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不悦,还没出声,却听黑子再笑道:“小破鸟,最后叫你一次,你能应我一声吗?”
“暗凤殿下你……”七彩幻灵惊讶的飞到奇果果身边,看着黑子的眼睛,剩下的话却问不出口。转头看着奇果果,这丫头还是缩在冥月背后。“殿下……”
年小鱼诧异,怎么觉得黑子那口气跟在讲遗言似的,心有不忍,小声喊了句:“果果。”
“呵呵,谢谢。”黑子再笑,不过声音却有些凄凉,深呼吸之后,语气变轻,“明火儿对不起,恐怕你的黑子我现在还不了你了。”
冥月皱眉,奇果果却从身后走了出来,扁着嘴无比委屈,“为什么拯救你的子民却要牺牲我的黑子?”
“或者,你愿意牺牲年小鱼。”黑子又坐回了地上去,漫不经心活动着已经长出尖爪的右手。奇果果扁嘴,那更不可能!
“要动小鱼,先吞了我。”黑子这话一出口,年小鱼还没反应过来,貔貅就不乐意的冷冷表态了。我的小鱼是你随便牺牲来牺牲去的吗?就算你是暗凤或者饕餮也不兴这样吧!
年小鱼拉拉貔貅的手,摇摇头,悄声说道:“通明火是不可能愿意牺牲我的,我们就在一边静静看看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陪给你。”黑子声音很温柔,就跟情人间告白一般缠绵悱恻的吐出一段让人无法接受的话:“可是现在,我却还得再伤你一次,也许今生的结局,不是你毁灭我,就是我毁灭你的一切。你可以恨我,因为我不需要你原谅了。”
奇果果咬着嘴唇,肩膀抽搐,像是想哭,却哭不出来。冥月怒了:“黑麟玉!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这么做,见不到果音,我活在这里没有意思。”黑子笑得很真诚,一点都不疯的说着疯话,“我错了,错得不可挽回。所以我只能接着错,错到不用挽回。”
“你疯了吗?”冥月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有些无奈,“就算让你连通三界,死回去了,也未必能见到果音。而且你这方法未必可行!”
“哈,见不见得到,那要死回去了才知道。”黑子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一个血球,那是从祭台下面引过来的生魂之血。“可不可行,也要行过才知道!”
那血液慢慢从血球中流淌下去,淌在阵引上,却不和原来的纹路重合,而是蜿蜒成另一个图案,交接处紧密贴合,却无一丝杂乱,血液也各归各道互不参杂。生魂之血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在周围。
“殿下,不行呀殿下,你是暗唔唔……”七彩幻灵慌了神,飞过去要阻止,却被黑子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我很抱歉,你的钥匙我也要用了。”黑子转身又冲奇果果笑道,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抱歉什么。
奇果果已经无语了,众人都无语了。
“其实点燃幻境连通三界没什么不好,”宣威摸摸鼻子,小声问道,“暗凤殿下为什么说起来感觉那么恐怖?”
“因为我落下东西在忘川了。”黑子挑眉,很有礼貌的解释,“那恐怕是我的理智。我现在之所以可以如此清醒的说话,是因为体内还有小鬼,所以……”
“所以一但小鬼被分离出去,你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红狐扯了扯嘴角,无法理解。
“对。所以我很抱歉,成败在此一搏。成功了大家都有盼头,失败了……”黑子耸耸肩膀,说得很不负责任,“那就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凤之愿(下)
三魂阵上空风云突变,七彩霞光突现,夹杂雷鸣闪电,映得翻滚云层异样惊艳,三魂阵已经二魂缺一,只待死魂加入,便可开启凤凰幻境。
众人沉默,气氛压抑。
成败在此一搏,确实很悬啊,但是有得盼总比没得盼来得强些不是吗!可是黑子说祝你们好运是什么意思?
黑子拿过邝优的静魅离合鸳鸯籦,站在奇果果前面,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道:亲爱的小破鸟,让我再看你一眼。如果成功,我等你,如果失败,我也等你,这天下,只有你能灭了我。我很抱歉,老天要我再堕魔道,最后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
奇果果咬着唇,没有回话,眼泪在眼眶里滚了两圈,没流出来。没有避开黑子的手,但是看他的眼神却异常冰冷。
黑子苦笑着转身,把七彩幻灵困在结界里丢进了三魂阵的阵眼中心,华止烟那个人头早就不知去向,现在阵眼中心只剩下一个血色漩涡。抬头指着奇果果对大家说道:“若不想进幻境,就站到她身后去。”
奇果果呆立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冥月皱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要通明火来保护吧。于是站在奇果果身后的人就只有年小鱼、貔貅和两只狐狸。
静魅离合鸳鸯籦浮在黑子身前开始旋转,透明的翁籦渐渐发红,那血色如此美丽。随着翁籦一起发红的,还有黑子的眼睛。往日那星星般耀眼的黑瞳,慢慢撒下了红色,猩红的颜色在那苍白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刺眼。
邝忧等人站在黑子正面,看着那原本真诚的笑颜在红眼浮现的瞬间变的狰狞残酷,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有些发抖。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赌桌上压了大小就收不回来,即便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反正都得死,怎么死是无所谓了吧……
当黑子的血液透过鸳鸯籦滴进阵眼的时候,大地开始颤抖,云层中白光乍现,七彩霞光聚拢照了下来,把黑子和阵眼拢在中央。那景色美得令人窒息,一点都感觉不到这是那么残忍的阵法。
七彩霞光在阵眼中心的漩涡处聚拢成耀眼的白,耀得人睁不开眼睛。白光从那漩涡里泛了出来,像牛奶般浸透周围的每个人,每个物件。
年小鱼站在奇果果身后,突然觉得果果的身影异常高大起来。明明就娇小的个子,却如磐石般稳稳的站在那里,把那白光阻挡下来,身后形成一柔实的保护结界。只见那漫天的白,把她们困在这个方寸之地,无法看见周围都怎么了。
半响后,那耀眼的白渐渐褪去,留下无尽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年小鱼一惊,后退一步撞到了貔貅:“怎么了?怎么看不见了。貔貅、果果……”
“别怕、我在,我们还在原地,哪也没去。”貔貅的声音倒是十分稳定,没有半丝惊慌。
突然间身后亮了一朵火来,眼睛在这明明暗暗的刺激下,调试不过来,年小鱼觉得此刻的天是黑的,地是黑的,身旁的貔貅也是黑的,就连越过火光走过身旁的那人也是黑的。那人应该是红狐吧,年小鱼干脆闭上眼睛缩进貔貅怀里。
“果果,你没事吧?”红狐扶住奇果果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火光下的奇果果还是幻境打开之前的那副表情,就像只失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似乎连眼睛都没眨过。
“她怎么了?”白轻媚靠了过来,轻轻扶上奇果果的额头,“冰凉冰凉的,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是因为黑子吧,果果毕竟吃了黑子的命珠呀,他们进了幻境,应该对她有些影响的。”貔貅淡淡的说。想到这两个力图撇清关系的人,有些无奈。有些时候,有些联系毕竟不是说句你是谁我是谁就能断了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白轻媚看了看四周,小心警惕的说道,“你们没发现现在的情况很诡异吗?到底是他们进了幻境,还是我们进了幻境。”
红狐叹了一口气,扬手再点几朵狐火,可是周围还是无尽的黑,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周围连点房影儿也看不到,进入幻境前的满地狼藉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安静的诡异,连一丝风都没有,狐火就跟燃烧在室内一样,平平静静。火光照去,地上连影子都看不到。
“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呢?你知道吗?貔貅。”红狐问。现在看起来最正常的就只有貔貅了。
“大概是因为没有使用钥匙打开幻境,让周围的东西全部都毁掉了吧。你看下面这层黑土,不是烧焦后的灰吗?”貔貅在地上抓了一把,果然满手黑灰。“至于天空,我想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是呀,我现在都好饿了,今天还没吃到东西呢。你说黑子为什么不让宴会结束了才来呢?果果一定比我们还饿,她的消耗可大了。”年小鱼揉了揉眼睛起身,现在总算能看到点颜色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白轻媚再问。这无尽的黑色,太让人恐慌了。
“既然如此,先休息,明天早上再说吧,早上总有阳光的。”红狐抱起果果,拉了白轻媚在狐火边坐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幻境的事到底成功了没有。”
“恐怕没有,幻儿曾经说过,幻境的空间和时间和外面的是断层的,就像我们上次进去幻境,也没呆多久呀,出来时就已经过了五年了耶。再看到他们恐怕又得好多年以后去了。”年小鱼叹了一口气,有些忧伤,“不知道黑子怎么样了。”
这家伙虽然很不好惹,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却又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只要果果在旁边,他就很好欺负呢。他这样做,说起来是为了见他的明凰白果音,但是其实,我们都从中得了好处不是吗?至少那么麻烦的事情不用我们去为难了。年小鱼朝奇果果望去,见那丫头听到黑子这两字就有些发抖,靠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问道:“你怎么了果果?”
“我、我……我不知道。”奇果果小声的应了一句,卷缩在红狐怀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却把年小鱼的手握得紧紧的。红狐叹气,顺了顺奇果果的头发,也闭上了眼睛,白轻媚轻轻挽了红狐的手臂,静静的坐在一旁。
貔貅走过来靠着坐下了,悄悄问道:“她是在害怕吗?”
“是难过吧。”年小鱼耸耸肩膀靠着貔貅。
四个人靠在一起,各有心事,都闭着眼睛,却都睡不着,倒是奇果果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到天明都没醒过来。
第二天,是个蓝天白云阳光温柔空气清晰的好天气。但是站在这里四个人却谁也松不下那口气。
偌大一个少典城,竟然在那凤凰幻境开启的时候化为灰烬。除了脚下,在奇果果保护下的那几块石板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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