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个月,散行花神不知鬼不觉的渗入了池袋里社会。由于不少人听闻这件事是有黄巾贼撑腰,最终导致不少毒贩重新盯上了池袋这个市场。而蓝色平方与黄巾贼为池袋两大独色帮,本就争执不断,在这期间势力冲突进一步升级,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而且,黄巾贼做毒品的传言越来越盛,门田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开始私下调查。
——与此同时,折原临也忽然出现在池袋。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折原他怎么可能还会独自一人回到池袋。粟楠会虽已衰败,但以四木为首的残党一直蛰伏在某处,伺机报复。如果不是有平和岛,他肯定躲不过这几年。”
折原临也是在1月2日出现在俄罗斯寿司的,随后不过短短5日——在1月7日,情势便已剧变。平和岛静雄发疯一样找折原临也的消息传遍整个池袋,而其他一直对他怀恨在心的势力与个人也纷纷加入到这狩猎临也的游戏中。
但这些还不是影响最大的,最让人震惊的是在1月7日这一天,蓝色平方首领龙之峰帝人在与黄巾贼将军纪田正臣见面后,因属下贩毒而被带进了警局。整个池袋里社会都为这一消息而动摇,蓝黄之间的斗争在这一天上升到最高点,光凭纪田一人根本无法压制。
门田又翻过一页,窸窣响了一下,他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新罗。
“在那一天,明明有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却因为这件事,被所有人忽略了。”
“哦?”
“那个消息并没有上报,只在电视上匆匆闪过。那是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却被龙之峰被捕这个消息的风头彻底掩过。”门田苦笑了一声,才继续道:“……那一天,午间新闻提过,粟楠会长将会在近期提前出狱。”
“……”岸谷新罗沉默了,略带逆光的眼镜闪闪发亮。过了一会,他忽然对他鼓起掌来。啪、啪、啪,缓慢的掌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分外清脆,“果真名不虚传呀,小田田。”
“别叫我小田田。”
“哈哈哈。”
“我就是从那里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因为从那天开始,整个池袋都变得乱糟糟的,也再没有人去关注粟楠会长的问题。于是我忍不住开始往粟楠会这个方向思考……这次骚动是故意的吗?折原临也是不是跟粟楠会达成了什么协议?”
门田沉沉地说着,从桌上杂乱的扑克牌中抽出一张黑桃A,甩在了新罗面前。
“而让我得到确信的,则是那通可疑的DOLLARS电话。”
1月19日,在这一天,所有曾登记在DOLLARS名下的人都接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电话。
沙哑而带点电子音,只重复一句话:“你想不想让DOLLARS复活?”
当然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通电话只是一个恶作剧也不一定。但对于曾把DOLLARS的形象无限扩大的近乎“信徒”的人们来说,却是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这通电话与龙之峰纪田两人的失踪彻底刺激了门田,更何况等他回过神来,居然发现两大组织均有元老人物自称是DOLLARS的人,站出来安抚与整理蓝色平方与黄巾贼的内部混乱。门田废寝忘食地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用尽所有办法与交际网络,查出了那些电话的来源。所有的电话都由机器统一拨出,而发信的地方则是——三角梅酒店。
——所以,一切都在这里连接上了。
门田指尖一动,啪的一声合上了那本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册子。
“因为现在包下了整栋三角梅酒店的人——正是粟楠会的四木。”
※
在被夕阳染成昏红的套房中,两人相视无言。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妖刀少女终于抬起头来。
“折原临也。”园原杏里漫不经心地抛了抛手里的日本刀,转瞬间,又一次刀尖指向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的仇敌:“……你知道‘她’现在在说什么吗?”
“‘快杀了这家伙’之类的?”
“……她在嫌你‘脏’。”
“什么……?”
对这出乎意料的答案,折原临也不免一愣。
园原杏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居然微微地笑了,妖艳而诡异——印象中,这位妖刀少女从没有对自己笑过,甚至不曾对他和颜悦色过。
临也必须承认,自己吃惊了。
“……打从一开始,‘她’根本不打算跟你生‘孩子’,折原临也。……你实在太恶心了。
“我、‘我们’无比地讨厌你。讨厌到了你难以想象的地步。
“‘她’为了‘爱’而‘示爱’,为了‘爱’而‘生儿育女’,你觉得你有资格承受她的‘爱意’吗?折原临也,你想太多了——打从一开始我们就做好了决定——要‘杀’了你,真正意义上的杀死你。我已经做好承担任何后果的心理准备……”
园原杏里小声说着,几乎就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看来……现在的你,已经没有‘杀’的必要了。”
☆、第二十八章 轮舞曲
走马观花,以烛衬之,车驰马骤。
然烛灭,则顿休矣。
※
第二十八章轮舞曲
※
是从何时开始呢,折原临也开始隐隐察觉——自己必有一死。
当然了,只要是人类,总有一天是会死去的。不论是意外事故或疑难病症或垂垂老矣,都是通往死亡的其中一条路。然而对于折原临也来说,“死亡”却不是这么通俗易懂的意思。对于折原临也来说,真正的死亡,应该更接近于“意识的消亡”。
在不知不觉中,临也觉得自己的精神正被啃噬。二十多年来,一向只有他去啃噬别人的份,现在却轮到自己身陷险境,所谓的“风水轮回转”,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他意识边角,使他变得圆滑无趣的家伙——正是那只不可理喻的平和岛静雄。
——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然而当他在一年前的某次聚会上不小心喝得微醺,跟他唯一承认的“朋友”岸谷新罗说起这个事时,那个戴着眼镜的白衣青年却忽然怜悯地朝他笑了笑,两片近视镜片也被灯光映得白茫茫一片,有些诡异。
“临也,你听过这样的说法吗?人之初,性本善。”
“嗯?新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晕得埋头在双臂间的临也笑着反问他,并没有抬头,导致他的声音也有些迷糊。
新罗斜斜看了他一眼,以小酒羹拨了拨玻璃杯里的圆形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动。
“那我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吧。打个比方说,人心原本是个光滑圆球。而在人的成长过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圆球上会长出一根根细细的尖刺,变得十分棘手,无法触摸。我们可以把这个刚开始长刺的时期称为青春期或叛逆期。”
“呵呵呵呵呵……”临也低低地笑起来,抬头朝他看去,滟红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水光,“难道新罗你想说我是那什么青春期叛逆期?”
“不不不,临也你怎么可能还是那么天真的时代呢?你根本就是个变态呀。”
“我才不想被你说变态呢。”
当时的岸谷新罗浑身沐浴在酒吧略带昏色的灯光中,那身万年不变的医生白袍竟在微弱的反光中披上淡淡的一层晕光,竟也显得有些神圣。
“你是个特殊的案例,仿佛不曾结束生长尖刺的时期。仿佛恶意的集合体,圆球上的尖刺会不断地、不断地长出,密密麻麻直到覆满整颗圆球——最终,再次成为一颗圆球。拿在手上也不咯手,远远看去,甚至还挺光滑的,让人分辨不出那其实是个刺猬般的异类。”
说完,新罗斜斜看了眼脸上微红的临也,笑着问:“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临也。”
“听不懂~”嘀咕着答了声,折原临也重新把脸埋回到双臂间。
这次他待得特别安分,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在思考,没有人知道。
反正,一向聒噪的他——再也没有出声。
那一晚,折原临也的脑中第一次浮现出某个天方夜谭的念头。
既然自己“将有一死”,那就——
——“把一切都毁掉吧”。
※
入夜后,折原临也拖着削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套房中,有些疲惫地躺倒在被褥上。
他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新罗的特效止痛药效用开始消退,身上的伤口与昨夜□留下的痕迹都在缓慢的复苏,分不清是阵痛还是刺痛,总之感受得到痛觉的地方都漫起一阵揪紧人的疼。
不过比起这些不值一提的痛感,更为严重的是折原临也内心的动摇。
“如果是在这种时候被砍上一刀……肯定就‘死’定了吧……”
他很少会有这么“不确定”的时候。说来好笑,明明他深爱的正式人类的无限性,却又追求精确的预判与分析。而现在,临也少有地感到虚空。就像脚下的地板倏地被抽走,“立足之地”忽然消失,整个人轻飘飘地被架空了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从他的计划偏离。
不光是那个一向不讲道理的平和岛静雄,就连其他人——岸谷新罗、园原杏里、龙之峰帝人、纪田正臣……等等这些“舞台剧”上的主角们,也都走上了他意料之外的道路。
其实所有的安排都是从一年前开始的。龙之峰帝人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契机罢了。
三年前四木杀他未遂后,临也报复般在暗中做了一点手脚,让粟楠会长最终被送进了遥远的仙台监狱。在临也意识到自己“终有一死”后不久,他向老爷子申请会面。
“我会把您想要的一切都交到您手上。不管是什么,只要您提出来,我都会办到。不必怀疑我的能力,我就是有信心,我能办到。”
“…………”
“但是,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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