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担心。”
青书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沉吟道：“太师父，今天相同你商量的既是我的婚事又不是我的婚事。”
张真人听得糊涂：“此话怎讲？”
青书咬咬牙道：“我不能同王家小姐成亲。她早就已经定下亲事了。”
张三丰猛然站起：“有这等事！不过，按理说远桥应该没有这般糊涂，而且王员外也不可能将一个女儿许给两家人啊。”
“太师父，您别急，窃听我说。”青书将碧娥同梁胜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是如何知晓的。
张三丰听完，捋捋长须：“如此说来倒是应该成全他们，但你究竟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青书红了耳朵，半真半假地说：“是王小姐的婢女小红来告诉我的。”
没有小姐的授意，一个小小的婢女怎敢私下将这些事讲与为了的姑爷听，青书打小就不会说谎，这张三丰也是知道的，具体也不必接着问他了，左右他不会做出什么有违礼教的事来。
但——“那个梁胜是个什么样的人，王家小姐的终身大事能否托付于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好事，但只怕是错害人家入了火坑。”
见太师父已经松了话，青书起身说：“我已经去打探过来，左邻右舍对他都夸赞有加，进退之礼、品行端正。这还有个扇面，是他卖与书画斋的，老板与他是老相识，经常从他那里买些字画来卖，太师父请看。”
展开扇面，上面是狂草书写的武当二字，一旁配上蝇头小楷写的一首题诗。张真人能文能武，对书法自有一番见解，端着这扇面连声夸赞：“果然不错，这一笔字已经是极好的，更难得的是他的诗也写的生动，文辞俱佳，好！”
青书暗中看过梁胜本人，面由心生，看梁胜的面相应该是个老实本分、忠正不渝的人，王小姐那样的烈女子跟着他定能厮守一生。
收起折扇，张真人说：“武林同道已然收到请帖，不日便到武当。现下就是马上退掉婚事，这请帖也来不及收回来，这该如何是好。”
太师父算是彻底同意了自己的意思，王小姐同梁胜总算能在一起了，青书送了口气。听了太师父的问话，答曰：“这个倒是好办，我有一个好主意，太师父且听听。”
“你讲。”
“婚事并不取消，只是等宾客到达之后，再告诉他们换了新郎官。我父亲那里还请太师父去说服，而且由您做媒人的话，王员外应该也不好拒绝他女儿同梁相公的婚事，以梁胜的才学明年大考定然能够金榜题名，有王员外这个岳父资助他读书的话，也能多一份把握。一举两得，烦劳太师父辛苦。”
张真人德高望重，且王员外本就理亏，这婚事退得容易，梁胜与碧娥的婚事也在张真人这个媒人的保媒下定了下来。婚期不便，依旧是下月初三，地点也还在武当山上，一切如青书所言，唯一的差别便是换了个新郎官。
宋远桥瞧着帮别人张罗婚事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将他叫了过来：“青书啊，这次是爹没打探明白，急急就替你顶了亲。下次会慎重些，不会这出现这种事情。”
这几天指挥武当弟子张罗布置，接待宾客。每每闲下来的时候，青书都忍不住地敬佩碧娥姑娘，她一个弱女子对待感情却比自己这个男人更加勇敢，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一学她，任性妄为顺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一回？
七月初三，月牙弯弯。新人被送入喜房，青书回到房间打点行囊。无忌依旧没有回来，更加不像往回一样日日飞鸽传书，等了这许多天，一封书信也没有等到。不安感在扩散着，青书不打算再坐等下去。
第二天一早，他便同武当众人辞行。
宋远桥看着又要离开的儿子，虽然不舍但也还是支持着他：“你这是要回京城去？也好，男儿嘛，哪有不想在朝廷建功立业的。”
青书看着鬓角斑白的父亲，踌躇着说出心中的话：“爹，您别再替我订亲了，我只想找个自己喜欢的。”
“也罢，爹就不替你操心了。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乘上骏马，青书奔往京城，可是骑着骑着却迟疑了起来。若是无忌不在京城怎么办，前些日子自己不时就会莫名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是无忌出了什么事情，但也可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勒住马，调转方向，可有拿不定主意朝着哪个方向走。当初他只是朦朦胧胧的听到‘边关’两个字，至于是哪个边关、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他全然不知，没有准确的地址，自己又该怎么找到无忌。详思熟虑，现在还是在京中打探，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无忌的消息比较好。快马加鞭，青书接着朝京城的方向赶路。
第90章
到达京城；青书拿着金牌进入皇宫。扶风等人见了他欢喜异常：“公子，您回来了！皇上怎么没同您一起回来？”
青书听了这话；面色一沉，无忌不在京城，他这是去了什么地方？青书派人找了尚丁来，朝廷的安排像扶风这些宫女是没有可能知道的；尚丁一直伺候在无忌身边，说不定还能清楚些。
“尚公公；无忌他人在哪里？”
尚丁躬身说：“皇上率领一队人马出行，前往何处此乃朝廷机密；老奴也是不知。现在京城由杨逍杨丞相掌事；皇上前往何处；他定然知道。但——公子；除了宫中之人，并无人知道您的身份，只怕您去向丞相打听，他也不会告诉您。”
“范丞相和柯御史可在京中？”
“范丞相跟着皇上一起走的，至于柯御史，他一直闲业家中，应该没有出门。”
在太师父言说殷六侠和莫七侠都入赘京城之后，无忌便对青书说了实话，现如今六师叔留在了范遥府上，七师叔到底还是被柯召拐了去。自己同杨逍原本就不熟，去问他，不免要说明自己同无忌之间的关系，到时尴尬起来更加麻烦，杨逍信与不信又是两说。六师叔和七师叔相比起来，自己还是同七师叔更亲近一下。
将取下的行囊重新拎回手上，弄柳自个儿就把眼角湿了：“公子，你这么久才回来，又有离开去哪里？”
青书把包袱系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小白小黑它们依旧托你们照顾了。”
到柯召府上通报，柯召出来迎接的时候满是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他在武当那许多年，打心底里怕着这个严谨刻板的大师兄，可是又提防着他这次来是同自己抢师父的，又怕又慌，一张脸跟调色盘似的，各种表情轮番上阵。
青书还没开口，柯召就抢先说：“我师父他是主动留下来的，我们也在一起了。”他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倒是让青书起了疑心：“我七师叔在什么地方，你让我见见。”
“声谷他还没起，不方便见你。”
“现已日上三竿。”
“我们昨夜睡得晚了些。”柯召严防死守，不肯让他们叔侄见面。
险些被他搅得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青书不再纠缠于那个问题，而是道：“你可知道无忌去了什么地方？”
柯召巴不得地快写把他送走，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在居庸关。”
往外走了两步，青书还是心里不踏实，转身往后宅走，主卧很是好认，柯召阻拦不及，让青书闯了进去。
宽敞的卧房之中踩着一张大得显眼的床，锦被之下半伏着一个人，只有上半身露在外面还被棉绳捆着。青书一看，怒气上涌：“柯召这个畜牲！居然敢这么对七师叔。”那个捆扎的样式青书认得，毕竟无忌也迫着自己做过。
莫声谷听到熟悉的声音，半昏迷着睁开眼睛：“青、青书！”
青书拔剑上前将棉绳挑开，莫声谷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柯召飞身落下，隔开了他二人，解下外袍将莫声谷裹了个严实，转过脸来半是委屈半是生气地对青书说：“大师兄，现在师父是我媳妇。”
“混账，还敢胡说！七师叔手腕上的勒伤是怎么回事？”
莫声谷看青书真的动了气，不得不忍住羞臊出声劝解。“青书，我没事，他也是没注意分寸才留了伤。”
青书见他替柯召说情，忍不住问道：“七师叔，你真是自愿留下来陪他在一起的？你若是有难言之隐被他掌了把柄才留下来的话，我这就带你走。”
柯召急忙抓住了莫声谷的手不放，牙齿打着架说：“声，声谷，我以后再不敢了，你别走。”
莫声谷看看青书，又看了看柯召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叹口气说：“我是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柯召年少贪欢，也怪我一味容着他。青书不必担心。”
七师叔居然不愿走，看来他们两情相悦，棒打鸳鸯也轮不到自己来做。青书想要往外走，莫声谷禁不住叫住了他：“青书。”
柯召以为他这是改了主意，搂得更紧了，挂在他身上小着声絮絮说着讨好的话。青书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莫声谷低头说：“你日后回武当，请不要提起我和柯召的事。”
青书默默地点了点头。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了太师父的交待。他把手放进怀里摸了摸，拿出两个信封来。
“七师叔，这个是太师父让我交给你和六师叔的，说是你们大婚他没能在场，里面的银票就算是他补给女家的聘礼。我放在这里，六师叔那里，也烦劳七师叔转交吧。青书就此告辞？。”
青书离开，房门被关上，莫声谷看着师父给自己的信封，心里不是滋味。
柯召颤巍巍地说：“声谷，他走了。你手腕疼不疼。”
莫声谷心不在焉地道：“还好。”
柯召暗中磨牙，每次大师兄一出现就把莫声谷的心思给带走。不行——“声谷，那图上的姿势都还没试完，刚刚被他打扰了，我还想要，忍得身上好难受。昨天打赌说好了的，你若是赢了，今天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