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忆之八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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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忆之八苦系列-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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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冬子!你慢些!”身后一青年紧紧追着,心中一叹:如今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毛躁?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转眼间拐进了街尾的一户人家,门廊上挂的,正是“白府”二字。

潘家酒楼,二楼雅间处,也有两人正注视着街上热闹一幕。 
左边一男子正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时缓时急,似有所思。但见他十指修长,虎口和掌心略有薄茧,想是习武之人。一身白衣白褂白锦带,不染半分尘土,领口及袖口皆用梅红色花形滚边,华美之余,更添一份英气。 
坐在他对面的红衣人,也是一派武生装扮。衣着虽是平常,却端坐如松,气韵不凡。周身散发的锐气虽被主人刻意收敛,却仍不能小觑。此刻正一手端着茶盅,一手用盖子轻轻剔着杯中茶叶。 
片刻,白衣人将目光自窗口收了回来,冷哼一声:“辽人狼子野心,窥视我中原沃土已久。明明势成水火,却要做足表面文章,年年交纳岁币,不是养虎为患么。” 
红衣人将茶盅放下,道:“虽是如此,不过一旦战火重启,生灵涂炭,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不知要有多少父母痛失爱子,又有多少稚子沦为无家可归的孤儿。百姓何辜?官家想必也是思及此处,才会维护太宗皇上的澶渊之盟。” 
白衣人不以为然道:“水火岂能相容?不过是一时偏安罢了。” 
红衣人“噗”的一笑:“白兄自家有水有火才算是正经,别人水火却不许相容。岂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见白衣人剑眉微敛,一时不解的看着他,便用中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道: 
泽琰。 
那白衣人冠玉似的面色顿显通红,神情也颇为窘迫,带着薄怒低吼道:“臭猫!你!……”正欲发难,雅间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引得白衣人转头怒目而视。 
来人正是潘家酒楼新来的店小二,大名潘武,家中排行老二,故人称“潘二”。 
此刻正一脸谄媚的笑道:“二位爷,小的给你们换热水来了。” 
潘二初来乍到,干活自是比一般老人卖力。饷午时分,看见一白一红二人进了潘家楼,便颇为好奇的打量起来:两人身形相当,长相皆是出众不凡,但却各有千秋,绝不会因对方而有半点失色,走在一起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特别是那个红衣人,笑如春风,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尤其从掌柜那儿得知另一人便是东家时,更是起了讨好之心,端茶送水甚是勤快。 
被他称为“爷”的两人,自然是白玉堂和展昭。 
白玉堂不能在外人面前对展昭怎样,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只见他一脸寒霜,面上青白交替,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放下!出去!”便死死盯着展昭,仿佛想要戳出几个窟窿似的。 
吓得潘二飞也似的逃了。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东家,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天了,翻脸跟翻书似的。 
“哎,还是那红衣人好啊,看着就和善。”潘二悻悻的想着。 
雅间内,展昭强忍着笑意,忙安抚白玉堂:“白兄,方才是展昭失言,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白玉堂不为所动,若有所指的拨弄着刀鞘上的穗子,道:“几日不见,猫儿的爪子越发锋利了,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磨一磨?” 
又是比武!——展昭心中哀叹。 
每回无意间踩了,或是故意踩了耗子尾巴,往往都要靠武力来解决问题。比武切磋展昭是不反对,若是能将比输后的条件去掉那就更好。 
白玉堂盗三宝的目的无非是逼展昭和自己动手,为的是“御猫”二字。但名号既是官家所给,“君无戏言”断然不会轻易收回。待到后来,条件便成了“输了便要在开封众人面前喵一声”。展昭堂堂七尺男儿既不想丢这个人,也没兴趣听耗子叫。平局成了最好的选择。 
只是展昭不甚理解,比来比去皆是平局的场面,何来乐趣可言? 
偏偏白玉堂不依不挠:“猫儿你除了功夫还能勉强对付外,还有甚么所长?或者斗酒亦可,二选其一,免得人说我白五爷欺负一只三脚猫。”每每都将展昭堵得哑口无言。
而今又是如法炮制,展昭当然不会任其为所欲为。 
“白兄……”刚一开口,楼道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次闯入的,是开封府的衙役赵九。他向屋内扫了一眼,看见展昭,明显松了口气。 
白五爷此时此刻的心情,已很难简单的用“愤怒”一词来形容:今儿出门是不是该看下黄历?一个赛一个的不识时务,一次接一次的和白爷爷作对! 
赵九似是没注意到白玉堂杀人的目光,对着展昭一礼,道:“展大人,包大人有要事相商,请您速速回府。” 
展昭笑笑,一摆手:“知道了,你先在楼下等着,我随后就来。” 
待那衙役一走,展昭微叹一口气道:“白兄……” 
“行了!”白玉堂凤目一瞪,止住了他的话头。后面跟的不又是“展某有公事在身不能相陪。失礼之处还望白兄海涵。”么?连说词都是一成不变,真是只中规中矩的猫。 
“今日之事暂且记下,他日须给我个交代。”白玉堂恨恨。 
“那是自然!”展昭道。——耗子果然记仇。 

都亭驿内,萧成刚换去朝服,便有手下来报:“大宋皇帝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大人求见。” 
萧成大手一挥:“请。”一撩长袍,安坐于厅内。不消片刻,随从便引了一人前来。 
只见来人正红官袍,乌纱朱络,衬的眉目深秀,丰神如玉;身形挺拔,行之有度,却又不失江湖豪气。萧成心中不由暗暗喝彩。 
展昭也见堂上端坐一人,三旬出头,浓眉大眼,满脸须髯尽显辽人的粗狂豪迈。再一细看:左衽圆领,窄袖纽襻,赭黄长袍上平绣龙纹。便知此人使节身份。上前拱手行礼道:“开封府展昭见过萧将军。” 
随行译官正欲开口,被萧成摆手拦下:“久闻南侠如何英雄气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的正是标准的汉语。 
展昭略显诧异,但很快了然:包大人所言果然不差,这位萧将军对我朝上至国家大政,下至风土人情皆有涉猎,不容小觑。当下回道:“萧将军客气,南侠一称乃江湖朋友谬赞,展昭受之有愧。” 
萧成起身哈哈笑道:“你们宋人就是喜欢这些个虚礼,不如我们契丹人豪爽。草原上的人最敬佩那些英雄,别人说你当的你就当的,有甚么‘受之有愧’的。” 
说着几步走到展昭身侧道:“此次来中原是有要事在身,如若不然,定要和南侠把酒论武,好好切磋一番。” 
展昭颔首道:“萧将军言重,请将军直呼展昭姓名即可。待大事一毕,展昭定当奉陪。” 
“甚好。”萧成大喜道:“既是如此,你我以兄弟相称如何?萧某不才,虚长几岁,展兄弟如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大哥?” 
“如此,展某却之不恭。”展昭看着萧成,再一礼,用的已是江湖中的礼数,“萧大哥!” 
萧成执了展昭的手:“展兄弟,不必多礼!” 
正当二人相见恨晚,称兄道弟之时,萧成的贴身侍从快步上前,对着萧成一阵耳语。展昭耳力虽佳,却也听不懂契丹语。 
只见那萧成双眉越拧越紧,似是问了几句,随从只是摇头不语。萧成面色阴沉,又吩咐了几下,那随从便退下了。 
一个时辰前,包拯遣衙役将展昭匆匆召回,为的便是都亭驿守备一事。原本使团的安全防护工作应交由禁卫军全权负责,只因天宁节在即,宫中可调派的人手有限,官家便下旨由开封府暂接使馆布防事宜,神捕司从旁协助。 
本来使团内部的私事,展昭不欲也不便过问,但虑及宋辽邦交,事情可能看似虽小,但涉及却广。不由开口询问道:“萧大哥可是有事?可要展昭相助?” 
萧成略一思量,道:“实不相瞒,此次来中原,有侄女相陪。我那侄女生性好动,原本以为到了汴梁,人生地不熟的会有所收敛。不想她趁我朝见之时,偷偷的溜了出去。我已派了属下去寻,若能得展兄弟帮忙,萧某不胜感激。” 
“既是郡主之事,展昭定当尽力。”展昭道,“萧大哥稍安勿躁,展昭这就回去调集人手寻找郡主。” 
“如此多谢了,我这里有她画像一副,可助你们辨认。”萧成单手一挥,便有人奉上画卷一副。 
展昭接了,展卷看去:画卷上一胡服少女执刀而立,一双大眼与萧成确有几分相似,笑的煞是明媚动人。 

汴梁大街上—— 
冬子正抱着酒坛,闷闷不乐的走在回府的路上。自中秋过后,他便随了白总管来到京城,名义上是帮着处理京中白府事务,跟着学点见识,私底下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冬子打小在陷空岛长大,对于五鼠的义气和武艺自然是佩服的紧。自打白玉堂盗佩留书,被留京都以观效尤后,虽对其他四鼠的“不仗义”生了几丝埋怨之意,但对白玉堂这般的“孤胆英雄”更添了几分仰慕。街头巷尾但凡有说书说到这一段的,冬子必会将它听个齐全。每逢陷空岛的家丁们谈论此事,冬子也必津津乐道的插上几句。 
此番终于央得机会可以接触到心目中的“侠客”。如若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跟着这位爷学习武艺。只需想一想,冬子都觉得无比兴奋。只是—— 
低头瞅一眼怀中酒坛,冬子哀叹:只是每日做这些无用之事,何时才能像那人一样行侠仗义,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说起报仇,冬子目光一冷,想祖父为保国土,早就在几十年前的那场宋辽决战中捐了性命;父亲和他相依为命,靠在边境打猎为生,却在一次捕猎中被辽人误杀。当地知县昏庸无能,不敢得罪辽人,此事便不了了之。若逢乱世,还可应募入伍,上阵杀敌,如今—— 
哎!冬子又是重重一叹。连路边小贩都不由暼他一眼:年纪轻轻的,愁的是哪门子事? 
正想着,突然从巷口冲出一人,险些撞翻了怀中的酒,向西飞奔而去。冬子正忿忿,巷口又跑出一鹅黄色身影,扶着台柱猛喘。那姑娘见冬子正打量她,忙拽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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