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过往,若是知道是这等结局,他可还会去争?
恨吗?
怨吗?
不过是声叹息。
该走的人都走了,该去的人也都去了。
在胤禩看来,倒是一种解脱。
只是在人生终点,才恍然发现,若是要在那最高的位置上坐得安稳,却也要付出太多太多。
倒还不如倒还不如一家老小安心生活,不争不求
可惜啊可惜
可惜这一切醒悟的太晚。
胤禩苦笑,终是闭上眼睛,却不曾想,不过眨眼间,一切皆已不同。
就像是一场梦般。
还是说,若不是自己那经历的一切,皆是一场梦不成?
还是说此刻的自己却是在梦中?
又来一个
爱新觉罗·胤祯感觉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可为什么却会有知觉,好像自己还存在着身体,还会有疲惫的感觉,还在呼吸
这就是死后的结局吗?
没有入黄泉,没有入地府,就这样永远躺着没有那些烦心事,没有那么多的后悔现绝望倒也是不错。
于是,胤祯放纵了此刻的自己,任由自己这样舒适的在一片黑暗中飘浮,享受着好似再世为人的感觉,庆幸于竟还能够呼吸的存在。
而就在这时,本应安详的胤祯眼前却是突显一阵阵白光,不自觉紧皱眉头,是谁那白光里好似站着一个人,明明就站在不远处,却是怎么都看不清。
是谁?
是谁?
你究竟是谁!
胤祯想要拼命的睁大眼睛,想要努力追赶上去可那个人却越离越远,接着竟是又多出两个圆点,在胤祯即将放弃的时候,那三个发光的亮点却朝着胤祯飞了过来
八哥,九哥十哥你们可是来接十四的?
已经死掉的胤祯有太多遗憾,有太多不甘,有太多恨,有太多怨曾经的阴谋轨迹在这一刻,曾经的勾心斗角在这一刻胤祯看着慢慢朝自己靠近,那熟悉的笑容,那伸过来的手竟有了痛哭一场的冲动。
“五阿哥现在如何?”此时,雍正帝看着躺在床上仍处于昏迷中的永琪,朝着身边的太医问道。
“启禀皇上,五阿哥乃是受到惊吓,并无大碍。”那太医低垂着头,恭敬的对雍正帝答道。
雍正帝对于这些皇孙是比他自己的儿子更为宽容些,但那赏罚决断的手段却是不曾消失,纵是宽容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罢了,这其中自然是有个度的存在。
像现在的永琪,显然已经使雍正帝产生了杀意,纵是能够压下杀意,却也是其注定一生不会得志。
雍正帝待听得永琪无事,便挥了挥手,令太医退下,又因心里牵挂弘时,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八哥”而一直昏迷不醒的五阿哥永琪竟在此时开口说了梦话。
“”而听得永琪梦话的雍正帝因此而停下了脚步。
“九哥”昏迷不醒的五阿哥再次开口。
“”听得清楚的雍正帝视线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接着冲跟在身后的高无庸挥了挥手,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的同时,朝床前走了几步。
“十哥”仍旧昏迷中,而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爱新觉罗·胤祯的五阿哥在自己的梦中,原本看着那三个发光体里自己最为交好的三位哥与自己只是一步之遥时,却突然止了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里焦急、失落不已,不觉再次开口问道:“你们还是不肯原谅十四吗?”
“”听得躺在床上人的话后,还不知道他是谁,就不是雍正帝,而此刻知道的雍正帝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还处在梦中的人。
“四哥”昏睡中的胤祯在自己的梦境中画面一转,原本的老八、老九和十十竟全都不见了,而凭空却蹦出一个老四,那个成功上位的好四哥。
“”雍正帝听到胤祯喊着自己,心里隐隐的有份紧张。
“你好狠!”此刻的五阿哥,也就是胤祯脸上的表情太过沉重,语气太过哀伤,“十四服你了服你了。”
大梦中的胤祯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雍正帝,心里的满腔怒火,怨也罢,恨也好,竟全都消失了,或者根本连发的力气都没有。
胜也罢,败也罢即已经死了,也就与阳间一切再无干系,胤祯突然之间看开了很多,突然之间看透了很多,一切不过是场空罢了。
再次面对雍正帝,竟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竟是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心里竟是没有太大的起伏,竟是能够平静的面对面,竟是平静的唤出声。
“四哥”
“”而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人的雍正帝,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胤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看不穿他心中的思绪,却是在听到那声【四哥】的时候,脸上有了一丝丝波动。
雍正帝自己都能够变成弘历,那面前人也依然可以是别人,虽然是胤祯这一点,颇让雍正帝感到不快,或许,若是胤祥,倒是好的。
但这丝不快却在那声【四哥】的呼唤中,渐渐变淡,终是化为虚无。
雍正帝望向胤祯的视线里满是复杂,好像曾经的过往再次在眼前闪过。
偏心的疼爱,狡猾的手段,无法反抗的压抑,祖宗规矩束缚的窘境那些曾经的隐忍,那些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过去,却在此刻一幕幕的不停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血脉相连,母子连心亲生娘亲额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雍正帝心中的痛,心中的恨。
好似一把刀,时刻刺进雍正帝的心,而产生的痛,逼迫着雍正帝不能忘记过去的耻辱,不能忘记过去的恨与怨。
而因为这些恨和怨,才在雍正帝后来登上大位以后,才有了动力与决心,才有了那些手段与狠心。
赏罚决断,对待手下官员却是轻而易举,但对待自己同胞,对待自己的亲生额娘
雍正帝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是要将那些不快的过往全部忘掉。
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死过一次的人,何需计较这么多。
如果说他们母子欠自己的,今生还要计较,那弘时那边自己又要做何计较?
想到这,雍正帝倒是看开了,放下了。
看着仍旧处于昏迷中的胤祯今生咱们怕是还做不得【好】兄弟了。
雍正帝再次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但若是心思者,怕是会发现,那原本面无表情,略显冷漠的脸上,那原本紧握的双唇,嘴角处有一丝微微上翘。
醒来
“不要,不要不要!”猛然睁开双眼,弘时剧烈的喘息着。
“十二阿哥,您醒了?”耳边突起的声响打断了弘时的思绪,转头时,就看到一脸激动的小太监。
“十二阿哥,请让臣为您诊脉。”这时,一直守候在旁的太医,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一直沉默,或许处在惊吓之中的弘时,总算慢慢恢复了冷静,看着自己身处之地,理智也渐渐恢复。
终是一场梦,还是这场梦终是未醒?
终究是蝶梦庄公?还是庄公梦蝶?
又梦看到,那些过往,那些痛苦的、悲哀的过往。
那冰冷的态度、那厌弃的眼神、那驱除宗室的旨意
一切的一切,又再次在梦中出现,却是那么的清楚。
原以为忘记了,原以为放下了,原以为
嘴角不觉苦涩不已,终是放不下啊!
恨过,怨过纵是亲近八叔,纵是曾经的自己,也想过若是八叔是自己的阿玛
可曾经年少之时,那些曾经的些许相处父与子,那些与民间一般父子的相处情景,就真的是假的吗?
还是说,自己当真只是如那阿猫阿狗般,喜之招来,厌之摈弃?
曾经也为那人所做所为找过借口,曾经也暗自想着皆错在自己身,竟明知道八叔与他当时是多么的水火不容,却还是任性的如此任之。
曾经恨过,曾经悔过,曾经想过和好,却每每看到他望向弘历那充满期望与欣慰的眼神,而转向自己时,却是冰冷一片,看不出半点波澜的样子。
心里的气,心里的怨,心里的恨又一次战胜了理智。
一次次,一次次原本以为终是这样过一辈子了。
曾经的自己,以为最是了解那个人的。
因为别人只当那人永远冷冷清清,却是自己能看出那人冰冷眼神之下的细微波动。
也正是因此,才更加恨,更加怨。
看着那父子之情,看着那孺目之情那些,都是曾经属于自己的。
可偏偏,到最后,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像是一个旁观者,像是一个陌生人。
叫我怎能心甘。
曾经以为最是了解的人,却终是自作聪明了。
原本,你的心比我想象中的要狠的多,要狠的多的多啊!
那过继给八叔为子,驱除出宗室之旨,就如一把刀,又一次深深扎进了自己的心,深深的、深深的。
为了弘历,为了弘历,又是因为弘历。
因为弘历,夺走了属于我的注视,因为弘历,抢走了我那仅剩的可笑的位置。
因为弘历,因为皇玛法的看重,因为那个位置
而自己哪?
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最蠢,最笨的方向,企图得到那人的注意,不过一切皆是妄然。
终是落得那般下场,倒也是罪有应得,当真是罪有应得。
怨啊,怨爱心觉罗家的子孙哪个是简单的?
怨那人,那是否又怨过八叔哪?
若不是八叔的亲近,若不是
若自己不与八叔为伍,是否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
若自己像弘昼那般安份,是否
“呵”苦涩蔓延至心,却是复杂难耐。
就算不与八叔交好,怕结局也不能善了吧。
想想皇玛法的二太子,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没有死掉哪?
此刻的弘时,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好似没有了初时的淡定,没有了放下的可能。
这场恶梦,又好像将自己带回了过往,那些痛苦的过去,又如何去面对现下的一切。
虽说已是物是人非,却也是相熟不已。
更何况是自己最恨的,最怨的
弘历
【弘时】
“”呼吸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