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猜······”
周颠这个人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不着重点。无忌打断他的话说:“她既然通知就不会是简单的派人说一声,应该有发请柬吧,在哪里?”
周颠一拍脑门:“啊,那个东西!被杨逍收起来了,说是等您回来了,由您打开比较好。我们这不还没看嘛,然后我们就想······”
无忌留下他一个人絮絮叨叨,他绕开周颠去找杨逍。为了总汇消息、方便安排,现在明教的主要人物和将领都集中在将军府中,无忌想要找他们很是方便。
周颠终于打住话头,左右扭扭头:“教主人哪儿去了?”
房顶上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抛了个酒葫芦给他:“说那么多废话,多喝点酒润润嗓子。你们教主听你说得不耐烦,早就走掉了。”
周颠看着司徒千钟:“你又不是明教的人,怎么总往这儿跑。就不跑被人知道,让亲近‘魔教’这件事坏了你的名声?”
司徒千钟懒洋洋地说:“我的名声早就坏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周颠扭了扭脖子,仰着头跟司徒说话有点儿累,司徒千钟从瓦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
周颠看了看这位旧友:“你又瘦了些,该少喝些酒。”
司徒千钟把酒葫芦从他手里拿了回来,喝了一口才说:“我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茧子来了,你少说一个时辰的话,我送你一坛上好的美酒怎么样?”
周颠磨牙:“不如你多听我说一个时辰,我送你一坛好酒。”
司徒千钟把酒葫芦别在腰上:“那我情愿把酒戒了。”
“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和我对着干。”
司徒千钟觉得自己又想喝酒了:“你只说对了一半儿,我若真的跟你反着来,而非顺从你的心意,大概就不用喝这么多酒了。”
周颠脸上的表情僵硬的消失掉,变成了不自然的笑:“你怎么又说这个,我们不是谈过吗?老教主对我有恩,我不能离开明教跟你回西域去,你别为难我。”
司徒千钟晃了晃酒葫芦:“诶,不为难、不为难,你小心些,别泄漏我的身份,我——明天就得回去了,今天想再来看看你。”
周颠的眼睑垂下:“什么时候,回来——”那一声“回来”吐出的那么的轻,差点消失在风里。
司徒千钟摸了下酒葫芦,苦涩地说:“大概要等到下一次葡萄成熟,酿成美酒的时候。”
周颠的手心出了层薄汗:“明天,我送送你。”
司徒千钟摇头:“你们中土人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用送我了。到了路的尽头,你还是要挥手同我作别的,我情愿独自一人醉卧扁舟,也好过告别时,你眼里的舍不得揪得我心痛。”
周颠背过身,深深地呼吸:“别再回来了。”
司徒千钟已经走远了,但是他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这话你已经对我说过好多遍,我——总是会带你走的,只要我愿意等,总会等到你了了心愿,能够彻底爱上我的那一天。”
周颠把头低下。当初看到沙漠中那一片花海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等辅佐新教主成了大事,也就算是报了老教主的恩情,那时,我去西域找你。以前你总算抱怨大漠的风景太过单调,若是有我在,你将那苦恼的酒杯放下可好?
男儿有泪不轻弹,周颠将眼泪吞了回去,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对着一片空荡荡的墙壁发呆。
路过的布袋和尚一瞥眼看到他,只觉得他今天出奇的安静,觉得奇怪。“今天人都是怎么了?你也怪怪的,教主也怪怪的。”
“你说教主奇怪。”
“说不得从来不说谎话。”
周颠暂把自己的事锁进心底,跑去瞧瞧教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杨逍的屋里,无忌拆开了请柬,逐字逐句地读着,手不受控制地发颤。
“教主,教主,上面说了些什么?”杨逍看到他这个样子,担心地问道。
无忌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把请柬递给杨逍。
杨逍看完了内容惊讶地说:“周芷若要同宋青书成亲?!”
他的话,证实着自己刚刚没有看错,无忌有些颓废地靠在椅背上。
杨逍安慰他说:“这里面一定有些问题,周姑娘怎么看都是喜欢教主的,突然答应宋青书的婚事,这事有些蹊跷。不过教主也别太难过,天下好姑娘那么多,总有比她好的。”
无忌握拳,狂怒地吼着:“你不懂!你不懂!”
撞倒了走到门口的周颠,无忌冲了出去。什么抗元,什么计划,名誉也好,江山也好,他通通不要了!骑在马上,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我要阻止他!我要阻止他!”
鞭子一鞭紧似一鞭地抽在坐骑的身上,马疼得发出悲鸣,无忌眼睛有些发红。青书的婚讯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他,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多么可笑,他想过可能青书最后不会同自己在一起,但是还没等自己争取就被别人抢走,他决不允许。
恼怒着、痛苦着,甚至想要将匕首没入自己的身体,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活着的感觉。无数个‘为什么’在上空盘旋着,大雨滂沱,无忌冒着雨,伏在马背上依旧狂奔着。
连续的疾驰,再好的马也顶不住这样的疲惫,不加预告,骏马倒下了。无忌随着它倒在地上,见马已经跑不动了,他直接将它丢弃在哪里。马不能动了,自己还可以,他运轻功继续赶路。
跑了多远、走了多久,无忌全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在一座小镇上,他把所以的盘缠都拿了出来,比正常多花了十倍的价钱只为买一匹顶好的马。
“快点,在快一点”夹着马肚,无忌催促着。
他头一次这么诚恳的祷告上苍:“千万、千万让我赶在他们大婚之前。”
精神持续的紧绷和睡眠的缺乏让他头脑渐渐麻木,空洞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嘴唇被雨冻得有些发紫。
勒着僵绳的手指僵硬得快要不能弯曲,无忌咬牙坚待着。”快了,就快到了!〃
第32章 交易
武当山下打扫山门的小道童被迎面奔来的马吓得跌在地上,脸吓得煞白。“无、无忌师兄。”
“吁!”
无忌跳下马,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说,青书的婚事是哪一天?!”
小道童被他吓得牙齿打架:“是、是、是,是后天。”
无忌心中大石落地,自己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小道童哆嗦着问:“无忌师兄,你没事吧?”
无忌笑呵呵地拍拍他:“没事,我以为自己错过了大师兄的婚礼,一时急躁,刚刚对你有些粗鲁,真是对不起啊。”
小道童抱着扫把:“没关系,这几天大家都有点神经紧张,周掌门突然要同大师兄成亲,武当派里的人都有些觉得吃惊。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山上大家都在准备呢,这不,我师父派我将山门处打扫干净,准备迎接武林豪杰前来参加婚宴。”
无忌想了一下,说:“这马就劳你前去马厩了,我快些上山,给他们个惊喜。”
武当山上张灯结彩,处处贴着大红喜字,连空气里都洋溢着红火的喜气。给新人用的新房已经安置好了,一对儿红烛安插在烛台上,鸳鸯枕、鸳鸯被,红色的帐纱也垂挂好了。
裁缝将新郎官的喜服做好送了来,青书在自己的房间中试穿一下,若是不合适,趁着婚礼前还有两天的功夫,好及时进行调整。
站在穿衣镜前,青书看着自己喜服加身的样子,有些陌生。他从来都是穿些素净的颜色,红色?太过招摇了些,大概今生只好穿此一次吧。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芷若突然的上山,突然的要求嫁给自己,她甚至连婚期都替自己提前定了下来。
青书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而且还把婚期定得那么急,但是同她百年好合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盼望,芷若主动要求,自己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至于她是否还念着无忌,既然要成亲了,青书觉得作为丈夫应该相信自己的妻子,他愿意相信,现在芷若喜欢的是自己。
想到无忌,青书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他们在水中做的荒唐事,脸色飞起两片薄红。“呔,我是要成亲的人,没必要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这么说着,身后的门被打了开,他口中的‘杂七杂八’走了进来。
无忌看着青书,瞬间,震撼就激透了他的每一个毛孔。红装的美人他不是没见过,朱九真爱穿红,赵敏也爱穿红,她们俩一个妩媚,一个贵气,但是都不及青书的红装令自己动心。耀眼的红色显得他越发的清秀,就像是格格不入的两种色彩碰撞在一起,迸发出出奇的惊艳。
青书自然也看见了无忌,他对上他还是有些介怀和尴尬,想了想,他说:“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把喜服换下了。”
无忌听话地走了出去,慢慢地关上门。自己真傻,怎么就忘了,他那一身新装并不是穿给自己看的。无尽的落寞和扭曲的怒火再一次淹没了他,想要将那一片红色用鲜血覆盖,直到干涸后留下黑色的污浊。
青书衣服更换得很快,他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仍是平日里那件有些发白的儒衫。
无忌冲动之下就上了山,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该说什么。青书先起了话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被雨淋成这样。”
无忌情真意切地说:“我一回明教就接到你要成亲的消息,所以不分昼夜的赶了回来。从小到大你一直对我多有关照,错过你的婚礼那怎么行?”
青书有些惊奇:“请帖应该没这么快到,我前天才派发出去。奇怪,奇怪。”
他这么一说,无忌就明白了,看来是周芷若提前单发了张请柬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