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站在大屋门口,伸手想扶他一把,可是却看见冥月那双猩红的眼睛,心中暗自惊讶,进入魔化状态可不太好,这搞不好会失去理智,再也回不到从前。现在的冥月就靠着一股坚持,支撑着自己回到这个地方。他的坚持是什么?换作自己,又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这个,或许你能用。城里这几天就拜托你了,我恐怕得休息上好几天。”红狐的手还没伸到冥月跟前,冥月却带着沉重呼吸,递给他一把珠子,然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红狐望着手里的那把珠子回不过神,那是山妖的命珠。这么一把,大大小小的珠子少说也有二十颗。难道这少爷是心情太好,跑到山妖巢穴里去兜风了吗?还特地给他弄来这东西?不过这珠子可是提升修为的最佳补品,虽然命珠有可能会反噬,但是以往生果的效用,应该可以避免。
奇果果看了看红狐手里的珠子,又看了看冥月的背影,撅着嘴巴继续跟了进去。为什么红狐哥哥都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没有给我摘果子,我都洗了三次澡了。
进屋后就躺倒在床上的冥月,已经压不住内里翻滚的火。皮肤下的血液沸腾叫嚣着,像是找不到出口的猛兽,在体内胡乱翻窜。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一直到张着嘴却喘不出气来,整张脸都成了青黑色,配着猩红的眼睛很是恐怖。
奇果果站在床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很想问问,为什么没有给果果摘那果子?为什么叫我洗干净了你自己却又弄得这么脏就睡了?为什么张着嘴巴睡觉居然不流口水?为什么睡觉还皱着眉头?你说我头发丑就剃了,那我也觉得你眉头皱着很丑,……奇果果想着想着就伸手,抚上了冥月的额头。
那点冰凉,为满腔的火,打开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冥月扣住那只小手,深深喘出一口热气,全身逐渐放松起来。
奇果果没有挣脱,爬上床,卷缩在冥月的旁边陪他睡去。洗了那么多次冷水澡,又在城墙上吹了一夜的风,现在靠着这团火焰睡会儿,感觉也是不错的。
于是,红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这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看见奇果果那小手搭在冥月的额头上,蜷缩在他脖子旁边睡得很香,那只小黑狗蜷缩在奇果果的脖子旁边也睡得很香。
红狐耸耸肩膀,也觉得该为冥月做点什么才好。想起冥月总是让他把奇果果弄干净,现在却搞成这样,累到连自己的洁癖都顾不着了,但是却很清醒地告诉他,这几天城里要拜托他了,可以想象,肯定会有山妖再次闯城的。
于是红狐叫人去提了几桶子水过来,准备把冥月的身体擦洗擦洗。脱掉他的衣服时,滚出了一个紫红色的果子,冥月突然伸出手把那果子抓了起来,吓了红狐一跳,脱他衣服都没事,竟然如此在意这个果子。
仔细看了看,好像以前见过,这果子是专门养头发的,上仙们都喜欢用这果子的浆液来洗头,因为这样可以使头发更加飘逸,颜色更加鲜亮。只是,这果子很奇怪,不能掉在地上,沾了泥土这果子就会木质化,再也没有浆液。看了看奇果果那小光头,这想必是给她摘的吧。红狐越想越觉得离奇,该不会是冥月为了给奇果果摘这生发的果子而特地闯了山妖的巢穴吧。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冥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他都这样了,潜意识还能记得这果子不能掉在地上,那就不可能是路过或者巧合。
“放心吧,我会给她用的。火月的事也不要太担心,我想我可以撑到你恢复过来的时候。”红狐轻轻从冥月手中拿下了那个果子,神色有些复杂。
照理说,冥月根本就不用做到这个地步,作为冥王之子,他有必要这么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吗?而且他要经历的是情劫,根本就不用做到如此大义的地步。又想起那些山妖的命珠,红狐心中有些激动,我什么时候也能同时对付那么多山妖呢?即便是那些上位仙人,也未必能够同时应付那样一群再生能力超强的怪物。
更何况,凡是有命珠的妖物,与同类在一起时是可以互相辅助疗伤的,这就等于是恢复能力加成。一只山妖或许好解决,但是两只就不止是增加了一倍的战斗力,因为可以相互辅组加成,所以两只在一起的山妖,是四倍的攻击力,以此类推,可以想象二十多只山妖在一起的时候,强大得多么恐怖。
如果山妖在冥月苏醒之前来屠城,恐怕就连冥月自己,都很难有生存的机会了。不过按照他昏睡前说的那话,好像押定了山妖不会在他苏醒前大规模来屠城。他那进城的姿态,恐怕是妖物们的噩梦,不过也很难讲,山妖们会不会在这期间,派一个送死的过来一探究竟。所以说,在冥月醒过来之前,一旦有山妖进了城,就必须消灭掉,否者后果可就不是严重两个字能说明的。
给冥月收拾好了以后,红狐就出门去安排火月城的防务工程。
山妖毕竟也是有智力的生物,而且智力绝对不会低于人类。希望,能够支撑到冥月恢复过来,不然这个城就算是完了。红狐最大的希望就是这次来探城的山妖没有上次那只那么强悍。
火月的城民们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险,生死存亡的关键,大家都很卖力,心无杂念。整个火月城都在努力,包括奇果果。
奇果果,这两天也没有胡乱的吵着要吃要喝,只是不停的洗澡冰镇自己,然后去给冥月的额头降温,但是她的心意却和别人不同。她只是在想,如果这样冥月能早点醒过来的话,那自己就可以问问他为什么不给她带果子回来。因为光头上被红狐抹了那果子的浆液,所以没再把小黑狗顶在头上,小黑狗也得了自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所以,狻猊在靠近火月城30米范围的时候就已经被城墙上的人们注意到了。尽管是夜晚,尽管狻猊动作矫捷如飞,可他的动作还是被看在了守城的眼里。守城的带队是奇布鲁。红狐吩咐过,要放进城去灭杀,在城外给他跑掉的话会引来更多山妖。于是城墙夹壁里躲避的人们都静静的,看着那庞大的影子轻轻跃过城墙,在屋顶上翻飞着靠近城中心的城主大院。
红狐看到狻猊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明显没有上次来那只那么有压迫力,只是体形大了点有恢复能力的狮子而已,我们应该能对付。
狻猊不是貔貅,练成命珠才几个年头,智力和武力都及不上貔貅的十分之一,就像个傻瓜一样直接闯进了机关密布的城主大院。
被人们先前准备好的那些密实的藤网网了个结实,越挣扎网得越紧,藤网上带着勾刺,尖锐的勾刺刺入皮肉,虽不能致命,却也是疼痛难当的。
火月城民们看着山妖被自己抓到,那种兴奋是很难言喻的,不过大家都没有放松,反而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这是专程为这些山妖准备的,长矛箭头全部用的是西关月那种岩石。
最后狻猊被火月城的人们扎成个刺猬,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不知为什么却断不了气。翻着白眼想,这附近肯定有个强大的同类,不过他为什么不出来救我。
红狐看见死不下去的狻猊也很心惊,如果真还有一只山妖在城内,那他们这场战斗就有得打了。可是这只山妖可能无心战斗,直到红狐破开了狻猊的心脏取出命珠,也没有见他出现。当然,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担心的那只正是在冥月房间里睡觉的奇果果。
对于狻猊这种被抓起来刺成刺猬还死不了的怪物,要弄死他还是很费人力物力的,到红狐破开他心脏取出命珠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红狐让大家把狻猊的毛皮剥了下来,内里用火烤过后,挂在了城墙上空。被风吹的飘扬起来狻猊皮,竟然就成了火月的一面旌旗。
这面旗子让火月的每个人都勇气倍增,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山妖,这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好像看到新的希望,其实山妖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更加坚信只要团结在城主的周围,那便没有不能战胜的妖魔。
人们开始愉快地打扫城主院内的绿色血液,这个可不是红狐安排的。对红狐而言,作为狐妖转世的他并不会排斥山妖之血的味道,都是同属于山林的味道,有没有都没什么关系。但介于冥月,他肯定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这时候的冥月已经不在滚烫,呼吸也平稳。奇果果坐在城墙上望着狻猊皮发呆,那个时候,她听见了狻猊的求救,可是她却不知道那是在向她求救。她不懂人们为什么要杀狻猊,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他的皮挂在这里。只是觉得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忧伤,那是狻猊死前的挣扎。之前那个长毛长角的哥哥,不是还救过她阿爹吗?为什么阿爹却要和他们一起杀掉这个长毛长角的哥哥呢?
红狐端着狻猊烘肉站在下面看她,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会对狻猊皮那么有兴趣。于是他在下面喊道:“丫头,看啥呢?那个是不能吃的。来吃这个烘肉。”
奇果果回过头,从城墙上爬了下来,瞅了眼红狐手中的烘肉,扁着嘴告诉他:“我不想吃哥哥的肉。”
“哥哥的肉?什么哥哥?”红狐愣住了。这丫头说什么?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不过拒绝食物,可是奇果果这有生之年第一次啊。这太让人惊奇,也就忽略了奇果果那圆圆的脑袋上已经长出的黑色头发渣子。
这个问题的最先发现者,还是小三。
危险过去,小孩们又都出来玩了,奇果果遇到了住在这附近的石头和小三。
小三惊奇的指着奇果果的脑袋喊道:“咿呀,果果你的头发都饿扁了。”
奇果果回过神,往脑袋上一摸,没有软软的小黑狗,只有刺手的、硬硬的毛发,很不舒服。去水边一照,看到真的很丑,还不如把小黑顶在头上好看,于是撅着嘴巴到处找小黑。心里想着要不要再找恶哥哥给剃掉。
红狐示威的做法,还是给火月城带来了一定的好处的。而此后,这个剐皮做旌旗的方法逐渐成了这个时代的象征。
奇果果因为狻猊皮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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