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显示着暨军严明的军纪与严整的操行,睨了眼身旁噤声不语的蒋国,在见到对方眼里的惊叹后,心下略安,想来,以后邬府的某些人怕是要‘多折多难’了。
“停……”震耳欲聋的惊吼传遍整个场地,令邬仲伊不由一惊,再望向叫喊之人,只见一瘦长却肌肤幽黑的男子立于众兵士身前,“大将军有令,两人一组,进行搏斗训练,一盏茶后,各小队抽出一人进行常规比试。”铿锵有力的命令传进每个人的耳里,不容反驳。
而在话语落下的瞬间,整个军队便以两人一组为形,刹时分布均列,稍倾,开始互相搏斗,邬仲伊不经意地望向一旁不言不语的蒋国,心中不由庆幸:她明白邬府众人都想为她效力,并力所能及地做到最好,但有时,可能因为过往经验尚浅,不明白该如何按步实施,思维也总是被禁锢在一个传统模式,而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打破那个守旧模式,让他们主动知晓自身的不足之处,拓宽眼界,找到更有效的方法来使邬府的各个运作项目达到另一个颠峰。
眸光流转,邬仲伊再一次不得不感叹眼前所见,不算先进的冷兵器在兵士手中驾轻就熟地挥舞,快速而凶猛的攻击招势令人措手不及,那些以往只能在屏幕上见到的场景,此时却气势磅礴、真实地展现于眼前,这算不算一个奇迹?
“收……”一声惊吼平地而起,前一秒还在缠斗的兵士们,下一刻恢复整齐如一的队伍,“请各队派出比试兵士,出列。”
‘唰’一声,约二十人倾刻间出列,不一会儿便挺直站立于整个军队前方,形成一列小纵队,目光个个炯炯有神,收起笑颜,邬仲伊挑眉望住那些人,微微思索。
邬仲伊的一举一动又岂逃得过不远处正一语不发的颜骆韶眼睛?只是令她好奇的是,对方会对军事如此好奇,再望向其身旁的蒋国,一个模糊的念头缓缓在脑中扩散,倏地睁大双眸,若真是她所想的那般,那今日……
从刚才起就一直紧追不舍的灼热视线令邬仲伊蹙眉转首,而在与颜骆韶的目光不期然地撞个正着后,不由地眨巴着眼睛,直至对方撇首避开后才微微笑出声来。
“公子?!”蒋国自出城开始,就没真正了解自家主子究竟意欲为何?邬仲伊在这一路上,先是莫名其妙地受袭,再是莫名其妙地被甩了两巴掌,然后又莫妙名其妙地轻笑,抚着额际,他突然有种无语问苍天之感,怎就一日,对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吧!他承认,或许他从来就不曾了解这把他救出困境,却满脑子奇思怪想的人。
摇头,回应对方眼中流露出的困惑,邬仲伊细细低喃:“好好瞧着,估量我们的人若是与他们对抗,胜算有几分?”
略惊,但见自家主子眼底所透出的正色后,蒋国连忙回神:“是!”难道这才是邬仲伊今日最终目的?可是,也太玄了点……
“一队、二队出列,开始!”仍是惊天动地的叫喊,不一会,邬仲伊眼前便上演了对她而言实属难得一见的军内全武行。
对抗的兵士根本不因相识而手下留情,所出示的每一招几乎都欲置对方于死地,拧眉,不解简简单单的军内切磋怎会有如此重的火药味?
而比试,最后在沉闷的撞击声响彻耳际时结束,拧眉,望住满脸扭曲,抱着臂膀的失败者被军医抬下,接着又有两人出列继续,心底泛起冷笑:优胜劣汰吗?是个强大军队的好办法,但也太过残忍。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眼前已经是第几组比试,只知每一次的结束都以其中一人无法爬起而告终,看多了,邬仲伊也逐渐变得麻木,似乎这段日子以来,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没有了初来乍到时那般懦弱与忌人忧天。
直至剩下最后一组,邬仲伊这才不由全神贯注起来,唯一不同于先前的纷乱肉搏,最终的比试,双方都已携上武器,一种强烈的不安顿时涌上心头,身子更是像有自己意识般移向颜骆韶。
睨了眼身旁渐渐靠近之人?颜骆韶虽心存不解,却任由邬仲伊所为,只是,在望住那一脸认真神色而又红印满溢的脸庞时,心头闪过抹疼痛,随即把心底慢慢升起的愧意丢至一旁:活该!谁让她那么好色?
刀剑的碰撞陆续传来,就在闪神之际,惊喝声猛然响彻耳际:“来人,快擒住刺客……”一抬眼,只见原先正对抗的兵士,不知何时已一同飞身前来。
庞大整齐的军队瞬间被打乱,突涌而起的争斗与阻拦渐渐进入白热化,高呼与兵器声不绝于耳,邬仲伊拉住颜骆韶缓缓后撤,紧张地凝视正突破防卫线的刺客:“蒋国!挡住他们。”该死,为什么她总是会碰上这种事?
被紧紧握住臂膀的颜骆韶失神地瞅住邬仲伊,眼里的震惊很快被一股暖暖之意所取代,这人,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她呢~
而就在这一瞬间,刺客齐齐挡开众人的阻拦,迅速地分别掠至沃隆越与颜骆韶身前,举起刀便不分青红皂白地砍下。
极力想护住自家主子的蒋国,却敌不过对方越来越致命的攻击:“公子!快走……”话音刚落,身前刺者便腾空而起跃至上方,脚尖轻点,令蒋国顺势向前倒去,转眼间,便来到毫无防备的邬仲伊与颜骆韶身前,也不理一旁想护人的邬仲伊,举刀便向颜骆韶砍去。
眼看快落至颜骆韶身上的明亮刀刃,令邬仲伊心里顿时一紧,快速扑倒身旁怔愣住的人儿:“唔……”背上瞬间而过的刺痛侵入脑海,来不及细想,赶紧起身扶起身下之人,只是还未跨出一步,颈间突起的寒意激得全身一阵哆嗦。
扯住颜骆韶,推往一旁围观却不敢轻易上前的暨国将士们,希望那些人至少能以多敌少地保护好她,毕竟,依她所想,那人的目标非颜骆韶莫属,对她还不至于下狠手。
本是笃定的事实,却在转身望向邬府众人时,急转而下,迎面而来的刀尖逼得邬仲伊连连后退,在触及身体的刹那,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迅速膨胀……
“公子……”
“邬仲伊……”颤抖地惊喊逐渐远去,翻腾于胸的紊乱气息令人喘不过气,模糊中,只有颜骆韶那张惊异与充满焦虑却不再冷漠的脸庞……
――――――――――――――――――――――――――――――
全身袭来的疼意与晕噩的脑袋逼得昏沉醒来的邬仲伊不得不睁开艰涩双眼,在触及屋内昏黄烛光的瞬间,才发现,屋外的天色可能早已暗下,迷糊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空间时,脑海顿时一个激灵,艰难地爬起身:“唔……”闷哼声轻逸出口。
“醒了!”骤起的柔软问语使邬仲伊寻着声音望去,在见到正拭着眼眸,努力打起精神的颜骆韶时,瞳眸闪过浓浓讶异,而手心稍显微凉的感觉更令她低首而望,当十指交缠的双手映入眼帘时,心里的不解更为浓厚,随后想到什么似地心急开口:“你有没有受伤?”眼神更是明目张胆地打量起对方。
“我,很好!你哪里不舒服?”无法去形容,为何心底会有种不断攀升的恐惧心绪,在邬仲伊如残破娃娃倒下的瞬间,颜骆韶以为自己的心也会就此破碎,她无法想像,有一天,眼前这人突然消失的情景,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叫邬仲伊的人已渐渐融入她的生命,凭借着她独有的小聪明与无赖样,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见缝插针地钻进她平静无波的心海。
蹙眉,盯着颜骆韶微显奇怪的模样,邬仲伊有种说不出口的疑惑:“你确定没事?”怎么感觉怪怪的?她可不认为以对方的性子,会因为救了她一命,而感激予她,想当初,这女人不是照样耍着她玩?
好笑地瞥了眼对方一脸警惕的模样,颜骆韶笑声轻溢,却瞬间迷了邬仲伊的眼,她从未见过这冰山似的女子也可以有精灵般的笑靥,仿佛万物复苏,春色盎然的气息在倾刻间袭卷而来,呆呆地凝望住对方,一时移不开眼,最后竟也跟着傻笑起来。
舍不得放开十指交缠的双手,颜骆韶转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点对方额头:“笑什么?身体真没事?”笑容收敛,眼底是不曾褪却的浓浓担忧,她没有忘记在邬仲伊倒下时,那不断从口中溢出的鲜红血水。
不说不觉得,被如此一提,这才发现旧患新伤竟一起疼痛起来,尤其是胸前锁骨下方,像是被什么狠狠辗过般,整个身子更是沉得无法移动分毫:“疼~”蹙眉轻语,她发现全身骨头都好像生锈了般,竟可以发出‘卡嚓’声响?
“哪里疼?腰腹?背?还是这里?”言语间一一询问,在得到邬仲伊点头回应后,心里稍安,但当指尖最后轻触对方被刺之处时,眼里是掩不住的忧虑,唯独这胸前伤处,连禄威远也无法确诊,当时,若不是邬仲伊胸前的玉牌挡住那凶猛一击,怕此刻,这人已命丧黄泉,想到这,心间不由一颤,十指交缠的双手更是一紧。
疼归疼!可邬仲伊的注意力却完全被颜骆韶的异常举动给吸引,怎么一觉醒来,总觉得眼前之人好像变了个样似的对她这么关心,还真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也不管身上的伤会为自己带来多大麻烦,瞅着两人交缠的手,星眸顿时一亮,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贼:“韶韶……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举起未曾分开的双手,轻轻摇摆,更是凑上前,紧紧盯着颜骆韶闪动着明亮光芒的眸心,她怎么有种否极泰来的预感,难道……
颜骆韶毫不犹豫地当面翻个白眼,也不作回答,只是径直掀开对方衣襟,当锁骨下方青红色的印迹逐渐显现时,眉间越拧越紧,黑青色由原先正中央的玉牌所在处慢慢向外扩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