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柏青以为刚刚说完后就完了,刚才虽没能松一口气,可也没想再说什么,这时面对杨过的问题,一时僵住,毕竟他这时候也不能再按照以前看射雕时的想法来评价杨康,那可是杨过的亲爹啊。
戴柏青沉闷了一会,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说……”
杨过却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坚定地道:“就按你知道的来说。”
戴柏青见他态度这般坚决,只能道:“我觉得他说不上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可也不是什么好人。”
按着戴柏青的理解,杨康真不是个恶人,毕竟他自小生长在金国,尽管他身上流着的是汉人的血,可对他来说,金国才是他的国家,享受惯了锦衣玉食和权利,让他放弃那些自小习惯的东西去当一个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汉人,他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他爱穆念慈,所以才会杀了欧阳克,也是欧阳克自己作死,而怕死是人的天性,他怕被欧阳锋杀了才会想杀黄蓉灭口,可最终他也自食恶果。
什么卖国求荣、认贼作父之类的评价,可有想过杨康他的立场?
可要说他是好人,那他也算不上,毕竟他也是个奸诈的人。
戴柏青把自己的感想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出来,杨过倒是能听明白,只是也没再说杨康的事,又问:“我爹杀的那个欧阳克,是我义父的儿子?”
戴柏青应了声,这时才扭头看了眼杨过,见他满眼哀伤,也叹了口气,杨过对欧阳锋是有很深厚感情的,他自小缺乏父爱,欧阳锋给了他父爱,他们之间却还是有着仇恨,如今欧阳锋清醒了,估计也能猜到他是杨康的儿子……
站久了,杨过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戴柏青也坐在他身旁,杨过抬头看着那弯弯的缺月,就是没看戴柏青一眼。
等到戴柏青都以为他们会这么坐上一晚时,杨过又开口道:“你为什么瞒了我三年多?”
戴柏青担心的事杨过终于问出口了,不过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幸好杨过用的词不是“骗”,只是松了口气却不代表戴柏青能回答得上来。
见他不回答,杨过又道:“我去问那被囚在全真教的那三人我的杀父仇人是谁时,你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看吗?”又想起什么,杨过声音冷了几分:“难怪我怀疑我那杀父仇人是郭靖夫妇的时候,你当时还为他们说好话,怎么?连你也觉得我爹死有余辜,我不该去找那大仁大义的郭靖夫妇报仇吗?”
戴柏青一愣:“杨过……”
杨过闭上眼,“对不起,我知道我刚刚说的是气话,阿青你别往心里去,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静一静。”
戴柏青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能说什么,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起身往回走。
回了茅草屋后,程英刚好安抚好傻姑从那房里走出来,见着戴柏青还想上来说话,结果再看戴柏青的脸色,也没走上来,戴柏青压根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进了房间就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其实他心里倒不算多伤心,杨康的事杨过早就会知道,他也知道自己穿越的事以前不和杨过说,杨过细想后肯定能理解,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小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说出口的。
只是现在杨过还需要时间缓缓,他就怕他们的关系也会跟着缓缓,虽然杨过可以理解他,但能不能接受却是另一个问题,就算接受了,杨过心中如果有了芥蒂,他们的关系怕也走不了多远了。
呼了口气,戴柏青抓过被子往自己的脸上盖去。
快天亮的时候,杨过走了回来,他一开门被子下的戴柏青就睁开了眼,杨过走过来,先是把那被子扯下,见戴柏青睁着双眼看他,他道:“干嘛捂着脸?”
戴柏青撇嘴:“因为没脸再见你呗。”
杨过嘴角弯了弯,脱了鞋子躺上床来,把戴柏青抱在怀里,轻轻道:“我爹的事又与你无关。”
戴柏青应了声,躺了会杨过又问:“七百多年后是什么样的?”
戴柏青便慢慢和他说起二十一世纪的各种东西,什么手机啊、电脑啊等等杨过不知道的东西,杨过心中觉得惊奇,却也只静静地听着,等戴柏青说累了,他们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后太阳已经在西边慢慢降落了,他们走出房间后程英已经做好了晚饭,傻姑见着杨过眼神里还是透着几丝恐惧,不敢上前来,而吃着饭的时候杨过便和程英告辞了,毕竟他也知道了想知道的事,而程英其实也想离开了,她放心不想陆无双,打算把傻姑带回桃花岛后便去找她。
第二日他们就和程英傻姑辞别了,他们原本是打算回一趟嘉兴再去终南山找小龙女,可在这拖了几天,他们便也懒得再绕去嘉兴,直接往终南山的方向走去。
终南山在北边,已是蒙古人的地盘,他们走了半天也离了大宋,正在一条小路走着,身后突然有好几匹马奔来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几声男子笑声,他们扭头看去,见着几个穿着蒙古兵服的男子骑在马背上,每人手中都拿着条长矛,带头那个蒙古兵的长矛上竟还挂着一个年仅两三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虽被长矛贯穿了身体,但还未死绝,仍发出微弱的哭声,他们一回头便见着那个小孩一脸痛苦的模样,不由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蒙古士兵骑到他们面前,见他们是汉人打扮,本来这小路就不够宽阔,也懒得让他们让路,其中两个举起长矛就要刺向他们。
他们这时都恨极了这几个丧心病狂的蒙古兵,两人抓过那长矛往下一扯,那马背上的两个蒙古兵就被摔到了他们前边,杨过杀红了眼,抓过那长矛就往其中一个蒙古兵身上刺去,他是用了狠劲的,那长矛直接把那蒙古兵钉在了地上,戴柏青看着,心中也一股热血翻来,学着杨过的模样,把他拉下的那个蒙古兵也用着长矛钉住了。
那两个蒙古兵大喊一声,没一会就断了气,那马背上的其余几个蒙古兵看着怕了,就要转过马头往后逃去,杨过冲上去,跃上了那刺着小男孩的那个蒙古兵的马背上,先把那小男孩快速地救下,然后对着那蒙古兵的后背就是一脚,杨过一样是用了狠劲,被踢的那个蒙古兵撞上了一旁的一块大石头,吐了几口血就趴在了那,看来也是活不成了。
杨过抱着那个小男孩,一时没管其余两个蒙古兵,戴柏青却不想让那两人活着离开,把地上那两条长矛拔起,往剩余的那两个蒙古兵的后背插去,那两人在马背上呜呼一声,倒了下来。
这时候的杀人不算是杀人了,就像是在战场上,没有谁会对杀了多少敌人而感到内疚或自责,只会痛快,为灭了几个残害自己同胞的畜生而感到痛快。
戴柏青把那两个蒙古兵杀了后就走到杨过身边,看着杨过已经把那小男孩的穴道点了,没让他流更多的血,然后再给那小男孩输着内力,他也赶紧上去帮忙。
可惜这小男孩早已失血过多,刚刚虽是一时死不了,只是也救不活了,只听他小嘴张了张,似乎是在喊着“娘”,他们也听不见,只看着他张了几次嘴后脑袋就往一旁撇下,这下是彻底断气了。
杨过这时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也不顾这小孩浑身的血,紧紧地就把他抱在了怀里,戴柏青也闭着眼流下了泪,想着蒙古兵大举南侵,这动荡的时代,不知该有多少这样的无辜惨死在那群凶狠残暴的蒙古人手下,一时也悲痛起来。
之前他对蒙古南侵其实也没有太多感觉,霍都他们到陆家庄争武林盟主的时候,他也只恨霍都等人太卑鄙了,可他却仍觉得蒙古南侵是大势所趋,毕竟历史上确实是有元朝的,而今的南宋也确实太过懦弱,但直到这时,他才觉得意识到什么是战争,什么是家破人亡,什么是国仇家恨。
两人就这么坐在路边好一会,杨过才松开那个小男孩,和戴柏青一起用那些蒙古人的长矛挖了个坟墓,把这小男孩埋了下去,又在那坟墓前坐了坐,他们才站起身走了。
走了好几日,他们一直都沉溺在淡淡的忧愁当中,两人也甚少说话,戴柏青知道杨过经过杨康的事,再加上那个小男孩就死在他怀里,心中肯定更加忧郁,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也只能站在杨过身边,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他抱得更紧。
走了四日左右,杨过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也能和戴柏青说上几句话了,而他们继续往终南山方向走去的时候,却在一处野外见到一个人影往一棵果子树上跃起,能看出他轻功并不怎么好,通常是刚跃上去抓了颗果子就又掉下来,他们走近时,那人早已不耐烦了,直接用手臂去撞击那棵大树的树干,没多久那棵大树就被他打断倒在地上,他便直接走过去“摘”了果子就放在怀里,摘够了就走了。
那庞大的身形他们不陌生,正是达尔巴,杨过皱眉道:“难道金轮法王也在附近?”
戴柏青耸了耸肩,他可不记得什么原著剧情了,杨过好奇,便拉着戴柏青的手跟在了达尔巴的身后,而达尔巴往一旁的山坳走去,走进山坳后又往前边那不怎么高的山峰爬了上去,他们也跟着走了上去。
到了峰顶,只见达尔巴往前边一个小茅棚走去,他们定睛一看,那小茅棚只是随意搭起了,四处还通着风,坐在那小茅棚里的不是金轮法王是谁。
这时金轮法王那原本黝黑的肤色竟透着一丝惨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明显是受了什么重伤,他们便猜着黄药师是不是真的找到这金轮法王了,然后与这金轮法王交手了一番,不然凭金轮法王的功夫,天底下能伤着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既然金轮法王受伤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直接跟在了达尔巴的身后往那草棚走去,达尔巴在那草棚前放下野果子后,一转身就见着了他们二人,立即吓了一跳,然后抓过他那金杵护在草棚前,对着他们叽里咕噜的用着藏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戴柏青笑了,小声对杨过道:“看来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