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汗水打湿了彼此发梢,夜风拂过,丝丝席凉间才湮没了这场无休无止的酣畅。
终是累了。
事罢,景天任由长卿躺在自己的臂弯小憩,温润如玉的人儿此刻偎在自己的胸膛微微轻喘,因为方才的艳糜纵欢,两人皆数薄汗涔涔,但鼻端丝丝缕缕裹挟来长卿身上的清幽暗香,恍恍惚惚间,觉着这良辰美景春宵一刻也莫过于此,不禁陶然欲醉,渐渐瞌上双眸。
“长卿,好点没?”莫名的很想唤他作长卿。
“嗯……我眯会儿……”
景天伸手探了探他的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微凉温润。
想必他这是累的,体内的迷迭香怕是散的差不多了,也不作声了。
直至清晨凉风携着沁人水汽拂面而来,景天醒了,看了看怀中酣睡的人,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虽说景天已经替他强行纵欲驱散了迷迭香,但长卿却还是浑身酥麻瘫软,使不上半丝力。
景天自然是抱着浑身酥软无力的长卿到溪涧旁替他盥洗身下残余的沴孽,怕他难受。
清晨林子的雾气徐徐,水色潋滟,景天完全没注意到湖中还有一人。
见他们靠近湖面,他竟不顾自己衣不蔽体,飞身而起大喊一声“小心!”话还未说完,长卿的脚已经垂至湖水中。
景天听闻小心,一惊,忙收手。
见景天和长卿稍离开了湖面,他才稍稍安心。
而景天则是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但见那人缓缓从湖水中走出,修眉斜飞入鬓,面部线条犹如雕琢般清晰明朗,毫不拖滞。一双秀目更是犹如月夜寒江,宁静而致远。边走边拾起岸边叠放规整的衣物缓缓披上,虽没穿戴完全,但还是不难看出这一身的绫罗绸缎,金丝缠身,玉帛相缀,眼前这人定是出身名门,家世显赫。
若非得用一个词才形容他,风华绝伦,绝不为过。
——当然,比起我景大爷还是差了那么点点。
对方拇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一看就是上乘之料精心雕刻的,景天见到值钱的就眼前发亮的天性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但景天的最最好奇的是,对方径直往景天和长卿的方向走来,步履稳重,至他们身前已穿戴完毕,他微微欠身作揖,至始至终眼神都停滞在徐长卿的脸上未移过分毫。
——这人究竟是谁?
他和白豆腐之间到底有何关系?
初识云霆
景天出于本能地抱着长卿后退两步,而对方却又上前两步逼近了长卿和景天,又端详了长卿微微沾湿了的双足,问道,“你不怕雷电?”
长卿挣扎地从景天怀中下来,“不知道公子什么意思?”
听白豆腐这么问,景天起码放心了,白豆腐和眼前这人丝毫不认识。
见到对方满眼的不解,此男子这才解释道,“在下雷云霆,雷州总兵,天生带雷电,但凡触及我身体的人都会遭到雷击,方才我在湖中沐浴,水会导电,可我见你沾湿了双足却未经受到半点电击,故好奇相问。”
长卿明白了原委,回了个揖礼道,“在下徐长卿,蜀山大弟子,怕不怕雷击我自不知,但长卿降生之时的确是阴阳相薄,为雷为电,乃天地化阴转阳之际所降,或许和这有些许干系。”
雷云霆听闻后恍然大悟,“道长,看来你我有缘!”
一听到有缘,景天不乐意了,凑到云霆的面前,“那我也遇上你了,我们是不是也很有缘啊?”
“有缘有缘。”云霆讪讪答道。
踌躇之下云霆娓娓地开了口,“徐道长,可否让我再触碰一下你?”
长卿微微一怔,但还是泰然地摊开了手掌,神情自若无波无澜。云霆相比之下倒是不那么淡然,怯怯地将掌心抵至长卿掌上,两掌闭合,却毫无半点雷电。
云霆甚喜,“我曾立下誓言,我若是遇到第一个不怕我雷击的人便与他婚配。”
长卿听闻“婚配”二字后大惊失色,脸上微微含羞,“云霆公子,且不说长卿乃修道之人,我毕竟是男儿之身……”
“可你是世上我唯一可以触碰的人。”说着,他激动地伸出一只手,缓缓覆上了对方的颜,指腹间婆娑,由眉心扫过鼻尖又滑落至唇瓣,“原来,触摸人的脸颊是这般感觉。”
长卿虽不能答应他婚配之说,但见他这般激动和欣喜,也不免为之动容,伸出了一只手抚上了云霆的脸颊,问道,“云霆公子,被人抚摸的感觉又是如何?”
云霆眼里噙泪,激动不已。“感觉何其微妙!”这二十余载,从未触碰过任何人的孤寂又有谁懂!
“微妙,微妙,我看你是吃豆腐吃的很微妙!”景天大怒嚷道。
见两人相互抚摸,景天气不打一处来,“白豆腐,他编这么荒唐的话你也信!”说着一把拽下他正抚在云霆脸上的手,拽住白豆腐扭头就要走。
才移一步,长卿的另一只手却被云霆牵住。
长卿也是一怔,下意识扭头看,云霆轻扣着长卿腕部的手刚好被景天看个正着!
“合着你要明抢不成!”景天愤怒地攥紧了白豆腐的另一只手。
“这位小兄弟怕是有所误会,我只不过想请此道长替我看看顽疾。”
“什么小兄弟,我和你很熟啊!”
“在下雷云霆,你怎么称呼?”
“景天,景天的景,景天的天!”丢下这话,景天便一手拉着白豆腐欲走,但碍于他现在身子走动不便才放缓了步伐。
长卿被景天拉着往前走,只是怯生生道了句,“景兄弟,我觉得云霆公子不像在说谎。”
“你又知道了!我平日里对你撒谎,你哪次看出来了。”
被景天这么一说,白豆腐瞬间不知声了。
景天转身,回头对着雷云霆说道,“你带电对吧!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电死我!”说着就伸手去触摸雷云霆,云霆压根没料到景天竟会主动来触碰他,一时措手不及,没躲闪开。
顿时一股强大的雷击穿透过景天的身体,霎时电光四起。景天的头发都被雷击冲冠,脸上也多了几分碳烤的色泽,口中吐出一缕焦烟。
“景兄弟!”景天应声倒地,昏厥过去。
长卿忙欠身扶起昏死过去的景天,探了探心脉,还好。
“好在我立马向后躲闪,虽被雷击击中,但躲闪即时不致丧命。”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常人受了我的雷击,少则昏迷三四天,多则个把月,如若你们不嫌弃,不如一起到我府上暂作休息?”
长卿想想自己和景天现在这般样子,怕是经不起在外风餐夜宿,只好答应,“叨扰了,长卿谢过。”
刚想去扶起昏厥的景天,无奈那迷迭香的药力还未全散去,方才又和景天那般肆意纵欲,今实在使不出半点余力。可雷云霆又不能触碰景天,长卿犯难了。
“徐道长,我自会请家丁来接景兄弟至我府中,你大可宽心。如果你行走不便,又不嫌弃云霆,我可以送你回我府。”
长卿觉得不妥,婉言道,“我同景兄弟一起等你家家丁来接好了。”说罢,长卿席地而坐,稍作休息。
云霆几分踌躇之下道,“天色已晚,我怕等等我带家丁来寻你们不着,还是请道长和我一同前往。”
“可是景兄弟这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长卿俯身执袖替景天擦拭脸上的碳色,又捋顺了他被电击过后杂乱的头发。腕部,掌心包扎的布条渗出丝丝血迹来,长卿好生心疼。
雷云霆掌间凝力,只见五指一张,周围几棵参天巨木霎时倒地,树干枝杈交错围作一个闭合区域,而景天和长卿置身其中。
“有了这屏障,野兽也伤不得他!你不如暂且先和我回府,再替我带路。”
“云公子既已考虑的这般周全,那长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不想离开景天半步,但是一想到万一待会雷云霆真找不到他们岂不是要景天带伤风餐露宿,长卿只好答应,起身前回头又看了看景天。
——其实,自己先去云公子府邸探探虚实也好。
长卿款款而行,和云霆一前一后,两人皆步履翩然。
云霆回了回头问道,“不知道徐道长可懂医术?”
“长卿略知一二。”
“不瞒道长,云霆请徐道长至我府中正有此意,想你替我看看这顽疾,普通大夫郎中未可触及我身子半步,更别说搭脉了。”
“长卿尽力而为。”
大约行了一炷香的时辰,长卿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步伐困顿。同徐长卿并肩而行的云霆自不难发现这一点。
“见你身子不适,不如由我来代步。”
长卿后退一步,实在不想和对方又半点肌肤之亲,婉言拒绝。
“你我这般速度,怕是天黑也到不了雷州。”
长卿只恨自己大意中了那迷香,如今提不起真气,更不要说御剑了。权衡利弊后,他也不再固执了,早点带人来救景天才是当务之急!
“那劳烦了!”
长卿本以为云霆会背自己,没料到他两手一托,竟将自己打横抱起,除了那景天,自己未曾被别人这般搂抱。
但与景天的感觉不同,云霆有种书卷内敛之气,抱着自己的手也是规规矩矩,腾空而落,未触及半点肌肤,连腰际都只是单凭借臂力而托抱,云霆乃正人君子。
云霆就这样托手抱着长卿一路行了很久,但见他汗水涔涔却不闻他半点抱怨。
到了雷府,莫说雷府,整个雷州都炸开了。
竟然有人可以触碰雷云霆而不遭受电击,如今此人不但是触碰了,更是躺在雷云霆的怀中,实在是罕见至极。
雷云霆径直抱着长卿到了自己的卧房,“徐道长,先委屈你在我房内稍作休息,我这就命人去收拾好两间客房,还有马上带人去接回你那位朋友。”上下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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