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繁花落,只为君倾城……
可是,我这颗已经给了你的心,如今是否还能要得回来……
展昭忍住心中的阵阵刺痛,抬手抓住身前人的胳膊,将他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努力地不让自己看着那人的视线有所颤抖,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
“白先生,我……”
展昭却没想到,自己的话刚开了个头,便被那人以指挡住了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关系,能像现在这样地待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等你……”
展昭看着那人虽然露出了微笑,但眼睛里的落寞却无法掩饰,他心中疼痛,却不知是为了白锦堂,还是为了他自己……
最后,展昭终是在薄被下面握紧了拳头,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他的双眼,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几天以来,白玉堂的日子过得恍若隔世,他从不知道,自己在没有认识那人之前的时光,原来竟是这样的寂寞难熬吗?
原来,真正的孤独,是从爱上了一个人开始的。
连这原本是色彩斑斓的世界,都仿佛被那个人的一个转身,把所有的色彩都带走了……
原来,美丽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凝望着这个世界的,你的眼睛。
无论是多少的磨难,都不能让我放开你的手,但是,只有自己对你造成了伤害的事实,是我不能忍受的……
当你受伤的时候,待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光是这个认知,就会让自己悔恨自责得喘不过气来……如今,即使知道了大哥对你的感情,我又有什么立场,不准他爱你……
尽管我是那么想将你拥入我的怀里,遮住你的视线,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好……
“记忆”对自己来说,仿佛就是为了要保存住对你的“喜欢”而奢侈的存在,虽然不能再见你,但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决定,要跟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同、生、共、死!
“啪!”的一声,突然点亮的灯光,挽救了白玉堂快要决堤的思念,他抬起手来,遮挡这刺目的光线,耳边听到有人问:
“怎么不开灯?”
白锦堂将手中的外套扔在白玉堂躺着的沙发扶手上,走过去捡起他手边地上横七竖八的空啤酒罐,把它们丢进垃圾桶,才坐到那个人旁边的茶几上,面对着他,拿过他手中的啤酒,自己仰头喝了一口,说:
“难得我看你这几天挺正常的,什么事都处理得像模像样,还以为你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呢,原来到了晚上,就原形毕露了,不过,你要是想喝醉的话,这种酒会不会太小儿科了?”
“还给我!想喝自己到冰箱拿!”白玉堂夺回他手里的酒,又躺回沙发上,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
“谁说我要喝醉,想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了,我才不会窝囊地躲什么……”
“那不然,你想要怎样?就这样没完没了地折磨自己?你这样放不开手,本来就够窝囊了吧?”
“我知道!白玉堂从来不屑愚蠢地勉强什么……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难看,但是,我好像已经喜欢他到,无法再忍受自己一个人了……”白玉堂将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不让哥哥看到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
不能再忍受自己一个人吗……确实像这个只要认准了人或事,便学不会有所保留地全身心付出的小鬼,会说的话。
“我只知道,我比你更爱它!”
那个当年还是稚嫩的小鬼头时,他对自己喊的话,此时忽然又在白锦堂的脑中回响起来,你终究是没有改变过……
任凭着时光的流逝,你已经长成了这样高大又强势的男人,但在心灵的某个部分,你的爱与恨,却始终地灼热,从未消退,我总是说你不够成熟,但有时人的成熟,难道不正像那结满了沉重谷粒的麦子,需要低下我们高贵的头……
而你,从不会改变纯粹的自我的,永远高贵勇敢的骑士,即使失望,即使痛苦,你也毫不逃避地,热烈的爱着,即便对自己是一种折磨,也不愿克扣想他的一分一秒……
“随便你吧!反正你的事,就是神仙来了,也管不住,过来劝你的我,实在是够蠢的!”也许,只有那个人,是例外的吧……
白锦堂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时,却听到了那个人闷闷的声音:
“大哥,你跟他……现在在交往吗?”
白锦堂转头看他,只见他已经放下了手,眼睛却只盯着天花板,从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有没有在交往,你不清楚吗?你不敢去打扰他,却是派人天天盯着我,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只是君子之交吧?”
自从那天向他泄露了自己的心意后,那人与自己的交往倒是愈加地谨慎了,待他的伤稍微好转了一些后,就立刻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中,也许是一直担心着宋辉的事情,没过两天,便听说他又回到了工作岗位,当自己问他将凌有没有来联系他时,他总回答“还没有”,也不知是真是假,那人丝毫不输给自己这个弟弟的倔强性子,也不知他又在私下里打算着什么,承受着多少……
“原来你知道啊……他很倔强,又腹黑,他说的话不能全信,有什么事,让我知道,我不会追问下去,也不会打扰你们,我只要默默地保护他就好,拜托你!大哥。”白玉堂站起来,走过去紧紧抓住哥哥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恳切地请求……
白锦堂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却突然被眼前的人这样提醒那个人的事,只觉得心中酸涩……
是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不会管他是如何说,想要如何做,只会比他更加倔强地,紧紧地抓住他,狠狠地护着他……不顾一切……
就如同现在这样,即使你什么也不能够得到,依然会把他放在自己的心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第 26 场
展昭抬头看看眼前的庞氏集团大厦,晚上十点钟,这办公大楼早已过了人们忙碌的工作时间,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已离开,除了覆盖在大楼外层的灯光外,从外面望去,楼内大多是熄了灯的宁静,只除了,那灯火通明的第十三层是例外,而那里,就是展昭今晚将要造访的目的地。
今天的晚风是格外地凉爽怡人,天空也是晴朗地没有一片云遮挡住那美丽的星与月,展昭有些纳闷,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的心被搅得一片混乱的几天里,每个夜晚却都尤其地美丽,总是令他回想起那个同样美丽的夜,自己被那个人毫不留情地拽下万丈深渊,又企图把自己溺死在他的怀里……
你总是那样霸道地将我的心关进你温柔的牢笼里,只是,我不知道,你给我判的刑期,究竟是多久?
展昭按住自己被风吹得翻飞的领带,一手拨开飞舞着遮挡住了自己视线的刘海,向大厦里面走去。
不过,现在自己没有时间再为这瑰丽的夜晚而迷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展昭刚走进一楼大厅,就有一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向他迎过来,问道:
“展先生吗?”
“是我。我跟将先生约了这个时候见面。”展昭微笑答道。
“将先生交代过了,请跟我来吧!”那男人说完,就转身给他带路,并拿起别在衣领上的对话机报告:“他来了。”
展昭跟着那人一路上了十三层,沿途见到有不少黑衣的警卫,看到自己走过,都对自己投来警惕的目光。展昭有些好笑,怎么反而是在自己地盘上的人比他这个独闯敌阵的人还要紧张?
“将先生还真是‘有心’,安排了这么多人,还特意把我的照片拿给每个人看吗?”展昭轻笑着说。
“呵呵……展先生说笑了!将先生只跟我们说,当我们见到你时,自然就会认出来的,现在我们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展先生的这副相貌,在男人中可不多见!”领路的男人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
“不过,今晚安排了这些人,和要见你的,可不是将先生……我们到了,请进吧!展先生。”那人领着展昭在一扇门前停下,他为展昭拉开门,一边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径直走进房间里,当他看清了房内正等着他的人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你?”
“展检察官,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是我吧?两年前你追查我的组织,害我在国外躲了两年,要不是遇到将先生,我现在还在外面东躲西藏着呢!”舒适地靠坐在椅背上的男人,一手抵着腮,锐利的双眼盯着展昭,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你投靠了将凌。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展昭听了他的话,只是礼貌地笑笑,从容地走过去自己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展昭!这个时候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我告诉你,那个小鬼现在在我的手上,你如果不想他有事,最好给我客气点!”那男人猛地一拍桌面,怒气冲冲地打断展昭的话,他对于眼前这个仿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着一派优雅的男人,既痛恨,又因看不透他而有所顾忌。
展昭闻言皱眉,眼神严厉起来,冰冷地问:
“你们想怎么样?”
“哼!检察官大人现在肯好好地听别人说话了?放心!我们想请你帮的忙,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展检察官现在手里有个大案子吧?三天后,你将要提起公诉的海关的那个局长,他是我们的一个生意伙伴要保的人,你要做的,只是把那些证据压下来,修改一下你的报告,让他在法庭上无罪释放!”
“你们要我渎职?”
“我知道这对于公正严明的检察官大人来说,是个艰难的决定,不过,这次,你恐怕没有选择的余地吧?”男人微笑地看着对面的人铁青的脸色,说。
“……只要我肯做,你们就会放了宋辉吗?”
“只要我们从法庭上接回他,将他送上飞机,那小鬼就可以交给你。”
“我怎么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