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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很小，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吃饭的倒不多，行人匆匆忙忙地进来要了房间，就上了楼梯，身影没入拐角。
大堂内只有几桌人，靠中间的一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角落里的那桌人正看着他们。那对男女正是黄药师与冯蘅，而角落里的两人是曲灵风与冯蘅的未婚夫。
那日说明了缘由，冯蘅便回去跟她心上人说了一下，那人却死活要跟来，生怕冯蘅吃亏，对黄药师自然是有防备的。男人叫司明，已是而立之年，也曾一人一刀闯荡
江湖，只是还没有个结果，就遇到了冯蘅，便结束了四处漂泊的生活。
曲灵风百无聊赖地喝着水，一边看黄药师，一边往门口瞄。
不久，进来一个人。曲灵风没见过周伯通，但他看到周伯通进来时，便知道是他了。
周伯通也看见了黄药师，奇道：“你怎在此？”
黄药师道：“前不久刚成亲，现下无事，便带妻子出来游玩一番。”
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曲灵风和司明耳力当然比一般人好，听了个清清楚楚。虽说是假的，但他们两个还是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茶盏。曲灵风还能维持笑容，
司明沉着脸，脸色黑如锅底。曲灵风轻轻咳了一声，“冷静点。”
司明淡淡地看着他，“彼此。”
也不知司明看出他的心思没有，至少这句“彼此”让曲灵风有些心虚，他往黄药师那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黄药师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一下，隐含意思……如果让曲
灵风来解读那就是“别闹”。
哎呦，这带点淡淡宠溺的感觉闹哪样？曲灵风自己脑补得欢，司明都快看不下去了，明明是让他们不要老是往那边瞥好吗，老是看那边周伯通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啊
。只是司明不善与人交谈，曲灵风又沉溺在自己的思想里不肯面对现实，两人只好一杯一杯地灌水，相对无言。
那边周伯通听闻黄药师已经成亲，也是诧异了一下，而后便取笑道：“你居然讨老婆了？！讨老婆有什么好，天天管着管那，哪比得上一个人逍遥自在。
黄药师也不恼，“相逢便是有缘，何不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周伯通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了。黄药师给他斟了杯酒，仿若漫不经心地道：“不说我，你又怎会在此？”
一提起这个周伯通便来了气，一口闷了酒，沉思一会儿，便道起缘由来。王重阳逝世，半夜里他与全真教七个大弟子守灵，不料半夜有敌来袭，七个弟子分散追敌，
余他一人守在王重阳灵前。突然来了一人，让他将《九阴真经》交出去。他追出去，与那人在树上拆了三四十招，并未占去上风，反中了那人一掌。
“之后呢？”黄药师见他不说了，追问道。
周伯通忽然没了兴致，“后来那人闯入师哥灵前，去拿那经书，我敌他不过，诸师侄也并未回来，本以为已成定局，师哥却突然破棺而出，赶走了那人。只是之后师
哥也……”
假死？黄药师安慰了几句，又道：“此人可是欧阳锋？”
周伯通道：“就是他了。”
冯蘅看了看黄药师，道：“可否借经书一观，我并不懂半分武艺，只是好奇这害死无数武林高手的书到底是什么样子。”
周伯通听了，猛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黄药师道：“伯通，内子当真全然不会武功。她年纪轻，爱新鲜玩意儿。你就给她瞧瞧，那又有什么关系？我黄药师只要向你的经书瞟了一眼，我就挖出这对眼珠子
给你。”
一句“内子”说得无比自然，曲灵风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继续猛灌水。司明漠然地看着他低声说：“冷静点。”
曲灵风斜了他一眼，他肯定是故意的。不等那边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他就坐不住了。喝水喝太多，再想看看后续发展也不行，只得站起身问了小二，朝后院的茅房奔
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见不远处空地上黄药师和周伯通在弹石子。曲灵风愣了一下，隐约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幕，黄药师似乎耍赖皮来着。
装作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曲灵风凑上去看。黄药师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石子弹出，击碎周伯通弹出的最后三粒石子，之后将自己剩余的石子弹进了洞，这便算周伯通
输了。
周伯通一愣，“你耍赖，这不算不算！”
黄药师道：“伯通，咱们可说得明明白白，谁的九颗弹子先进了洞，谁就算赢。你混赖那可不成！别说我用弹子打碎了你的弹子，就算是我硬抢了你的，只要你少了
一颗弹子入洞，终究是你输了。”
曲灵风嘀咕了一声：“脸皮真厚……”这绝对是耍赖皮啊，换了曲灵风，也肯定憋闷。
黄药师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曲灵风意识到说了什么，闭上嘴往后退了退，减少存在感。周伯通却大声附和道：“就是嘛……”
曲灵风：“……”别害他啊！
周伯通虽然嘀咕着黄药师脸皮真厚，但对黄药师的功夫还是很佩服的，毕竟打碎他人的石子而自己石子无损，他确实也办不到，便道：“黄家嫂子，我就把经书借给
你瞧瞧，今日天黑之前可得还我。”
冯蘅笑道：“周大哥，你号称老顽童，人可不胡涂啊，你怕我刘备借荆州是不是？我就在这里坐着瞧瞧，看完了马上还你，也不用到天黑，你不放心，在旁边守着我
就是。”说着，她寻了一棵树，席地而坐，翻看起来。
黄药师并没有一起走过去，与周伯通交谈起来。曲灵风这个围观群众，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必须得离开。
曲灵风走出一段路，回过头去看看他们。冯蘅没有嫁给黄药师，默记下九阴真经的还是她，毕竟黄药师明白周伯通是绝对不会把经书给他看，于是找来了冯蘅。而这
一次，就算经书失窃，冯蘅应该是不会重蹈覆辙了。
第25章 主意
有一词叫“祸从口出”，曲灵风在这些年一直在用行动诠释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黄药师对他时不时冒出一些不尊师重道的语句也习惯了，但习惯是一回事，罚不罚是另一回事。他此刻坐在屋顶上，侧头看一边的大弟子，“我脸皮很厚？”
曲灵风简直要迎风泪流，他现在正在倒立，一只手撑在屋脊上，另一只手撑在瓦片上，一高一低的感觉不好受，但脑袋充血的感觉更不好受。这还不算，脚底各放了
两个酒坛子，黄药师说了，掉下来的话他自己看着办。
听了黄药师的问话，他有气无力地回道：“厚，相当厚……”据他回忆，好像哪个全真教的道士在背后骂他他听到了，又问了什么，那个道士照实又骂了他一遍……
黄药师不但没生气还说他有胆量有担当，所以这次……
黄药师淡淡笑了笑，难得温柔地看着他，温声道：“我本想放你下来了……”
曲灵风：“……”
黄药师遗憾道：“委屈你了。”
曲灵风：“…………”设定不对吧？哪里不对啊？
黄药师并没有走，他在屋顶上躺了下来。过了很久，在曲灵风以为他已经睡着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听他淡淡道：“你把酒坛放下来吧。”
曲灵风松了口气，折腾半天总算将酒坛完好无损地拿下。他窜到黄药师身边坐下，黄药师眼睛都懒得睁一下，道：“我叫你休息了么？”
曲灵风讨好地笑笑：“师父，我知错了。”
黄药师睁眼看他，曲灵风忽然凑过去迅速捏了一下他的脸，扔下一句“师父脸皮不厚”又火烧屁股似的急匆匆跳下了屋顶。黄药师摸了摸刚刚被他捏过的地方，他对
曲灵风当然不会有任何防备，所以他靠近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黄药师微微皱眉，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动手动脚了？
……
齐墨在家，但不止他一个人，许久不见的欧阳克也在。曲灵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收了伞，随手放在门边，进了屋，齐墨丢给他一块毛巾，“擦擦吧，你这样子可
够狼狈的。”然后他进了里屋去给他拿件干净的衣服。
曲灵风胡乱擦了两把，无奈道：“谁知道这雨说下就下。”
经书到手后黄药师回了桃花岛，曲灵风在宁波与黄药师分手，送冯蘅回家后他想起了齐墨，于是独自来了这里。
“好久不见，欧阳兄。”曲灵风对欧阳克笑了笑，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
“确实好久不见。”欧阳克给他倒了杯茶，“喝点水去去寒。”
齐墨从里间出来，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他。曲灵风接了，心中一撇嘴，果然又是白衣。他鲜少穿白衣，不耐脏，被黄药师揍了以后全身都是泥，衣服还得自己洗，有段
时间他就干脆穿黑色衣服。
换上衣服，几人坐下来。曲灵风问道：“欧阳兄怎会在此？”
欧阳克一笑道：“你都记得来，我当然也能来。”
曲灵风道：“西域离这里可不近。”
欧阳克道：“我的朋友不多，就两三个。白驼山住着无聊，当然要出来看看老朋友。不过桃花岛我可不敢上去，而且也不知道在哪，就无法去看你了。”
曲灵风想了想，真诚道：“我也不敢带人上去……”
齐墨忽然问：“你最近怎么样？”
正想答还行，就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曲灵风顿时明白他是问哪方面了，瞪了他一眼，含糊地敷衍道：“就这样，还行。”
齐墨不客气地嘲笑：“怕是连手都没牵吧？”
曲灵风一挑眉，“错，同床共枕了。”
齐墨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笑。曲灵风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也冲他笑。在旁看了半天的欧阳克回过味来，打趣道：“灵风是有心上人了？”
曲灵风还未答话，齐墨先笑了：“那是当然，这小子可为了那位守身如玉，连小倌的手都不敢牵，更别说做什么了，啧啧，那个水灵灵的的少年啊，对他来说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