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话里有话的言语令邬仲伊微愣,靠着身后对方为自己特意准备的软垫,久久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薛奕儿这意有所指的话语,更何况,自己身上所受的伤也非她所愿,可是,除了这些,她还是听出了对方潜藏颇深的语意,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作粹……
瞅着对方一脸避而不答的模样,薛奕儿偏头不语,只是心里却无法轻易平静,她无法忘记之前在暨军,因邬仲伊的久久不现身而不得不在众人急切的焦虑中重新回到营帐去叫唤,而后,无巧不成书,从那偶尔飘动的营帘里竟瞧见了令她极为震惊心神的一幕,相拥亲吻的邬仲伊与颜骆韶似乎从不担心此刻身在何处,也不害怕他人可能会有的窥视,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亲昵相吻……
两人间没有热烈至疯狂的缠绵,只是蜻蜓点水的拥抱与亲吻却让薛奕儿无法移开目光,她能清楚地从细细话语的两人眼中看到那抹不为世人所容,被淡然包裹着的浓浓情意。
她一直以为,邬仲伊与颜骆韶平日里的不对盘是因两人对事不同,所以互不待见对方,可令她着实未曾想到的是,这两人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一步,轻轻抿住唇瓣,薛奕儿无法否认自己最初的惊异,只是过往在青楼的日子,让她明白这种感情也绝非荒唐儿戏,只是现在,她有的却是更多的忧虑:忧虑这条路她们能走多远,若真是一辈子,那也就罢了!毕竟两厢情愿的感情在乱世中已实属可贵,但怕就怕也是这乱世,逼得她们不得不做选择;也怕最后受到彻骨情伤的,会是身边这平日里随意却偶尔小心眼的自家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因私事,所以更新会慢,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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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自回府后,邬仲伊几乎每日都活在药罐里,从清晨起身的那刻,浓黑的药汁便伴随着一日的开始,望着递至眼前的汤药,忍不住拧紧眉:“奕儿,可不可以不喝?”若继续如此下去,嘴里除了苦涩药味就再也尝不出其他,会死人的。
“公子!这药是禄大夫精选调配而制,所谓良药苦口,都是益于身子的好东西。”边理着某人刚起的床铺,边随口敷衍,毕竟,这话,连薛奕儿自己都不知说了多少遍,可偏偏,自家主子就是喜欢每日一问,“况且,再过几日,大小姐便要进城,公子总不希望拖着伤重身子去迎接,徒增大小姐愧疚吧?!”现在的薛奕儿已经很懂得如何运用邬仲伊与颜骆韶的关系来制住自家主子的埋怨话语。
一提及颜骆韶,邬仲伊便不再吭声,薛奕儿斜睨此刻闷声不响,一沽脑喝尽汤药的人儿,顿觉心里舒坦许多,现在怕也只有颜骆韶镇得了这位主子,要不然,再如此下去,她定会被对方每次重复的问题逼疯。
唔~奕儿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转动眸心,瞧着那显得有点阴沉的脸庞,邬仲伊心里暗思:难道她在无意中得罪了奕儿?
正思索对方心情尤为不佳的原因时,屋外蓦然响起的悠扬琴音打断了邬仲伊心里盘旋不去的困惑,细听片刻,笑靥顿时跃上面颊:“涟漪这几日,练琴倒是颇勤,难道她打算乐坊开幕时亲自上场弹奏不成?”想起当初为苏涟漪置办乐坊时,对方脸上浮现的惊喜之色就觉有趣,没想到短短时日,未开张的乐坊在其手下也算筹办得有声有色,当然,慕‘苏涟漪’之名而来的人更是举不胜数,若不是有她撑着场面,怕乐坊也不会如此未开张便已如火如荼的声名大振,更是吸引了越国王孙贵族们的前赴后继,说来也是,谁让苏涟漪在不久前是越王珍贵的后宫嫔妃之选?本以为是众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人物,可此时,却意外能见识到真容,又怎能不让人兴奋?
“小姐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最终还要经你首肯。”在外人眼里,苏涟漪已是邬府大小姐,若轻易抛头露面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整理好一切,拿起已空的药碗,“奕儿按公子吩咐唤来了蒋国,现已在书房等候。”每次为邬仲伊唤人,薛奕儿总要心惊胆颤一番,毕竟,每次唤人来的下场往往就是以自家主子受伤收场,就算禄威远医术再高明,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哪有人隔三差五就命在旦夕等人救命的?
微微挑动眉梢,扯开唇角,邬仲伊等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她绝不会忘了前段时日白白遭受的那巴掌,还有因此而起的另一掌~
哼!山贼?向然?那又如何?她可不是忍气吞生的主,这笔帐她早晚要讨回来。
瞅着邬仲伊一脸阴沉模样,薛奕儿心里顿时打个突,眉间更是拧得快堆成小山丘,心里逐渐升起抹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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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清气爽地踏出谋事已久的书房,邬仲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想到接下来的‘好日子’,眼睛便眯成一条缝,她倒要瞧瞧那些嚣张拔扈的山贼怎么面对紧追不舍的邬府‘猎人’?
侵入耳里的舒缓琴音吸引了正暗自得意的某人,循着音律来到一间布置得尤为清雅的花房,在各色花种的围绕下,只见一抹黄衣倩影居中而坐,眸心刹那闪过讶异,邬仲伊不知道,自己的府中竟存在着如此美丽境地,就像爱丽丝的梦游仙境般,令人惊艳,舍不得移开眼。
沉迷于琴瑟中的苏涟漪未曾注意他人的到来,只是在琴音落下的瞬间轻轻叹息,低垂着的头慢慢陷入沉思:现在的生活是她从未幻想过的,在自己被卖入乐坊的刹那,她以为今生便只能注定沦为他人的玩物,被他人当成商品随意交换,却不想,她也竟有摆脱可悲命运的一日,若不是那日晚宴邬仲伊的出手相救,她如今又会是何下场?
指尖轻轻抚动琴檀上的弦线,流泻出些许不规则的空灵乐声,唇线微微轻抿,那人知她喜琴、喜乐,就算在伤重时仍不忘派人为她取来上好檀木作出一等一的弦琴赠予她,甚至为了她的安危认下她这个毫无血亲的‘妹妹’,更因此大摆流水席请城内有权有势的人作证,也为了使她心安理得,命人开设乐坊,交予她打理,美约其名说是为他作工,可她心里明白,乐坊只不过是邬仲伊为了令她不胡思乱想的一个借口罢了!
苏涟漪无法否认,她倾慕邬仲伊,就算在偶然的情况下已得知对方真正身份,她仍是无法改变这种由心底不断累积而起的感觉,但这种倾慕似乎又夹杂着些许其他,蹙紧细眉,突然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不明的困惑已纠缠她多日,可至今却没想个透彻。
立在屋门旁的邬仲伊不曾弄出半点响声,只是静静望着面色百变的苏涟漪,她很好奇,有什么事可以令对方这般烦恼忧愁?
指下琴弦所奏出的曲音已不成常调,苏涟漪蹙眉停下指尖动作,可一抬头便瞧见了正静立于门旁的邬仲伊,顿时脸庞袭上一片斐红:“大哥?!你在这多久了,为何不唤涟漪?”起身,不知所措的绞动手指,眼神略显困窘地望住对方,也不知自己的丑态被瞧去多少,一想到此,便别扭不已。
心知苏涟漪不愿他人瞧见自己窘态的小心思,邬仲伊微微扯开唇角:“刚到!听奕儿说,你想在乐坊开幕时亲自上台表演,是吗?”
“恩!不~!”回应后又瞬间摇头否认,苏涟漪犹豫不安地望着一脸浅笑的邬仲伊,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来对方心底不快,因为,依世俗之见,此时此刻身为邬家大小姐的身份已容不得她随意在外抛头露面。
“涟漪!不用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靠近,凝视苏涟漪略显慌乱的模样,轻声安抚,“更何况,我并不反对你的做法,乐坊以后是你的,为自己的作坊打拼也实属自然之举,你对我也无须觉得有何愧疚……”
既然她已认了苏涟漪作妹妹,关心一下也实属当然,可没想到,此举竟会引来对方如此惊慌失措的反应。
“大哥真的不怪我?”或许,她真有点任性了。
摇头,展开暖暖笑靥:“夸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扶着对方慢慢坐下,邬仲伊笑言,“听奕儿说,你最近这段日子总在为乐坊忙碌,又是选乐女,又是谱新曲,连吃饭睡觉都想着这些~涟漪!你该明白,我给你这乐坊只是想单纯地让你快乐,而不是累坏你……”邬府的产业在越国已做得够大,也无需苏涟漪如此拼命,但如果她觉得这般才会快乐,那她也无力反对,只望对方别有太多压力。
“多谢大哥关心!涟漪不觉累,反而很高兴自己能为乐坊尽一份力。”她一直想对眼前之人表达感谢之意,却苦于没有机会,而今正是个好时机,邬仲伊开办的乐坊恰能让她一展所长。
唇角划出丝无奈弧度,苦笑,看来她是无法轻易打消对方执意劳碌的意念:“涟漪!乐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你喜欢的事。”对于苏涟漪,邬仲伊更多的是怜惜,因为她知晓在这乱世,一个无父无母,只身生活的女子有多不易,更何况她也从未曾把乐坊划入邬氏的商业版图,若是用21世纪的观念来讲,乐坊只不过是她赠予苏涟漪的一个小小游乐场……
“涟漪现在就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请大哥不用过分担忧……”邬仲伊眼底所展现的思绪,苏涟漪又怎会不懂?“而且,我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在她眼里,她已为她做了太多事,而现在她所能做的,虽谈不上报答,但至少不能再让自己成为对方的麻烦。
“那就好~”浅浅一笑,其实邬仲伊一直有个希望,希望在这个乱世里,能为自己身边的人建造一片安乐之土,虽然,由于局势变幻莫测的原因,有时会令人身不由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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