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别在外站着,快点进来啊。”永瑆坐在凉亭里,朝外面的弘时招招手。
“瞧你刚才跑得,”兰馨也走了进来,看着永瑆道:“连着把肉球也给累得。”
“这话我可不爱听,”永瑆不满的抱怨着。
弘时也走进了亭子,看着永瑆大大咧咧的在那里直嚷热,便坐在了另一边靠近湖水的位置上,只觉背往后一跳,后背一轻……突然之间,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
“啊……!”兰馨惊恐怕的声音响起。
“永璂!”永瑆的大喊。
弘时却是全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一切都在眼前略过,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朝湖水里倒去。
“扑通……”
醒来
弘时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梦,自己明明已经是死人,竟又回到了人世是,还看到了自己死后的世界。
弘历继承了帝位,如了那位的愿,却是……却是糊涂的很,竟干些令人啼笑皆非之事。
大清朝,就算是毁在弘历之手,弘时也并不觉奇怪。
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这尘大戏】,那人却是看不到了。
“永璂……”
罢了罢了,还说那些又有可用。
累了,即是累了,就愿再不醒来。
若是可以……宁愿永远沉睡于此,再不主那世,受那轮回之苦。
“永璂……永璂……”
好吵,自己不过想安静睡会,为何这般小愿,也不肯随了自己。
“永璂……醒来啊……”
是谁?
“永璂,永璂,不要丢下皇额娘啊,我的永璂。”
是谁,是谁……
“永璂,若是你不在了,皇额娘也不要活了。”
不要……皇后?永璂?……是了,皇额娘。
……为何,原本对这世间已经无所依恋的,却还要唤醒自己,给了自己这份牵绊之情。
“你们给朕听着,若是十二阿哥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弘历……这是……弘历……的声音。
是啊,自己怎么能忘记,自己竟变成了弘历的儿子,那个不受宠的嫡子。
可是,原本并不喜爱永璂的弘历,为何你却不和那个已经永远消失的永璂记忆里一样哪?
你这般做为,有何图谋?
“永璂……你怎舍得扔下皇额娘一人啊,我的永璂……”
声声泣血呼唤……句句进了弘时的心。
皇后……皇后娘娘……那个皇额娘……是真心的待永璂啊。
在这若大的皇宫里,就算是亲生母子之间的真情,都是那么的难得可贵。
原本……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牵绊。
怎么办?
不想失去哪!
怎么办?
好像已经……放不下了!
泪涌了出来。
“永璂……”皇后几近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弘时却不觉刺耳,那就像是一片黑暗中的光明,给他引路,为他遮去一切阻挡。
恨极!
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心软,恨自己的懦弱。
不是原本怨恨苍天让自己重新来到这世间吗?
为何有了机会,却还会留恋。
痴人啊,倒真是痴人!
怎么可以忘记,已是两世为人,纵是在皇后的宠爱之下,又怎么可以忘记。
现下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自己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这皇后……现在……是自己的皇额娘了……
这皇宫之中,看似富丽堂皇,却是表面之上,背地里,不知已有多少堆积的白骨。
自己竟是忘记了。
那些个教训,那些个心机,还真当这里是天堂?
自己已变成了十二阿哥,皇后的儿子,堂堂大清嫡子,就算不得弘历喜爱,也是在朝堂之上,最为适合继续的人了。
定是碍了谁的眼吧。
又加之最近弘历不知因何,对自己有点另眼相待的样子。
这些……凭白的好,看在有心人眼里,竟是杀身之祸的根源。
弘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而为之。
一瞬之间,永璂竟有了强烈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若自己真的去了,只凭着性子耿直的皇后独自活在这人心叵测的皇宫里……
又一个……又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保护不了吗?
纵她是在保护她的儿子,永璂。
而我……今生不就是永璂吗?
我……弘时、永璂……两世为人,竟又要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
不!
不,不,不……
“……”不知哪来的动静,原本思维渐醒,却是睁不开眼的弘时猛得睁开了眼睛。
“永璂……我的永璂……”皇后憔悴非常的脸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弘时面前,“永璂,不要怕,额娘在这……皇额娘在……”
“皇……额娘……”弘时只觉全身都酸软无力,却是看着面前眼中涌泪的女人,心里……不后悔,为选择醒来……有着一丝丝的庆幸。
“永璂……”耳边又一声音响起,顺着声音,竟是双眼通红的永瑆与兰馨,“太好了,你终于……”
永瑆话还没说完,却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永瑆……”皇后这边沙哑声音,嘶哑喊着永瑆的名字,这边顾忌着永璂,那边又伸手要去捞永瑆。
兰馨也是忙上前想要扶着永瑆。
“太医,过来看看十一阿哥。”雍正帝上前一把将永瑆抱在怀里,坐在永璂床前,招来太医查看。
原本今个雍正帝正在朝前办理政务,却是听人来报,十二阿哥永璂落水,当下心里大急,待来到坤宁宫,正看到太医救治中。
这永瑆与兰馨却是吓得脸色发白,待在屋内,不愿听劝,不肯离去,定要看着永璂平安才罢。
原本欣赏于这三人情深,现下永璂刚醒,这永瑆倒底是孩子,却是挺不过去,昏迷了。
“太医,永瑆怎么样了?”皇后这时心已经乱了,两个孩子都出了事,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永瑆非她所出,但从小养在身边,自是如亲子般,这时更是眼中含满,一手紧握住永璂,一手紧握住永瑆,视线更是在永璂与永瑆之间徘徊。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十一阿哥是疲劳过度,虚脱了,睡一觉,过会就能醒过来。”一边的太医把了永瑆的脉后,回道。
“来人,带永瑆先去休息。”雍正帝这边下着命令,又看了眼兰馨,道:“兰馨,你也下去休息,这边永璂已经醒了。”
“可是,皇阿玛,我想……”兰馨看了眼皇后与永璂,却是不愿离去。
“兰馨,乖,你也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皇后听雍正帝一说,忙看向兰馨道:“这里有皇额娘看着永璂,别让皇额娘担心。”
“哦,那我先下去了,”兰馨想想也是,自己的确是又惊又怕,现在永璂醒了,的确感到累了,看着永璂又道:“永璂,你可是快点醒来啊。”
“嗯。”弘时冲兰馨点点头。
“永璂现在还有哪不舒服吗?”皇后看站弘时,眼中泪水眼看着又要涌出。
“皇额娘……”弘时看着面前为自己担忧的女人,心中满是温暖的。
“永璂可是饿了?”皇后看着弘时张了张嘴,一副无力的样子,忙开口问道。
“……”弘时摇了摇头,看向坐在下首的雍正帝,张了张口,略显沙哑的嗓音喊道:“皇阿玛……儿臣不能给您请安了。”
“快点躺好,”雍正帝看着现在永璂一副虚弱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恼,已经着人来报,那这个子上的栏杆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本就一碰就掉,这分明就是冲这三个孩子去的。
只是,是不是冲着永璂,还是冲着皇后,看朕这几日去皇后次数多了,有人急红了眼,还需要继续查。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永璂做主,”皇后看着永璂的样子,心里一痛,“若是永璂有什么事,臣妾也不活了。”
“朕自不会就这么算了,”雍正帝看了眼皇后,虽说这皇后性子耿直,有时的确不招人待见,但对孩子的母爱,却是真心。
雍正帝看着永璂为皇后擦拭脸上泪水的样子,眼中漆黑一片,使人窥视不了一丝帝意。
谁救的
雍正帝见弘时醒后,就离了坤宁宫,临走时说得那些话,却是让皇后安了心。
“永璂,不要怕,此事你皇阿玛定会为你做主的。”皇后看着永璂原本好不容易才养胖的小脸,因着这事,又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的很,当下心疼不已,抬手摸了摸永璂的脸,道:“想要吃什么,告诉皇额娘,皇额娘让人做给你吃。”
“不,永璂不饿,”弘时看着面前因为自己而满脸疲色的皇后,心中一暖道:“皇额娘,永璂无事了,你也回去歇息歇息吧。”
“永璂,额娘的好永璂……”看着如此对自己贴心的孩子,皇后的心里那是一会悲,一会喜。
失去与得到之间,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永璂,”这时,外面传来了永瑆的声音,只见他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永璂,你醒了……”
声音中竟带着颤音,抬手朝着弘时的手摸去,傻傻的抬头看向弘时道:“热的。”
“当然是热的,”弘时拍了拍永瑆的手。
“十二弟……”永瑆看着永璂,看着看着,眼中竟流出泪来。
“这……这是怎的了?”皇后脸上满是不解,“可是有谁欺负了你?永瑆,不要怕,告诉皇额娘。”
“不……没有,”永瑆突觉自己失态,忙伸手朝脸上抹去,边擦脸边道:“儿子只是高兴,十二弟无事,真是……太好了。”
“瞧你小子,平着看怪大大咧咧的,”皇后娘娘倒是好气又好笑的伸手点了点永瑆的额,“今上倒显小家子气了。”
“皇额娘,儿子只是高兴的。”永瑆不满的冲皇后撒娇道。
“呵呵,偏你这般大了,还讨着撒娇。”孩子无事,做为母亲,皇后终是松了口气,也有了闲心与永瑆逗弄。
而永瑆却是不会说出自己方才睡着时,所做的一个梦。
自己的十二弟永璂,竟因此次落水,再也不会醒来,这是个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