张了,蔡李氏脸一白,“啊,拦住这人,休让他近我身……蔡章,你这窝囊货,莫不是要看着外人欺负你娘子?还不挡住这个人?”
四五个持棍棒的恶仆将蔡李氏围了,其中一个还叫,“不敢乱来,须知我家夫人是李县尉女儿……”
“李县尉是个鸟毛?你家姑奶奶要揍人时,便是皇帝老儿也须吃打,滚远此……”呼延娇一伸手捏住那汉子的大棒只轻轻一抖,那家伙连人带棒就打着旋儿摔出几步外了,跌了个狗吃屎,另几个一拥而上,想以多欺少,呼延娇是什么人物?没见她如何动作,只闻得哇哇的惨叫,另几个汉子抛棒丢棍的趴了一地。
蔡章只怕夫人有失又回家收拾他,忙也上去插了一手,哪知吃了呼延娇一肘,正撞在下巴,门牙飞了四颗,惨哼一声就摔在墙下去了,那蔡李氏吓的尖叫起来,呼延娇却伸手就揪住了她的发髻,揪过来劈脸就是几个巴掌抽下去,要论泼的话,安敬却知道这世界上只怕再寻不出一个比呼延娇更泼的女人了……
“你这恶婆娘,安家姐姐也是你欺负的?别说你舅舅是什么知府,真便是皇帝他老子,惹翻了姑奶奶也照抽他不误,你不知个死活,还吱吱喳喳的鸟叫惹人烦,只看你生的一脸贱相,便知是个天生欠抽的货!”
呼延娇又一个嘴巴将她抽翻在上地,伸脚踹了她屁股,再将其踩住,伸手就从背后摘下了一支锏。
“衙内,要不要一锏打她个脑浆迸裂?”极其俊秀的‘美男子’做出这付恶形恶象,把石秀和十八罗汉都雷的要死,就是杨再兴也龇牙咧嘴的,安敬心里也苦笑,好我的呼延姐姐,你果然是第一猛妇啊!
“先莫伤了她的性命,问清了情由再说,姐姐们先扶姐丈回屋包扎伤口,这边小弟理会便是……”
安家二姐妹心头惴惴,哭笑不得了,做梦也想不到自家弟弟这般厉害,但她们却后怕了,只因那蔡李氏娘家势大,安大姐小声吩咐妹妹,“弟弟不知李家势大,你多劝劝他,我去给你姐丈先包扎了头上伤。”
安二姐点了点,待大姐扶走了姐丈,她才过来要抱安敬怀里的小炭郎,“炭郎乖乖,姨娘抱你……”
“不让姨娘抱,舅舅抱,舅舅,那个恶婆娘最坏,三五次拉了我娘去揍,还让宅子里的仆人们来看。”
“休要胡言。”安二姐硬是把小炭郎从安敬怀里接过去,这小祖宗生怕事做不大?居然在这绕舌。
衙内自知这时代家族中羞辱女性的恶毒法子,不由脸色更是一沉,望着安二姐道:“这些都是真的?”
“这个……唉,确有其事,都是家常便饭了,只听姐姐说也惯了受辱,约模过个三二十日便会寻她一遭事端,然后拉到后院祖祠前,褪剥了衣裤抽顿板子,宅子里不论男女仆人皆要去看,这蔡家,她说了算。”
安二姐也忍不住,全道出了实情,见安敬眼神变的冷厉,又慌了,“弟弟,不可造次,这里是上党啊!”
“嘿,上党便又如何?”安敬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石秀道:“听闻蔡家也参了煤石买卖的干股?”
“衙内容禀,蔡家老大蔡盛全权主持这事,上党境内共设七个窑口,蔡家只入股一个,衙内是要……”
“没甚么……这院子里几个人你弄他们走,去炭窑子逛逛,黑雷子也有误暴的时候,伤人性命难免。”安敬阴森森的说话,让蔡章和他那个恶婆娘听的一清二楚,他们也不傻,自然听的出这安家衙内要灭口了。
那蔡章刚刚爬起来的身子,腿一软又跪下了,“啊呀……安家衙内,万万做不得,万万不可啊……”
给呼延娇踩着后腰的蔡李氏吓的尿了一裤子,此时她脸肿的有如猪头,血糊了一脸,哭嗥道:“衙内饶命,衙内饶命,李氏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容、容李氏给安家两个姐姐磕头,衙内,饶了李氏狗命吧。”
安衙内名声在外,河东路的人也皆知,只是蔡李氏给猪油蒙了心,一直在欺负安家两个姐妹,安二姐被她丈夫休了也是她在背后捣的鬼,更给充进教坊,这些也都是她做的,只因为她嫉妒安家两姐妹生的比她俊,后来更吃准了安家二姐妹性子软,怎么捏也行,她两个是安家庶出,只怕安家人也做不得她们的主。
还有一条就是蔡李氏娘家势大,阵阵是隆德刘知府,父亲是上党李县尉,可以说是在上党能横着走。
哪知如今却惹来了杀生之祸,她欺软怕硬,刚刚一顿暴打,只差点没拉在裤裆里,魂飞魄散了,心里却企盼着蔡三院子外的宅里人听到这边的响动,早早去娘家搬救兵来,自已这里先拖着,不然能如何?
可是衙内却不把她期许的什么救兵放在眼里,此时他身边有一堆猛人,高宠、杨再兴、呼延娇,还有石秀、凌振、十八罗汉,城外黑雷坊更有千余乐寿儿郎,再不行给宋恽送个信,把龙武左右厢军也能调来。
区区一个上党县里的屯兵算得什么?地方厢军也比较的腌臜,能和自已的乐寿儿郎一较长短吗?
在地方上,想怎么折腾,安衙内也不惧,一方面自已的精锐就在手边,一方面地方不比京城,事闹出来也有诸多说法,黑的能颠成白的,白的照样能描成黑的,怕他个鸟毛?大军初至隆德,刘知府就不许龙武军入城,说是怕搔扰了百姓,这叫六千军马甚是不愤,挑起事了,一发扮成强贼剁了这狗官才舒心!
“姐姐先抱着娃回屋去,此间琐事弟弟理会便是,你无须忧心。”安敬心中有他的想法,河东路隆德府,现任官员摆明是蔡童党的,不然能不叫宋恽统率的龙武军入城?便是在泽州也是这般情况,是以衙内在考虑做的什么,把这种内外皆是蔡童把持的状况稍稍改变一下,媚蔡谄童的地方官比比皆是,宰剁几个也无伤大雅,不是说河东路闹腾的厉害吗?那便正好,先在这隆德府闹一闹好了,顺便收拾这蔡李氏一家子。
下这个决心时,衙内主要又考虑了隆德府境内的煤石生意,这里的地方官能上一个郑系的却是最好。
于是,他拉过了石三郎一阵密谋,石秀频频的点头,“此计甚妙,衙内稍歇,我这便去与高都头说!”
他转过了身,冷冷扫了一眼地上几个给呼延娇揍惨的家伙,低声道:“寻个地窖,先扔他们进去!”
那蔡李氏亡魂大冒,刚要尖叫时,脑后给呼延娇的紫金锏戳了一下,当场就晕死了,蔡三院子里也不缺一个地窖,六七个罗汉一通忙活就把蔡章和蔡李氏以及四五个仆从都丢下了地窖去,盖了大木板后,又搬了巨石压住,只看的堂里蔡茂和安家姐妹两个心里发毛了,天哪,我家这个弟弟这是要做什么啊?
来蔡宅时,衙内就是来给姐姐做主的,他早就有准备了,所以让高宠他们在外面,是让他们守门的,蔡宅一个大门,两个角门,全数给堵上了,的确有准备出去报信通风给李府的,但一出门就给辇回来了。
须臾,高宠也进来了,便在蔡三院子里和衙内、石秀细说这事,“……衙内,只怕这等行事不甚妥当。”
安敬又把自已考虑的‘政治’影响细说了一番,末了道:“此事只须做干净些便可,不会伤了无辜。”
高宠也知这政治影响却也可虑,隆德府境内置下这般大的煤石生意,若时常给官府搔扰也是不妥。
“衙内,想那蔡京、王黼等一手把持朝权,只怕再派来的官员也是他们的门生故吏啊!”
“嘿,那个好解决,三郎会在隆德坐镇,只要京中传出消息,是蔡党吏员,半路就做了那鸟官,便让他派一个死一个,派过三回,本衙内倒要瞅瞅,还有哪个不要命的蔡党贪官敢来隆德府出任知府?”
高宠、石秀、呼延娇全傻眼了,平日里衙内一派温文,这刻狠起来却叫人心底生寒。
“你等几个不须这般瞅我,要做大事,必使非常手段,三番两遭之后,必也没人来这边任职,我具备秘书传京中给靖国夫人,让她挑个合适人选,再知会那郑枢秘,由他保奏给圣上,那刻隆德府便姓郑了。”
“衙内这招厉害,三郎今日又领教了,只待隆德境内安稳下来,煤石生意必使我南北舟事日进万金。”
安敬一摆手,淡淡笑道:“大舅哥,你带着满堂去做这趟买卖吧,这小子杀人放火是把好手……”
杨再兴眼眸发亮,嘿嘿笑道:“必不叫小叔叔失望,今番正要替两位姑姑出口鸟气!”
高宠苦笑了一下,“也罢,就依衙内了,唉!从啸风口始,我便上了衙内的贼船啊,退身亦无路矣!”
他苦笑着,领着杨再兴去了,石秀只是无声的笑,他骨子里本就流淌着悍血,对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并不排斥,呼延娇也是叛逆性子,她家爹爹给姓梁的欺负的够呛,早便嚷着想杀那狗官了,却没机会。
今日参与了衙内的大计,心里却是笑了,看来我家师妹给我引来的这个郎君倒也合我胃口。
“三郎,你去找蔡宅主外事的蔡老大说些情由,莫叫他惊慌,过了今夜,他蔡家便无从选择了。”
石秀点头,对衙内的雷霆手段他真是心服口服了,当下抱拳道:“我这便去寻他。”
大小事都解决了,蔡三院子里就留了两上罗汉兄弟,一个守门,一个看着大石压的地窖,衙内则携了呼延娇的手往堂里去,呼延娇低声道:“你这人真是……怎的老抓我的手?快松了,莫让姐姐笑我。”
“怕甚么?你迟早入我安家的门,此趟从辽邦返回,我便先与你回开德府找你爹爹提亲去。”
呼延娇羞了个大红脸,心里却是喜欢听他这般说,在这之前,衙内还没这么明朗的表过态呢。
今儿个呼延娇揍人的表现,大叫安敬舒怀,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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