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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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远-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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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的舌在混合的液体里翻搅,所有味觉感知被加倍地扩大,呼吸在浓烈的气息里变得急促不堪,吴哲呜咽着吞下口腔里的混合咖啡才觉得压在肺部的负担稍有减轻,只是仍旧有来不及吞咽的咖啡色液体从嘴角溢出,袁朗的唇跟着追过去,拦下吴哲喉结上的液滴又顺着滑下的痕迹吻回去。

唇舌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从未品尝过的味道,交融了彼此的气息彼此的脾性,这让他们久久不愿意分开,一再的舔舐汲取,辗转吮吸,直到身体起了变化嘴里生出痛觉,袁朗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吴哲,抵着吴哲的额头任由两人的呼吸乱作一处。

“真美味。”袁朗沉沉地笑。
“下次可以和曼特宁兑着喝。”吴哲喘着伸出舌尖舔嘴唇。
袁朗眼神一黯又压下去捕捉那惹事的粉色,他说没有下次了,游可给了我一整袋的里约我只留了一小包余下的全孝敬了铁大。
吴哲在袁朗的吻里瞪大了眼睛,他忽然很想笑可是没法儿笑,唇舌不由自主,气息七流八窜,他琢磨着当然可以有下次的,再找可可讨要便是。

后来吴哲乐此不疲地向袁朗普及咖啡常识,他告诉袁朗用狂野形容咖啡其实是说那种咖啡的味道非常奇怪,袁朗勾着嘴角说敢情游可说我适合里约是因为我这人跟里约似的奇怪而诡异啊。吴哲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大为感慨,可可啊,你太不简单了,这个观察这个描述,简直入木三分啊。袁朗满脸郁卒本想好好教训一下吴哲小混蛋,可是电话响了袁朗顺手摁了免提,于是一声暴跳如雷的大吼惊天动地地冲了出来:“袁朗你个臭小子给老子滚上来!”


第三十章

阿瑟跟着吴哲奔跑,翻跃,泅渡,越野,搏击,射击,看着吴哲在习以为常的高强度训练里汗如雨下,又在耀目的阳光里开怀大笑。他与袁朗仿佛并行出鞘的利刃,无论是强弱不等的训练对抗,还是大小不均的任务演习,他们总是对方背后那个足以托付生命的存在。鲜血生死,一迈步便是走过了共同的路。
朗宁也总是如影随形,阿瑟偶尔不经意地看向它会恍然觉得过了那么久,嬉笑怒骂也好,分离重聚也好,有一种叫做默契的东西从未被削弱过。

训练的间隙,阿瑟坐在在吴哲放在地上的背包旁边托着下巴想,为什么有时候朗宁会和它不约而同地干一件事情?比如,拐了个弯发现,呦,你在这儿啊;又比如,它斜了朗宁一眼,朗宁也会正好看过来,然后眨一下左眼笑得一派懒散。阿瑟想着想着就在愈来愈寒的风里打了个冷战,朗宁蹦到阿瑟跟前说:“喂!”
“干嘛?”阿瑟换了一只手托下巴。
朗宁看着天说:“冬天了,怎么还没下雪呢?”
“嗯啊。”阿瑟坐直了,皱着眉头看朗宁问:“你想说什么?”
“没有。”朗宁摸了摸鼻尖,“那什么,日子好像过得太顺了。”
“龟儿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撒?”阿瑟把手指捏得咯咯响,“需要老子帮你松松骨头就直说喽。”
朗宁没有像平时那样拔腿就跑,而是蹲在阿瑟跟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蚂蚁搬家。
阿瑟看着朗宁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个词,那个词它一直一直不喜欢,那个词叫:前夕。

大战前夕。
阿瑟坐在张立宪的肩膀上,精英和人渣分两排在禅达的街口大眼瞪小眼,全都用鼻孔看人。阿瑟斜了一眼趴在孟烦了鸡窝头上的不了,不了在阿瑟凌厉的目光刮过来之前翻着白眼瞅禅达的天空,土黄的下面蒙了一层灰。
张立宪清了清嗓子,倨傲地扬着下巴说:“要不,去我那个地方,泡杯茶?”
“么子意思呢?老子们家里都么得茶叶呢?还是么得桌子喽?”不辣挑衅着。
阿瑟哧地笑出声来,因为它看见不了摇摇晃晃地从孟烦了头顶上滑下来,扒住了他的衣领才没继续往下掉,精英和人渣历来是这样针锋相对,哪怕他们一起钻了差不多半个月的老鼠洞,哪怕第二日他们就一起上了战场,商量个去处都几近演变成找茬打架。

只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打架早在杂粮饭搅拌的时候就已经打到够,双方都是叫嚣着,整衣服抽皮带甩帽子复又瞪着眼睛找不到台阶下,他们别扭着不知道怎么换一种方法相处,谁都看不上谁,却拴着同一条叫做命运的绳子,谁不知道,这一天也许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用来了却心愿的日子。
“打够喽,”张立宪斜抿着嘴角,穿越街角的风搅起他的额发,莫名地就多了一份萧瑟的凉,“你们想去啥子地方,自己说。”
话说开了大家才发现,原来人渣并不想总跟着人渣混,不辣跟了某精锐去看相好的,蛇屁股跟着另个精锐去吃好吃的,上香祈祷的是丧门星和余治,张立宪站在街角看着炮灰和精英们一个单走俩个一双三个一群地散开,露了个情绪不明的笑,他迈着腿消失在拐角。

阿瑟搞不明白为什么张立宪一回到自己驻地的宿舍就开始翻箱倒柜。别以为精锐有什么钱,军饷只是刚刚够吃够用,从里到外,他们不过一身衣服能算得上整齐干净,那还是小心翼翼洗了又洗的成果。张立宪翻了半天只翻出一沓零散的票子,他摸了摸手上的腕表,把票子揣怀里出门。

阿瑟揪着张立宪别在肩头的软帽,心想老大呦,你这是上南天门打仗,难不成要把家当都带上去买军火撒?

张立宪走得很快,他几乎是埋着头往外赶,一个不留神就栽进了一个厚实的怀里。龙文章伸手扶稳了被撞得有些踉跄的张立宪,一脸的嬉笑调侃说:“张营长火急火燎地这是赶着去哪儿啊?”
张立宪看不下龙文章的涎笑,不耐地说:“你管老子。”
龙文章脸上那个笑容挂不稳,他一把拉住急着走人的张立宪,脸上看不出个阴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立宪避开龙文章缁黑眼眸里满满的问询,然后咬着牙警告说:“老子要办正事,我不介意你等我,但是你别跟着我。”
龙文章的手被张立宪扒开,走得更急,留下一个颀长却倔强得会让人心生疼痛的背影。

开过来的汽车被扔在路口,龙文章想也没想就跟了过去,禅达的巷子七拐八弯,张立宪却对要走的那条路很熟悉,龙文章跟着跟着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影像在乱窜,一会儿是烦了说上次张立宪就趴在一个与小醉绝对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边上满眼的疼惜呵护;一会儿是张立宪在江防边满脸通红额冒虚汗地踹开他轻微痉挛的样子,龙文章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脚下被凸起的青石砖绊住,不想刚歪斜了身子就被一阵香粉味包围,然后被顺势扯进巷子旁的一个房间里,门吱嘎一声关上,一双冶艳的嘴唇直接堵了上来。

龙文章疾走引起喘息被封死,待他缓过神搞明白把他拖进民宅的女人是上次行贿军需处长的麻辣三姨太时,女人染了红蔻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裆。
“别别别,”龙文章挣扎着躲开红唇的围追堵截,又手忙脚乱地把那只作乱的手往外扯,“姑奶奶,我的姑奶奶,出大事啦出大事啦,军情紧急哎哎哎……”

“龙团座,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麻辣三姨太拖长了嗓音,虽然手上的力道不够大不由自主地被龙文章往外拽,却在被抽出的时候狠狠地掐了一把。那一下把龙文章掐得脸都绿了,让他不得不干脆低下头把麻辣三姨太吻得浑身发软找不到方向手上脱了劲,一分钟工夫龙文章就把瘫化成水的女人扔到小院的藤椅上。
女人原本还两眼迷蒙喘息连连地等着龙文章压上来,等到身子都凉了才发现自家的院子门大敞着,龙文章已经不见了踪影。
“龙文章,你找死!”三姨太磨着牙满眼泪花地咒。

龙文章骂骂咧咧地把身上被弄乱的衣服拉好,皮带扣随着他赶路的脚步叮铛乱响,等他终于整好衣服沿着张立宪消失的巷口转了一个弯之后他彻底站定了,离巷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张立宪正贴着一户人家的门缝儿撅着屁股使劲往里瞅。龙文章瞪着眼睛使劲咽了口唾沫,视线在那上下移动的圆翘弧形上黏住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开,好半响龙文章暗骂了一句:“他 妈 的被女人摸没硬,怎么只看他的屁股就来劲?!”

龙文章吐了口气靠着转角的冰凉泥砖墙呼呼地喘,他估摸着张立宪这傻小子是想找小醉没错,可他想找,人家不想见,看那门关得只剩下条天然的缝儿就知道。龙文章心里桀桀直笑,看着临出发前孟烦了一脸的玩阴的假正经,保不齐现在孟烦了正捧着两碗酒在里边和小醉喝得不醒人事地唱那出霸王别姬呢。

龙文章寻思着要不要上去把他家瓜娃子拖走,张立宪忽然放弃了憋着劲往里头瞅的行为,他一边打门一边喊:“我晓得你在里头,我是军人,不光用眼睛看事情!”
“还军人勒。”龙文章贴着墙角撇嘴,酸溜溜地嘀咕,“军人就给老子踹门进去撒,要命地想见个妹仔还这么磨叽。”

“说什么你都笑,我又不是瓜娃子,晓得你是啥子意思,”张立宪继续贴着门缝喊,“不就当我是个瓜娃子嘛?就是嘛,我就是个瓜娃子,别的男人跟你吹牛皮,说自己是个英雄,是个好汉,是大官,是财主,他啥子都不是!听到没咧?”
“哈哈哈。”龙文章转过身憋笑着捶墙,酸到这份儿上他终于明白张立宪为什么火烧眉毛一样往小醉家里赶,张立宪要是长她三十岁,龙文章敢打包票这纯属老丈人不待见女婿,可是张立宪只长了小醉三岁,于是这就变成了活脱脱的哥哥不待见妹夫了。

生怕她出了点差错,生怕她看错了人,生怕她一不小心,毁了一辈子。
“我晓得,你跟我说过,你把命都交给他喽,可他走路一瘸一拐,就是个瘸子。”张立宪站直了背着门板,一脸的愤懑,说到气短,又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捶门板,“你不希望我叫,我偏叫,死瘸子!我就是不想叫他名字,就不叫!”
“下次老子跟你说我不希望听见你叫,你会不会偏要叫?”龙文章的目光远远的看着张立宪,像看一个挫败的小孩,眼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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